老实说,我极喜欢张茕茕,也会尽一切可能答应她任何要求,可是她要我带她去见我师父,这令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才好, 道理很简单,我的师父已经隐居很久,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和尚!
所以,我对张茕茕喝道︰“你见我师父干什么?我师父一般不见外人的!是不是你们宙合门想对我师父下手?”
张茕茕分明也骇然我的态度,可是她还是坚持︰“带我去见他,我……有特殊的原因。我自己的原因,我想确定他是不是那个人,如果是的话,有人托我给他带一句话.”
我望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叹一声,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好,走!”
张茕茕一声不出,跟在我的身后,为了不惊动师兄和雪影姐,我和张茕茕自屋后的围墙中翻进去,那时,满天晚霞,已变成了深紫色了。
推开了院落的门,就看到师父直挺挺地站在一幅画山水画之前。傍晚并不是我练武的时间,所以我一推门进去,师父就忽然转过身来,接下来发生的事,事先绝对无法料到。
张茕茕在我的身边,师父一转过身,自然也看到了她,两个人才一看到对方,竟然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声,又各自伸手,向对方指了一指。
我从未见过师父这样的神情,他惊呼一声之后立刻调整好了神情。但是张茕茕的反应却在我意料之外,张茕茕一个转身,夺门便逃,身法快捷无比。任何人在这样的骤变之中,都会不知道该如何做。但是我自幼反应敏捷,连想也没有想,一个转身,也扑出门,去追张茕茕。
张茕茕先我一步翻出围墙,我紧跟着追上去,她一直在前飞奔,越奔越快,足足奔出了好几里,连我也感到有些真气不足的时候,她才在一株树下停步,扶着树喘气。我连忙赶到她身旁,我们两人除了喘气之外,什么也不能做。等到呼吸渐渐回复正常,我们才陡然发现,原来我们面对面,距离如此之近,鼻尖之间,相距不会超过二十公分。
我相信她和我同时屏住了呼吸,在这时,我慢慢地和她更接近,她有点全然不知所措的神情,双眼闪耀着十分迷惘的光彩,一动也不动。一个十分自然的亲吻,很快就可以完成,可是就在这时,她的手扬起,抵在我的心口,我剧烈的心跳,一定通过她的手心,传给了她,所以她也震动了一下。她嘴唇掀动,用十分低,但十分清楚的声音说了两句话。我完全可以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无法相信。张茕茕一直在默默的说道︰“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她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忽然之前又奔了开去。我傻傻的站着没有追,什么也没做,只是泥塑木雕一样地站着。那天傍晚,我在树下站了多我自己都忘了,只记得浑浑噩噩的回到师父那里时,头发和身上都被露水打湿了,那是午夜时分才会产生的自然现象。
师父仍然站在那幅画前,就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他深深的忘了我一眼,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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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他叹了一口气问道:“刚才那个女娃子”,他顿了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我向师父看了一眼,师父一向炯炯有神的双眼,竟然完全没有了神采,这着实让我吃惊。我急忙说道:“师父,她叫张茕茕,是我在私塾的同学。”我本来想说她可能是宙合门的人,话到嘴边,还是让我咽了回去。
想起他和张茕茕一个照面后的那种怪异情形,我心中大是嘀咕。
师父默默念叨着“茕茕,茕茕,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零丁孤苦,踽踽独行。”念叨几遍后,便说要出趟远门。临走之前吩咐我和师兄好好练功,让云大哥和雪影姐督促我俩。
我在儿时跟我父亲学武的时候,只觉得过程十分痛苦,经常偷懒耍滑头,没少被父亲教训,不过在父亲棍棒之下我的武术根基打的还算比较好,所以经过努力便在武术上有所成就。经历了京城巨变后,我遇到了我的第二位师父(父亲算是我的第一位师父)。
说起我的第二位师父—林充阳,他十几年前,刚出道不久就成为了武林上首屈一指的人物,过了几年后就隐居了起来,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被江湖中人淡忘。今天他这这番表现,让我禁不住的怀疑他隐居的原因了,我原来问过师兄和雪影姐,他们也是表示不知。
师父跟我说过,他的'以柔神功'贵在一个'纯'字,只有心思单纯、无欲无求的人,才能练成。我看到师父这这幅表情,担心今天带了张茕茕过来见他会让他的功力大受影响。我经历了巨变之后,性格变了许多,不是很适合'以柔神功',所以练起来有些事倍功半。不过我还是凭借着儿时打下的武学基础,以柔神功在去年已炼成第二层,比风遥师兄还快了一些,师父就往我体内注入真气,我的血液就能化解绝大部分毒物。
当时风遥师兄还气得跳脚,说怎么能让师弟超过了。师兄虽然吊儿郎当,不过还真是武学天才,他的心思也比较单纯,一年的时间,从第二层直接连到第四层的大成,真不知道他怎么满足的无欲无求的这个条件。我至今却还在卡在了第三层的入门处,我虽然着急,却也无计可施,毕竟第三层是一个门槛,跨进去了才能算是江湖中的一流好手。师父最近几个月来一直在用心指点我,他这忽然一离开也真是奇了怪了。
当晚练完功后,向师兄问起师父的异常举动,师兄知道师父走了,只顾着开心了,根本都没觉得有任何的异常,他欢天喜地地说:“我爹毕竟也是高手,高手偶尔去见见其他的高手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回到家后我睡得不好,翻来覆去地想,明天怎么问张茕茕,很明显师父就是她要确认的那个人,她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却又为什么见了我师父后她直接掉头就跑了?我师父为什么见了之后,会有这样的怪现象。
想好了如何发问,可是第二天张茕茕竟然没有上学。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我装着不经意,向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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塾里的几个女同学问她们可知张茕茕的地址,只有一个知道她住在西城一带。
富川虽不是大城市,但也有大街小巷,我在城西乱转,一直到天深黑,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好回去,明明不顺路,却经过昨晚那棵树,绕了几个圈,这才回了家中,蒙头大睡。
天刚亮就到学校,张茕茕仍没上学。又在城西转到了天黑,再在树下等,不断用拳打树,使拳头感到疼痛,以证明不是身在梦境。可是打到天亮,张茕茕也没有再出现。
一直到十天之后,我已似乎绝望了,张茕茕才又在学校出现。若不是众多同学在,我一定如饿虎扑羊一样,把她搂在怀中了!
她向私塾的先生的解释︰十天前和家人有要事北上。据她说,是那晚见了我师父之后,天没亮就动身快马加鞭的走的。
那个早晨,我和张茕茕用这样的姿势站着,已经很久了,两人都不动,也不说话,在别人(尤其是成年人)看来,我们很无聊,但是我们知道我们的感受。忽然,城墙上的破缝之中,一只蟋蟀一下子跳出来,落到了张茕茕的头上。
她伸手去拂,我也伸手去拂,两个人的手,踫在一起,两个人的动作,也都停止了。自然而然,她望向我,我望向她。我用另一只手拂去了那只出现的“恰到好处”的蟋蟀,张茕茕并不缩开手,于是我就把她的手拉得更紧了一些。她低叹了一声说道:“我……有丈夫……前几天父亲刚刚告诉我,我有个指腹为婚的丈夫!”
我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想大笑,又想大哭,我说道︰“就算你曾经指腹为婚,也不妨和好朋友说说话!”
张茕茕后退以一步,平静的说道︰“和你说话,只不过是不断地接受你的盘问!”
我低叹了一声︰“心中有疑,总要问一问,咱们俩至少还算是好朋友吧,好朋友之间,不应该这样藏着掖着!”
张茕茕陡然睁大了眼睛︰“错,再亲密的两个人之间,也存在秘密。”
张茕茕的话,听来十分深奥,要好好想一想,才会明白。我当时就想了好一会才接受,而且表示了同意,虽然我内心有千般不愿,可是也没法在问她什么。
张茕茕忽然又笑了起来︰“而且,你想知道的太多了!你可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我又自然而然地叹了一声,的确,张茕茕这美丽的女孩子,整个人都是谜。我一直觉得她就是那种 “诗一样的脸庞,谜一样的生命。”
张茕茕的反应是连续一分钟的浅笑,让我看得人心旷神怡。
虽然她一再表示我不应该多问,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所以我还是道︰“有一个疑团,希望你能帮我解决,因为这件事,是由你而起的。”
张茕茕十分聪明,她立时道︰“我不会说!”
我提高了声音︰“你要说,自从见了你,师父就离家出走了!现在还没回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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