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很是不愿再想起的回忆,阿西斯·迪塞嘴上不停,对唐泽介绍道:
“……有这么一拨人,面对神秘难解的现象,不去想方设法找出那内在的规律和逻辑,反而故弄玄虚,火上浇油,以‘更神秘’去解释‘神秘’,以‘更无理’去面对‘无理’,把本来要简单化的问题推波助澜、进一步复杂化,甚至还不断往里面掺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弄成一团谁都理不清的乱麻。
别说外人,就连他们自己也是不知道如何解释的。更可恶的地方在于,他们自己不去尝试解释也还罢了,却还要对其他想要进行解释的人进行阻止。他们就像是恶心的搅屎棍,似乎生来就是对我们捣蛋的,所以我才对这类人极其的反感。”
阿西斯·迪塞的介绍反而勾起了唐泽强大的兴趣,他还想追问,却发现阿西斯靠躺在床上,精神明显已经非常疲惫,他也没再继续追问。
等老劳格扶着已经睡着的阿西斯重新躺回床上,出得门来,唐泽才把他叫到楼下大厅,问:“你们老爷之前是不是与这种人发生过什么事情?”
“是的。”老劳格惊讶唐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却还是老实的点头。
“你知道?给我具体说说!”唐泽道。
他对阿西斯·迪塞定义的这群“搅屎棍”非常感兴趣,若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就连“我派”“博派”都只是一个阵营,而那群搅屎棍,却站在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阵营之内。
老劳格面对唐先生是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他正是当年那场“对决”的唯一见证人,他甚至还充当了一场对决的关键性道具,所以非常清楚。而且这件事情在他平淡无奇的几十年仆人生涯中是“绝无仅有”的一次经历,阿西斯老爷更是受到了“绝无仅有”的一次挫败(当然,这话他是绝不敢对阿西斯老爷说的),所以他对当时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非常清楚,每每闲暇无聊就把这段情节在脑海里回放,此刻他就以第三方的视角对唐泽讲述了当年那场“决斗”。
“那人是谁?”唐泽问。
“吉赛婆啊,不过当时她还没这么老,年轻又好看,叫吉赛娘呢。”老劳格道。在这个世界,非贵族豪门,平民是没有资格拥有姓氏的。
“吉赛婆?你看见她往杯子里吐口水就是那一次的事情?”唐泽不免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是啊。”
“……”唐泽。
老劳格又站了一会儿,发现唐先生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没再理会自己,便小心的问:“唐先生,那我走了?”
“嗯。”
直到老劳格离开,唐泽依然站在那里沉思回味,把老劳格的讲述和阿西斯说的那段话结合起来,有了更多可琢磨回味的地方。
他都不知道如何准确描述以吉赛婆为代表的这个神秘流派,或者说,任何“准确”对这个流派来说都是错误。
而且,这样一种怪异的脑回路,在他已知的轩辕大世界各族修行体系中都是不曾见过的。
这是一个主动把自己投入到一个非理性、非逻辑的境地之中,甚至还想把更多的一切都拉入这个“泥潭”之内,让一切都呈现出一种不可解释、不可定义的模糊混沌状态。
他想了想,暂时将之名为“神秘派”。
……
回到自己的房间,唐泽再一次整理今日的收获,简直太大了。
“可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对阿西斯·迪塞的引导方案我已经有了预案,对格拉瓦·切尔纳的引导倒是还要考虑考虑,至于吉赛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引导……而且,她的脑回路太特殊,我的引导说不定会弄巧成拙吧?我最好的引导就是不引导,直接让她观碑即可!”
唐泽正在想着,一体手环中一抹流光射出,在屋中空地上变出水晶的身影。
“咦,你出来啦?”
“嗯。”水晶点了点头,道:“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什么意思?”唐泽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而很明显,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去散心什么的。
水晶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不过,水晶认为阿泽你大可不必如此心急,咱们在这个世界能呆二百二十二天,而现在,咱们连十天都没有待到。
时间还如此充裕,而且这个世界本就处在晋升的临界状态,只要明确了思路,耗费不了太多的时间就可以让其完成晋升,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再多花点时间,看看是否还有别的机会呢?”
唐泽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不可能吧,我已经发现了三种迥异道路的雏形,其中一种更是超出预料的奇特,收获远超元初下界。还想继续寻找更多的机会?一个位处第一层的下界,能够孕育出的道路本就非常有限的啊!”
水晶道:“可你不试试怎么就确定不会再有机会了呢?反正时间还这么充裕!……何况,这种处于晋升临界状态的世界本就是特殊的,祂能孕生出三种迥异的道路,难道就一定不可能有第四种,第五种?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咱们当然要尽可能的将其收益最大化呀!”
唐泽稍微沉默了片刻,脸色一正,道:“你说服我了,水晶。”
而后又问:“你出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水晶点头道:“是的,我的存在虽然非常特殊,可我却发现自己也能如降临者一样在下界收获天机值……难道阿泽你不愿意把这世界与水晶分享?”
唐泽摆手道:“水晶你误会了,你能够收获天机值对我来说是意外惊喜才对,我正愁一个人无法将下界收益最大化,有你的加入,对我有百益而无一害,我又怎么可能不愿意。……不过,你这样子出去会不会有妨碍?”
水晶原本还有一些忐忑,听了唐泽明确的回复,她心中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她真怕阿泽会把自己视作他的造物,禁脔,不允许自己脱离他的护翼成长为一个真正独立的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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