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诗人所求者,无非流传于世一句绝响,即便过去一千年,一万年,这绝响依旧震撼人间,而绝响之所以能成为绝响,便是因为它不论在何时出现,都能让人深深地震撼。
“这位大师必然是名武者!”萧子玉心中笃定,非顶级武者,怎能书写最后一句;非顶级武者,怎会拥有这般蔑视一切的雄姿和气魄!
岱宗山如何?起码在萧子玉心中,它已经成为世间雄山之巅,但已如世间主宰的神山,还是被诗人踩在脚下。
所谓“会当”,便是一定要,踩上世间绝巅,可不是为了赞叹美景,谨小慎微,踩上绝顶,便是为了俯视众山。
仅仅一个“小”字,却让人读出惊天的大气魄。
“这幅画,只能是我的!”萧子玉心中笃定,他已经将这幅《望岳》图划为自己私属,别人看一眼都是冒犯,何况是身边这一群草包。
正当他要开口让侍女将画撤下的时候,只听到身边响起一声斩钉截铁的呼喝:“给本公子将此画取下带走!”
竖子敢尔!!
萧子玉心中的杀气沸腾,明明已经控制的自如的怒气不由自主的暴走,就好像最珍贵的东西要被人夺走一般,双目霎时赤红,灵意合一的惊人气势带着无边暴怒荡起一层红色涟漪,他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人敢如此不开眼跟他争抢。
凶悍的气息对这群不过凡境的武者来讲几近末日,一些意志力差的公子竟然直接昏了过去,剩余其他人纷纷往外遁逃,只想离开暴怒的萧子玉身边。
而人群散开之后,他才看见究竟是哪个混蛋口出狂言。
不弱于萧子玉的另一股气势冲天而起,竟与红色气劲涟漪分庭抗衡,弥楚睥睨着萧子玉,冷冷道:“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明白,外放气势,你是想死?”
原来在萧子玉沉迷画作的时候,从船尾入仓的弥楚也在赏字,竟不知何时来到画前,看见萧子玉一脸沉迷的模样,他当机立断的决定买下这副画,这当然有对画作欣赏的感情,却也未尝没有想恶心他的意思。
他和萧子玉都是蜕凡巅峰,未曾比斗,凭什么用和徐圣公子的擂台争胜分定强弱,西陵第一蜕凡的称号,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
萧子玉看清来人,亦毫不示弱,寒声道:“像你这般的粗鲁武徒,有何能为赏画评字,将这画让给你断无可能。不服气就打一场,本公子也想见见兽魂血脉有何了不起之处!”
在他眼中,弥楚就是一个鲁莽的狂徒,极致的武痴,这样的人哪能分得清画作与字的好坏,无非是看自己入了迷,便来争抢,究其根源便是因为现在西陵人奉自己为蜕凡第一强者,他心生不忿而已,既然如此,何不打一场,决定画作归属。
萧氏在西陵的地位可不是靠退让唐弥两氏得来的,而是用自己的实力一场一场打出来的,你要战,我便战!
“好,本公子也想看看火神血脉究竟凭什么称作西陵第一!”弥楚眼中闪过一丝嗜血,武者的世界,就该这样简单直接,他有些欣赏萧子玉了:“但你这无知之辈说本公子没有赏画评字的能为,就是你无知!”
世间很多血脉都会给人带去一定影响,比如火行血脉之力会让人脾气变得暴躁,水行血脉之力会让人变得温和,在血脉之力的最开始,一些武道研究者认为应该顺着血脉之力发展,所谓道法自然。火行血脉的武者就该暴烈如火,水行血脉的武者就该温润如玉,至于阴阳血脉的武者便该变化无常,亦正亦邪!
那时的武道研究者认为,顺其自然便能增强血脉能力,直到徐圣世家开口,告诉天下的武者,放任血脉力量控制自身的武者,当然会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想达到血脉之力的巅峰,简直是痴人说梦,因为你只是一个被血脉控制着的武者而已。
而后元洲徐氏,再将天下血脉分类定级与简单的增强方式公诸于世,世人才知道,原来除了放任自流,还有另一种增强血脉的方式,这种改变需要武者用强大的意志束缚纠正血脉对武者的影响,保持本色,亦称作血脉还真法。
所谓血脉还真法并不是什么修炼方法,而是一种修炼概念,意思就是想办法驯服自身的血脉消除其对自己的影响,然后不断开发血脉的潜力,不断的突破变强,重要的是拥有血脉的武者,而不是血脉之力。
一个水行血脉可以修得洪流滔天,毁天灭地。一个火行血脉也可以修得如日温暖,孕育万物生机。以武者本真决定血脉之力的导向,此为血脉还真法!
弥楚突破蜕凡觉醒了兽魂血脉,世人只知道他凶蛮霸道,却不知道这都是因为血脉之力的影响,这种地级三品的血脉极难驯服,何况他收摄的灵兽之魂具是王者凶兽,他没有被这些兽魂冲刷成一个嗜血狂徒,便是因为强大的意志力。
而他修炼意志力的方法,更是与萧子玉如出一辙,写字静心!
越是心中杀意沸腾,他越要控制自己静心练字,因为他知道那股杀戮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兽魂的影响,这些年练字效果卓著不但有效控制住了奔腾的杀意,更培养出了他对书道的高水准!
“夫马筋多肉少为上,肉多筋少为下,书亦如此。”弥楚指着望岳诗文其字,对着萧子玉傲然道:“因为书若人然,须备筋骨血肉,血浓骨老,筋藏肉莹,加之姿态奇逸,所以眼前这些字,可谓美矣。”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寥寥几句便将如何赏字说的淋漓尽致,萧子玉心中一凛,心道竟然小看了此人,心中懊恼,自己居然小瞧弥氏的天骄,自大果然让人愚蠢,便是他亦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过即便承认对方有赏字的能力,这一幅字,他也势在必得,红发飞扬,萧子玉认真道:“弥公子书道造诣不凡,是我妄言了,但这幅画绝不相让,既然弥公子也喜欢,我们便一战决定此物归属,如何!?”
“甚好!”弥楚眼中对萧子玉欣赏之色更浓,知错便改却不会过度让步,想要的东西便尽全力争取,这等人物才有资格与自己并列西陵公子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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