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姐负气出声的同时,大片的云雾凭空出现,待得云雾散去,哪还能看见女子的影子。
“所以,这就欺负我腿脚不好嘛。”
这点儿雾气,哪能遮住的唐罗双眼,只是对方飘然而去便不知所踪,他也追不上啊。
况且他就算追上去又有什么用,对方现在遇到的问题,根本不是什么两个人共同面对就能解决的。
如今能做的,唯有等待。
……
灵界通道中
正在养护仙云飍魄的中年人听到了动静,却没有什么好脸色。
仙云飍魄作为云祖的兵刃,在云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很多族人相信,里头甚至藏着云祖的传承,而如今这件神器坏了一半。
哪怕是因为碰见了魔主,这样的错误也不能原谅,更别说妄图用一颗修罗神心便想抵偿遗失神器的错误。
即便云秀是云氏嫡长女,也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才能服众。
留一晚时间给她,已是作为长辈的最大宽容。
秀儿姐走到中年人身后站定,表情木然得就像田埂上的草人,麻木的神情如同行尸走肉。
或许她自己也明白,丢了仙云飍魄在族中是多大的罪过,即便是大公子的力保,也无法让她毫发无损。
长老们早就想说服云氏,以另一种方式为家族做贡献,如今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又怎会不借此大做文章!
中年人转过身,看着侄女儿麻木的表情,叹息问道:“事情都办完了?”
秀儿姐点点头。
“既然办完了,便随我入项氏内府吧。”中年人轻声嘱咐道:“邪王宫少宫主段龙恩挟子段龙树已经秘密入城月余,邪王宫与项氏一定在密谋什么大事儿,血楼必须得有第一手的情报,才有办法早做应对!”
说着,中年人拿出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指着上头的人像一一解释道:“这是段龙城,邪王宫的少宫主,凶境修为,灵体双修,遁术臻至化境,更是武圣山英豪擂赐封的排名强者,上一代龙州顶级道子。”
“这是他的长子,段龙树,二十届青年武道大会的第五名,别小看这个名次,在他前面的几人,全是当世天骄,三十岁前便已至臻凶境的存在,跟他父亲不同,他走得是邪王宫秘典,生死寂灭的路数,灵法诡谲阴狠,战力极强,即便是项楼兰都要弱他数筹。”
“剩下的便全是项府中的丫鬟小厮,这是总管项兴、婢女总管娟姐,还有春花、夏兰、秋竹、冬梅、荷香、雪柳、飘絮...厨子...小厮...”
作为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云秀已经完全明白了,这是要让自己潜入项府,刺探情报而进行的准备工作。
而这一次的目标,便是邪王宫与朝昌项氏的密谋内容,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子只听了一遍,就将这所有的人名相貌记住。
并随着中年人从灵界通道中前往内城,却在中城区与上城区交界之处遇见了小麻烦。
小年夜布置的阵法,竟然此时还在运转,阵杵钉在地底,阵法的光幕阻挡了两人前路,虽然有仙云飍魄可以剥开口子。
可神器手套如今只有一只,这也意味着,一旦两人要撤退,也必须同时才行,不然没有手套在身的另一人想借灵界通道离开,便必然会惊动阵法。
中年人以仙云飍魄从阵法光幕中撕开一个可供两人通行的大洞,待走到项氏内宅地底后,朝秀儿姐认真嘱咐道:“刺探邪王宫共谋的情报便交给你了,万事小心,切莫让人看出端倪。”
朝叔父点了点头,秀儿姐又施展另一道灵印,从灵界通道,进入了贯通整个朝昌地底的给排水系统中。
作为血楼留在朝昌的密探,虽然这些年秀儿姐并没有构建出一个合格的情报势力,但她却将上城这片儿的地下水系统摸了个门清。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幽灵刺客,能搞得朝昌豪族这样心惊胆战的原因,因为不论是多么周密的阵法,你总能被这个家伙轻易窃入。
顺着下水从池塘中潜出,隔着细薄冰面的秀儿姐看着寒冬腊月的天气里,丫鬟们捧着炭盆往贵人们的房间走去。
说是贵人,不过是些豢养在府中的玩物而已,称作夫人,写作女奴,只不过婢子也是有食物链的。
这些女人在主子面前有多卑微,在下人面前便有多骄横,所以即便被炭盆烫伤了手,婢女们也一声不啃,只怕冻着房中暖炕上的贵人们。
而这便是假身的最好时机,秀儿姐瞅准一个机会,便破了池塘边缘的冰,将那个最先送完炭盆出来的婢女击昏,拖入草丛里,换上了对方的衣服,并将自己湿漉漉的衣裳蒸干,将这可怜的婢子裹了个严严实实,悄悄的送入灵界通道中。
婢子名叫春花,秀儿姐在相册中看见过,眼下她要做的,便是不动声色的混回婢女房中,然后等待邪王宫与项氏首脑人物的,另一次会谈。
……
项府客房
段龙城看着眼前左立难安的长子,不悦地训斥道:“武者立于天地之间,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仅是盘桓两日,便露出这般焦躁的心态,如何能堪大用!?”
“爹,三叔现在下落不明,肯定是被龙西联盟给俘了,我们不去向龙西联盟讨人,为何要来项氏与项庵歌虚与委蛇,那人就是个老狐狸,拖了我们两日,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分明是没有把我们邪王宫放在眼里!”
看了眼气急败坏的儿子,段龙城淡淡道:“向龙西联盟讨人,不就是承认假扮勾陈在龙州横行的狂徒是邪王宫指使的么,到时对面龙州悠悠众口,督天王巡的问责,邪王宫如何自处?”
“那也不能不管三叔吧?”段龙树想了想又咬牙道:“就算暴露,也好过看着三叔去死吧。”
段龙城似笑非笑得看了孩子一眼:“你现在知道怕了?”
“父..父亲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