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王府内院,辋水沦涟,与月上下,漫漫轻云移步摇。
从大皇子进来静立观望,到杏儿靠近,缠绵亲吻,乃至最后两人抱拥着进入房间,蓝衣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舞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相反促使他每个动作都使劲全力,哪怕台下空无一人,他也一丝不苟的完成所有的细节,他跳完了一曲又一曲,飞奔、跳跃、追逐远方,月色下的他,身穿白衣,像被再次囚禁的不甘灵魂,直至耗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匍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月色如水,清凉透彻,地面上逐渐升腾起的寒露,打湿了蓝衣的头发和背部的衣衫,他脸色平静望着明月背后幽邃的天空,他想:
月亮的光究竟是要多少黑暗的衬托呢?人们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面光亮,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没有人知道,可是人们为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明月呢?
他不解。
夜色愈发凝重,漂浮的寒露终于催促着蓝衣起身,他走进房间,打水开始洗漱。
房间的墙壁太薄了,缱绻**的异常响动,丝毫不掩藏的传来,让秋寒的夜晚也躁动难耐。
蓝衣把脸沉浸在盆里,有些生气:
“天寒至此,这井水却不甚凉快,今年又是个暖冬么?”
他把整个头部压进水中,憋着气,直至气竭,才猛一甩头,仰天拂去,漫天的水珠洒动,滴滴挥洒着自由!
嗯!就这样吧!既想离去,又何必在意哪种形式呢?
想定,便即回身走到床头,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打个包裹背在肩上,临下台阶之时,回眸再次看了大皇子那紧闭的房门一眼,纵起身形越上了院墙。
蓝衣身形甫一跃起,院墙的那端便传来几声呼喝:
“什么人?”
蓝衣不答,忽然一阵疾风袭来,他出掌相对,一声轻啪声响过后,双方均退后了一步,蓝衣无心纠缠于此,急蹲双膝,准备跃下院墙,便在此时,一张黑网无声无息、铺天罩下,将他紧紧裹住了。。。
......
......
人间,太子府邸。
颖郡主对着女尼施了个眼色,女尼边走进前,捏住云生的脸颊,将那颗丸药塞了进去,又闭住他的呼吸,静等了一会儿,这才放开他。
听到云生吞服了药丸,颖郡主又“呵呵”的笑了:
“你现在可以走了,但你明天这个时候,必须要回来”
“这是为何?难道你给我吃的是假药?”
云生忍不住怒道:
“不是,你半月前中的毒已经解了,不信你提气试试是否顺畅?”
云生暗自提气,果然无阻。不由得反问
“那我为何还要回来?”
“你不回来,怎么得到解药呢?”
云生微一凝神,已知就里,不由气的七窍生烟!不是气颖郡主,而是气自己竟如此蠢笨无用!一再的上当受骗,被一个丫头片子耍成牛了!
“郡主为何一再戏耍于我,我已经说过了,我与那张顺素不相识,只不过看你们如此羞辱一个男人,而且还是郡主未来的夫婿,气愤不过才出言责问!你几次三番的暗算于我,究竟意欲何为!”
颖郡主回过头来,脸几乎要贴到云生的脸上,
“既然你知道张顺是本郡主未来的夫婿,本郡主怎样对他,与你有何干啊?
云生措不及防,差点连人带椅仰倒: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子今儿可算是见到了,比花舞楼的婊子更不如!太子爷和太子妃难道平时从不管教么?
不过郡主的话倒也无懈可击,他无话可答。
他上臂倒是能动,但颖郡主除了一张脸贴过来,更还有别的也在眼前肆无忌惮的晃动。颖郡主本已睡下,是以内里只穿着里衣,外面是一宽大袍子,并无系腰,她一低头凑近云生,从敞开的领口就可以看到胸xx在晃动。云生用手推不是,直视也不行,只得闭上眼尽力扭开脖子,脸也憋的通红。郡主看着他拼命躲避的样子,真是越看越爱,不由暗道:
那张顺要是有他一分好,本郡主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她抬起头,对女尼说
“师傅,放他走吧”
女尼过来解开了云生的穴道,云生低头就走,颖郡主忙提醒:
“记住,明天这个时辰再来,过了时辰,你可是会毒发身亡的哟!”
云生回头,眼里神情莫测,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颖郡主追出门去,却不见了云生的踪影。她黯然低头,全没了刚才的刁钻之气
“师傅,你说他会来吗?”
女尼没有回答她,只是念了几句佛号偈语
“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
一时皮相的惑动,不过是满眼的空花,一片虚幻罢了!
阿弥陀佛。。。”
念完便悄然退下,只留下颖郡主伏在窗前的案桌上对着月亮看:
今晚的月亮,怎的移动的如此缓慢?
第二天,天色刚黑,颖郡主就穿戴好了,坐在房间里等云生,这次她并没有让师傅在旁边守着,她莫名其妙的就相信:
云生不会伤害她!那天,侍卫们那么对他,都拼命了,而云生也只是阻止他们的搏命而已,那些侍卫连轻伤都算不上;对自己,昨天,他胳膊已经恢复,明明一指就可以要自己的命,可是他宁愿坐在那里受自己言语羞辱,也没有戳自己心口窝一下,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从一点点月牙开始逐渐丰润,从左边的树梢头直攀蜒到右边的树梢头,慢慢的又隐回树的大拇指,而窗外的花坛上,从暮色染绿了枝叶,由浓到淡,又由淡到稀,最后只留下清晨的白雾在花花草草上飘来飘去,每一声鸟鸣都会让郡主的心多颤抖一次,而自始自终,被望穿的门口,却毫无声息,没有人来。。。
颖郡主吩咐丫鬟们,白天谁也不许打扰自己,也不用请自己起床吃饭,她要睡到晚上,再继续等!
于是,颖郡主又等了第二个晚上、第三个晚上,第四个、第五个。。。
一个月后,郡主大病了一场,水米不进,形容枯槁,再次站起来时,而时间已经三个月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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