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只想和我说这些的话,后会有期。”
楚河蓦然站起,朝着门外走去。
吴美丽也没想到楚河会如此果断,不打听严教授的下落,直接就要走。她皱了皱眉头,心中叹息:‘严教授,这就是你最得意的门生?这就是你甘愿顶雷,放弃一生心血也要保护的人?你这样做,值得吗?’
楚河仿佛有读心术一般,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道:“最迟三天,我会让校长亲自把严教授送回来,你不必为他担心。”
“呵呵,你以为你是谁?让校长亲自迎严教授回来,笑话。”
吴美丽捂了下额头,对楚河的印象更差了。
满口大话,目空一切,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了?
即便你学习成绩再好,这个世界也依旧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主宰。即便三五十年后,凭借着你的实力,你攀上了高峰又如何?
到那时,严教授早已作古。
又有谁为他着想过?
况且,以这样的性格,别说三五十年,恐怕一生都走不出东海市吧?
“信不信由你。”
楚河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说道。
接着,他推开屋门,正要离开。吴美丽却是突然站起身来:“你站住。”
“还有什么事?”
楚河侧目,淡漠的看了一眼吴美丽。
“我知道严教授现在住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
吴美丽不由楚河拒绝,已经出了屋门,顺便将屋门锁上。
“嗯。”
楚河本想拒绝,但吴美丽风风火火,直接就锁上了屋门,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拒绝。
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停在吴美丽的停车位上。
吴美丽按了一下车钥匙,车门打开,带着一阵香风坐进了驾驶位。楚河也跟着她,坐到了副驾驶上。
“这辆车挺不错。”
楚河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严教授吧!他为了你,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吴美丽开着车,驶出东海大学校门,直奔北边。
坐在车上,楚河闭目,灵魂之力逐渐的扩展开来,不多时,就在十里之外的一处破旧的居民楼里,寻找到了严教授与严思思的踪迹。
车上两人都没再开口,气氛压抑,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
严教授的妻子,在生下严思思的时候,难产死去。这些年,严教授为了科研工作,也为了安抚宝贝女儿,一直没有续弦。
吴美丽年轻貌美,背景颇深,寻常人不敢接近她,不寻常的人她又看不上,这些年也一直没有谈恋爱,更别提结婚。
因此,前世楚河就看出来,吴美丽喜欢严教授,一直想要进入严教授的生活。
这次严教授被楚河牵连,几乎失去了所有,吴美丽因此对楚河怀恨在心,也是在所难免。
楚河自然不会因此而生吴美丽的气。
想到这里,楚河内心轻叹,前世今生他都亏欠严教授太多。
这一世,楚河从头再来,发誓不会再让这些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砰!
藏在袖子里的双拳,蓦然攥紧。
楚河深吸一口气,一抹怒火从心头燃烧起来。
“吴教授,你知道是谁让严教授退休的吗?”
楚河突然开口,也让吴美丽有些猝不及防。
“似乎是周校董,就是咱们东海四大家族里的那个周家。东海大学有他们家股份,这次严教授提前退休,我听说就是周家点的头。”
吴美丽美眸之中闪过一抹黯然。
她能够在三十岁左右就评上副教授,更在东海大学国家级教授才有资格入住的公寓区站住脚,都是因为背后的家族出力。
若是寻常势力要对严教授出手,她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然而,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给背后家族打电话,却无人接听。她生气的亲自驱车前往,却被告知,这一次谁也帮不了严教授。
想到这里,她对楚河的恨更深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严教授怎么可能会被那种层次的人出手?
严教授可是某专业全国前五的存在,东海大学的擎天之柱,校董、校长都敬他三分的存在。再加上自己背后的家族,这么硬的靠山,这么硬的实力,都是无能为力,被一言驱赶。
可恶。
“你问这些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一意孤行,严教授会是现在这个下场?他可是专业华夏前五的大神,往日谁敢招惹他?”
吴美丽话中带刺,很是不爽。
楚河不予理睬,再度闭目。
原来是周家点头,看来,这件事里,那位周部长也出力不小呀?
呵呵。
楚河冷笑,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楚河想着的时候,宝蓝色的轿车已经熄了火,严教授居住的华府公寓到了。
所谓华府公寓,听起来很是高大上,实际上却是东海市有名的贫民窟。这里房价低廉,设备残缺,交通不便,远离市区,可谓是东海市最穷的地方。
走下车,楚河就看到一群熊孩子愣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这辆至少几十万才能买到手的轿车。
不止是这群熊孩子,旁边不少大人都停止了私语,眼巴巴的看着走下车来的楚河和吴美丽。
犹如闭关锁国的大清,看到了坚船利炮的八国联军。
望着残破的街道,肮脏的地面,楚河磐石一般的道心都紊乱了。
这位前世今生一直视自己为己出的老师,竟然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周森树,你给我等着。”
楚河心中暗道。
严教授租住的房子,在这条残破街道的最里面。他失去了工作,没有了养老金,学校只发给他十万块钱的补偿款,他不敢乱花,租住最低廉的房子,只求过完年能安稳到家。
推开这扇随时要倒下的屋门,楚河与吴美丽步入了这个只有十几平米的单间。
就看到严教授虚弱的躺在肮脏的床上,紧闭双目,不知是怎么回事。
穿着一身脏衣服的严思思,看到楚河和吴美丽,明显一怔,想哭却还是没哭出来。楚河的拳头攥的更紧了,是什么打击,让一个小女生都没有了哭的勇气。
“老严怎么了?上次见面还不是这样呀?”
吴美丽看到床上虚弱的严教授,当即就慌了神。
严思思咬紧牙关,没有看吴美丽,尖锐如刀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楚河。
“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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