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卫参,你怕了吗?”
“从一开始我就怕……”怕与怕是不同的,江宁又问:“叶城主是什么修为?”
“神光期。”
神光期?江宁想想释然,据传叶晨人到中年,实际年龄已近六十岁,前年,他的家人来看望他,叶晨还有两个孩子,说孩子,一个个也比江宁大。只不过他是络州叶家的人,子女放在叶家修炼效果更好,所以没有将家人带到历城。作为络州叶家子弟,若是修炼天赋好,到了这年龄,成为神光期修士也正常。
“但发起之时,为了震慑有熊家,叶城主多半不会参与战斗。”洪伯补充了一句。
“鲁卫将呢?”
“鲁卫将与扈南城丞全是真玄期修为,他们能参战……”
“萧前辈,高手数量也不足啊。不管什么计策,能不能得逞,终是要兵戎相见的。”
“刚才我听到洪伯说黑骷军来到黑勃寨,也商议过。为了稳妥,不管他们走不走,我回去后,让我们两家老祖出面,邀请三山门协助。”
“三山门?若是三山门出手相助,还能有把握,不过三山门一向不问历城城中俗务,他们会出面吗?”江宁忽然闭上嘴巴。
所谓的不问俗务也是有底价的。
黑勃寨几百年下来,积累了多少财富,看看仅是萧家来交易的商货有什么?由州秦家的秋刀酒,这个历城城中也有的卖,一斤能卖近千响币,整相当于一块中品元石的价值,难道特别好喝?反正江宁从来没有喝过。
还有火灵门的丹药,东州的丝帛……
以及战后几百万亩的草场,大片的石梁山山区,在这种巨大的利润下,三山门同样会动心。
虽然萧家与钟家必然会让出巨大的利益,让他们心疼,不过有了三山门入驻,历城三大顶尖势力在此,还有几个兵堡,以后的经营,便会稳如泰山。
这些账也要算的。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在兵力差不多或差得不多的情况下,能分之能守之,也能用奇策。差得太多,只能避之,什么奇策也不管用。
江宁想着办法,过了一会说:“放在图腾节吧。”
“图腾节?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许多荒族人嗜酒,那天晚上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容易放火,也容易进攻。”一个萧家子弟说。
“说什么呢!”萧布山狠瞪了他一眼。
首先黑勃八普不是傻子,越是在这时候,他越是注意警戒。
图腾节不仅是黑勃族祭祖的节日,也是黑勃族相亲的重大节日。
到时候周边会涌来许多部落的青年男女,也会有一些修为高的长辈陪伴他们过来。
黑勃族与周边许多荒匪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在这个重大的节日里,会派人来黑勃族庆贺。
在这一晚,是会有许多荒族人喝醉了,可事实无论是放火,或者攻寨,难度是增加,而不是降低。
萧布山斥责后,看着江宁,听江宁的解释。
“各位前辈,放在图腾节,并且留下的人不是我们原先商量的二十几人,只留下三四个前辈,三四个普通的人。”
前几天江宁的计划是撤掉两批人,最后只留下二十几人,以释去黑勃族的怀疑,现在被逼着,将人数再度减少。他刚说完,萧家一个人很愤怒的斥责:“几个人能做什么?”
“不是能做什么,什么时候发动,而是如何放火。三四个普通的人手,黑勃八普不会关心的。可是关系到各个前辈,你们修为都很高,不要三四个,那怕是一个人,至少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营地,前往草料仓放火。我能想到的,这么多天过去,这个明显的漏洞,他们也能想到,他们仍然会继续派人监视。”
“我听洪前辈说,在图腾节,整个黑勃寨会通宵达旦地庆祝,喝酒吃肉,唱歌跳舞,这个也无关,他们该警惕的还会继续警惕。但是人家的图腾节,你们萧家又是黑勃族重要的交易伙伴,是不是要派人庆祝?”
“我明白了,谁去放火?”
“我去吧。”
“你去?”
江宁点点头。
自己已经掉到坑里,只能推动着这次战斗成功,否则就是活下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让我们想一想……”
无论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采纳。
萧布山又带着余下的人,押着第二批商货回历城,人车不足,萧布山还正大光明地请了黑勃族的人帮助他将商货押到巍山堡,又正大光明地让巍山堡的官兵帮助他们继续将商货押向历城。他们是萧家人,让官兵做点私货,岂不是很正常?
反正这次萧家与钟家确实花了血本。
订单数量大,带过来的人才会多,黑勃族的皮毛不足,必须从其他部落里采购一批过来,黑勃族当然是欢迎的,他们能赚取不菲的差价,这样,大伙才能在黑勃寨逗留,见机行事。
不能只向黑勃族采购,也向其他区域的荒部采购。又为了让有熊家相信,各个作坊也迅速开工,将这些皮毛处理,再加工成皮裘制品。可是这笔订单是虚假的,采购的皮毛成本高,又没有确实的下家,无疑会产生严重的损失。
萧家的皮革数量仍不足,还有一些商货因为价格模糊没有谈好,因此萧家也留了一些人在黑勃寨。只是人很少了,洪伯与萧家另一个冷静的长老,还有江宁、萧代铣、东加郝,以及整天嬉皮笑脸的俞开。后面两个人都是历城卫的官兵,同时三人可以说个个胆大包天,修为也不是太高,除了江宁外,皆是半步先天修为。
有货物了,需要下人照看,有长老在,需要小厮侍候……
但就是包括江宁在内,四个人的修为,在此时的黑勃寨,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的。
“人越来越多了,”俞开看着前方说。
黑勃寨面积不小,但养了许多牲畜,仅是眼下,寨中就有两万多匹角马,战马级的角马也有近五千匹,近十万头羊,数万头牛,一百多只更珍贵的座骑雪狼,以及其他一些牲畜。
这是眼下的,秋后数量更多。
这些牲畜到了秋后,不能再于野外放牧,一起要带到寨中,必须准备许多牲畜棚子。
还有许多草料仓,加上数千户人家。
这一挤,寨中的空地不多,较大的只有两块,一块就在他们这一片,还有一块在这片空地的下方,临近十字街处,几乎是整个黑勃寨的中心区域地带。
黑骷军与一些荒匪就安排在哪边。
毕竟萧家是官方的人,不能正大光明地与荒匪们住在一起。
随着黑勃族图腾节到来,周边许多荒部长者带着他们的子弟,赶向了黑勃寨,一起被安排到这两片空地上。
“俞开,怕不怕?”
“刀卫参,你真当我没心没肺啊。”
“有些人修为高,耳聪目明,继续叫我小江,”江宁压低声音说:“不过不要紧,发起时,你与萧代铣他们,是最安全的。”
“你成功了,我们才会安全,刀……小江,我发现你才是最胆大的一个。”
“我不是胆大,是逼的。”
正说着话,远处两伙荒部人不知为了什么,打了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多数荒部都是这样的,他们性格悍野,前面有说有笑的,后面往往为一句话立即开打。但也很正常,性格使然,就像历城这些边塞的人族,在内腹老百姓眼里,性格同样悍野,不文明,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好在这些人也知道萧家,看着几座帐篷上的“萧”字大旗,没有人来他们营地找麻烦。
黑勃族图腾节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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