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时代这个概念在五浊脑海中呈现出了不同的虚像,似乎在牵引着他走向不同的极端,而此刻的五浊就好像站在四通八达的路口,迷茫的望着每一个方向。
“五浊,看你的神色,得到的结果并不轻松啊。”扶盈看着五浊毫无生色的面庞说道。
五浊深吸了一口气,竟是暖暖的给了扶盈一个大大的笑,道:“无论结果的好坏,都是需要我去面对的,既然是命中注定的事,何不坦然一些。”
“那接下来,你要去哪里?”扶盈看到五浊能放下一些,也替他感到高兴,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欢快了一些。
“先回琊云门,估计师父那里还不知道我的情况,我得回去报个平安,”五浊收回目光看向扶盈又问道:“那你呢?”
“我自然也要回去,我师父一定担心死了。”扶盈回答道。
五浊停下脚步,望着扶盈随风晃动的发梢,夕阳的余晖就这般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一时间嘴上竟然有些磕绊,道:“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后会有期。”
扶盈轻抚被风吹乱的头发,道:“你此行定有诸多不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那我们就此别过,保重。”
玫红剑光一闪,轻盈的划过天际,向南方飞去。
五浊望着消逝在天际的那一抹玫红,眼神中竟是有些许的不舍,随即化作一道青光。
青山绿水在五浊身下犹如一副精美的水墨画,如此大好河山的背后竟然是暗流涌动的危机,五浊即时到了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世间竟如此险恶。
突兀的云梦山高耸入云,巨大的崩塌豁口依旧触目惊心,略过的同时竟是能感受到从豁口喷涌而上的气流,若不是五浊精力集中,恐怕掀翻都不为过。
一条大河蜿蜒流淌,在夕阳的余晖下竟是闪闪发光,顺着大河一路向东,便是琊云门所在,即使是作为琊云门弟子的五浊,依旧被琊云门气势磅礴的大派气息所震慑。
五浊收剑而下,落在了琊云门的西大门前,说来也巧五浊刚刚落地,便有一个熟悉声音从大门的方向传了过来,道:“五浊哥,怎么是你?”
五浊一下子便听出了是谁,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道:“闻山!你怎么在这?”
“西门本就是我们凝神阁负责把守的,本月轮到我执岗,”话锋一转,张闻山疑惑的反问道:“倒是你,五浊哥,你这是去哪了?”
“围剿巫毒盟,出了些意外,这不是才回来。”五浊压低了声音说道。
张闻山一双小眼一转,不禁一惊打量着五浊周身,关切的问道:“那你受伤了?”
“没有,没有。”五浊看着张闻山紧张的样子,笑颜道:“这次只是迷路了,我怎么会老是受伤,你把我想的也太脆弱了。”
“切,还不是你总受伤,”张闻山翻了翻白眼,继续说道:“五浊哥,那你快回去吧,估计陆师叔都急坏了。”
五浊自然是十分迫切的想早些给师父报个平安,道:“闻山,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我去找你。”
“好的,五浊哥,那你可要将此事提上日程,你我好早日相见啊。”张闻山嬉笑着说道。
“你这肚子是没了,可这嘴皮子却比过去还要贫了,小心哪天我把你这嘴缝上。”五浊开玩笑的说道。
“快走吧,等你真来缝我的嘴了再说吧。”张闻山推搡着五浊向西门内走去。
五浊也是第一次从西门进入,虽然整个琊云门的建筑风格都大相径庭,可毕竟琊云门实在是太过庞大,一时半会竟然有些找不到方向。
等五浊来到门前时,整个琊云门已经是灯火辉煌,将浓墨色的夜空印衬的无比明亮,此刻应该是弟子闭门在房间内打坐修行的时间,整个庭院内都显得格外的安静,五浊穿过熟悉的步廊,来到师父的房门前。
“咚咚咚。”
“师父,弟子五浊回来了。”
房间内的烛光晃动了几下,紧接着陆长远的声音传了出来道:“快进来。”
五浊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随后将房门缓缓的关上,恭敬的说道:“师父,徒儿回来了。”
烛光下陆长远的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道:“回来就好,没有受伤吧。”
五浊摇了摇头,道:“师父,为何巫毒盟会在这么缜密的围剿下逃脱呢?”
“巫毒盟毕竟在北疆巫州根深蒂固,围剿起来本就困难重重,再加上万年毒帐这层天然屏障的遮掩,”说到这陆长远轻轻挑了挑灯芯,叹了口气道:“还是太大意了。”
“师父,徒儿还有一事望师父批允。”五浊十分郑重的向陆长远说道。
陆长远看着五浊严肃起来的神情,问道:“你但说无妨。”
“机缘巧合我在永境寺得知了我的身世,我想……”
陆长远见五浊有些支吾,道:“其实在你入试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体内的仙族血脉。”
“啊?”五浊震惊的看着陆长远,说道:“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了。”
陆长远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枚黑铁镖和一张字条,道:“你来看看这张字条上写的东西。”
五浊接过字条,短短几个字让他看的触目惊心,难以置信的说道:“师父可知留这字条的是什么人?”
“具体是谁还不得而知,不过这枚黑铁镖上的图纹我倒是认识。”陆长远拿起那枚黑铁镖端详着说道。
五浊这才注意到黑铁镖上的图纹,虽然略显陈旧,纹路也不再清晰,可那种散发出来的诡异深邃的感觉却十分强烈,在确定了自己不认识后,问道:“师父,这图纹到底代表了什么?”
“鬼门。”陆长远眼神注视着前方,带着回忆说道:“那是一个本已经不复存在的门派,却在最近突然死灰复燃,他们之所以在我这里提及你的身世,便是不想让琊云门接手,恐怕鬼门已经盯上了你。”
五浊这才意识到在新人庭院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看来此人便是鬼门的人,想到这五浊不禁背脊发凉,又联想到水岛的顾家,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潜在的联系。
“师父,我要去一趟东海裔州,在那里应该有我想要的答案。”五浊虽然从心底有些胆怯鬼门,可为了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说道。
陆长远也不阻拦,问道:“你可想好了,路途艰辛,生死难料。”
“师父,徒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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