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摩和其他人心中一动,都仔细侧耳倾听,隐隐的,他们都听见有绵绵不断的惨叫声远远传来。
众人都隐晦的相视一眼,他们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唐泽的目光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对黑摩沉声道:
“为了行动而发生的杀戮,我并不过问,可若行动结束,只为了单纯的发泄报复进行屠戮或作出其他行径,那你们和曾经以如此手段凌虐过你们的人有何区别?你们还有何资格获得我的怜悯?!”
这话他看似对黑摩说的,却是对所有“异端”的警告。
听到他第一次严词厉色的说话,所有人都凛然而立,心中惴惴。
他们现在最大的底气和靠山就是“唐先生”,若是失去了他的“怜悯”,甚至若因为他们的行径反而让他更倾向于另一方,那对他们来说,就是绝大的灾难!
黑摩沉声道:“先生请放心,我立刻就去处理!”
除了留下必要的看守之外,他把包括希蒂她们在内的所有人都带了出去,急匆匆向各处而去。
因为他原本就有的名声威望,特别是“唐先生”只通过他来传达意图,这让他自然而然的就拥有了众人之中的领袖位置。
其他人最初或许还有一些抗拒,但权势带来的威望本就有着惯性,再加上黑摩本身也做的不错,所有事情都处置得当。
在这种情况下,当他们习惯了听从他的命令以后,就连心底最初那层抗拒抵触都逐渐消散,真正的把他视作了头领。
……
半个小时后,就在那豪华府邸门前巨大的空地上,除了港口各处留下必要的守卫之外,所有都聚在了此处。
他们神色各异的看着站在府邸门前高高台阶上的黑摩。
场中,一片死一般的安静。
黑摩站在台阶上,良久却一言不发,只是双目严厉的一一与每一个人对视。
良久,他才突然道:“押上来!”
十几个人双手反缚,各被两人夹在中间,垂头丧气的来到黑摩身前的稍低的台阶处一溜站成一排,面对着场中一两千人,也被这一两千人所注视。
“格列,杀伤无辜平民十四人,包括一个老者,三个幼儿,奸杀一对母女!”
“德尔西,故意在密集民舍区纵火为乐,十三栋民舍化为废墟,致使正处于睡梦中的十二人死亡,重伤、轻伤者三十余人!”
“伍洛,……”
黑摩一一口述了这十余人在黎明之前的黑暗里,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最后,他冷冷道:“证据确凿,罪无可恕,其罪当诛,行刑!”
他的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虽然预料到黑摩对此会有严惩,却没有想到会“严”到这个程度。
场中那一两千被强行聚拢而来的围观者震惊,那被反缚双手的十几个当事人更是完全懵逼,这时才知道刚才毫无反抗的束手就擒完全是“受骗”了,想要挣扎却没有一点可能。
“我不服,我不服,这些人类,谁是无辜?
他们是农夫,他们是商人,他们是士兵,他们每一个都是帮凶!谁是无辜?
我被狗一样拴着,关在笼子里,我眼睁睁看着我部落的子民被屠戮一空,他们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我的妻子女儿被人以最残忍的方式在我眼前虐杀!
我为什么还要挣扎的活下来?我是死不甘心,只要有一点机会,我都要报复!
我这才杀几个?你就说我有罪!不公平!……”
名叫格列的男子突然大声悲呼,听到他的话语,所有人脸上都闪过感同身受的悲戚。
他们都或多或少的遭遇了与格列所述类似的经历,立场自然而然的偏向他,觉得这处罚过重,不近人情。
就连那些负责行刑的人这刻都迟疑着不敢动手。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黑摩却心冷如铁,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行刑!”
那些行刑者是这次行动中表现最克制,最冷静的,这才被黑摩提拔了出来。
而他们更知道,此刻的大势是什么,那虽然没有露面,却如同雷霆烈阳般注视着他们的“唐先生”。
那可以给予生机和温暖,却同样可以给予毁灭和酷烈的“唐先生”!
而此刻的黑摩,此刻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
所以,他们心中虽有抵触,却不敢再有一丝犹豫。狠下心来,对面前的同伴进行了干脆利落的“处刑”。
亲眼看着前一刻并肩作战的同伴瞬间停住了呼吸,空留一具躯壳无声倒地,所有人心中都本能的一颤。
黑摩却不为所动,面冷心硬,如冰似铁。
开始逐条宣布禁令,等大多数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说过了一半。
“……
第五,严禁无故向无辜路人出手;
第六,严禁无故破坏公用建筑,私人民宅;
第七,严禁在必要的行动之外闯入无辜者的民宅,做出任何暴虐兽行之举!
暂时就这些,若有不足,大家集思广益,完善补充,核心就一条:不要成为我们曾经所憎恶厌恨的那种人!”
说罢,他不发一言,久久不语,场中也无一人散去。
气氛中,有一种特别的“对峙”感。
良久,他才道:
“我们绝不会宽恕任何罪恶,但绝不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任何一个曾对我们犯下罪行的人,我们都将追究到底,绝不宽恕,我们要以堂堂正正的方式清洗这个腐烂的世界,再造一个新的秩序!
首先,我们自己立身要正。
有罪的,我们追究!无罪的,我们绝不牵连!
愿意遵守的,请你留下来,咱们将成为更加亲密无间的伙伴,以毕生的心力,去改造这个世界;
不愿遵守的,就请你离开,若是有触犯禁令的行为,他日刀兵相见,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最后,黑摩道:“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给你们半个小时选择时间,去留随意!”
说罢,黑摩转身走入豪邸之内,对就在一边的唐泽恭声道:“唐先生,您看我处理的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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