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政手中是一张纸质的信笺。
信笺本来就是用纸做的,有什么稀奇呢。
奇就奇在这信笺如同塑料,从酒水中捞起来,竟然没有沾惹到一点的水滴。
聂政轻轻一撕,信笺应声而开,他确定,这的确是纸质做的。
人的尸体浸泡在酒水中,本来就比一般的尸体难以腐蚀,要变成白骨,起码有十余年的功夫。
这地下室石阶上厚厚的灰尘,也是显示,这里的确能有十几年没人进入了。
一张纸泡在酒水里面,十几年,非但没有腐烂,而且没有任何浸泡过的痕迹,便如放在书桌上一般。
可就是放在书桌上的书本,十余年后,也该有一丝的泛黄吧,它便如崭新的纸张。
看来这个许怀仁非但不是天下第一窝囊之人,还是天下第一奇人!
聂政往信笺上看去,字迹果然就是许怀仁的。
“我艹你打折了脊骨,还要当乞丐的许怀恩,保佑你长命百岁.....”
信笺的开头仍旧是一大串谩骂许怀恩的话语,跟外面白墙的大同小异,一直到了信笺的中段,才有了实际的文字。
“想我许怀仁,乃天下第一文武双全之异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尼玛!”聂政不禁笑骂道:“这许怀仁真是大口气,‘天下第一’这四个字便是三皇五帝,也不敢说,你凭什么,看来这人是极度自大,又极度自卑,一时间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文武双全,一时间又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窝囊!怪人!我且看下去....”
“看到这信的后辈小子,休说我大言不惭,听我道来.....”
许怀仁便像许半仙,知道阅读他这封信的是后辈小子而不是后辈女子。
“论文,儒圣孔子,当算天下第一,跟我相比,他武功远远不如,面对我,只能夹着尾巴而逃,论武,武圣关羽,当算天下第一,跟我相比,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写出黄庭坚一般的墨宝,可见,我文武都能胜了天下第一....”
“放屁!放屁!”聂政大声骂道。
这家伙简直就是投机取巧,用武功来跟文人相比,用书法来跟武将较量,简直就是无耻。
咦?不对!
聂政稍一沉吟,感觉这家伙说的虽然是歪理,可细想,又有他的道理,孔子提倡“通五经贯六艺”,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和御就是武功,看来孔子也是武功高手,他跟孔子比试武功也是可以的。
孔子比聂政早生二百余年,他自然知道,关羽是后于他出生的,但华夏国的聂政也知道这个人,相传关羽挑灯夜读《春秋》,看来文学基础也是不错的,他跟关羽比文,似乎也说得通。
“便是冠绝天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给许怀恩糊弄了,碌碌无为了一辈子,许怀恩这个忤逆败类....”
书信又开始了对许怀恩的谩骂,一直到将近结尾,才停止,可无论他怎么骂,也没有说出自己跟许怀恩到底有什么恩怨,只是一句“受了糊弄”便了事。
“我就那样迷迷糊糊的过了一辈子,到七十岁,许怀恩送我喝不尽的美酒,享不完的美女,他是知道我的修为已经到了臻境,要用这些事物来讨好我,担心我对他不利
哈哈哈,我许怀仁真是天下第一窝囊之人,面对美酒,喝两盅便醉,面对美女,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要财富,七十岁的糟老头,无儿无女,酒色财气,一样都不能,要来干嘛.....”
聂政看到这里,不禁心中一阵凄凉,想着自己,要不是得到重生,在华夏国的身体,估计也是如同许怀仁一般,度过了一辈子,再回头,才发现孑然一身。
“常言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若有来生,老子定然把美酒喝个够,把美食吃个饱,把美女艹个天翻地覆,渴时喝,饿时餐,困时睡,方不枉费人生数十年....”
“照啊!”聂政心中喝彩道:“做人便如此,像我在战国,为一句‘士为知己者死’,做了严仲子口中的有勇无谋之辈,死的时候25岁,还真特么的是个死处男,在那时候25岁的处男,跟在现代52岁了,还是处男一样羞耻!不错,人生不外乎酒色财气,都享个够了,才不枉一生,要得到这些东西,必须.....”
聂政嘴角再次泛起一丝冷笑,他继续看下去。
“得到老头子80岁,许怀恩便送了文学院的图书馆给我,哈哈哈,老头子不要说报仇,便是走上几步,都得气喘,文学院是学校最低贱的地方,图书馆更是把我的耳光打得响亮,艹他许怀恩,揶揄老子是图了一生,最终还是输个精光,有趣,有趣....
今日,老头子正当无聊处,便借一卮醇酒灌破愁城!此时大醉,恐日后后生晚辈不知老夫之能,便留下这酒色财气书屋,贪财者得到,富可敌国,尚武者得到,称霸武林,好色者得到,承柳七之名,有鸿鹄之志者得到,问鼎九五!”
“有鸿鹄之志者得到,问鼎九五!”
聂政心中重复了一句,“问鼎九五!”,自己屈身在这当个图书管理员,无非为了报仇,无非为了夺回自己的所有,可一旦做了皇帝.....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聂政眼里似乎看到一个从来没想过的辽阔世界,他慌忙把余下的文字也读了。
“好好好,老子一生活得窝囊,死却要死得潇洒,今日便用手铐套手,抱了石头,投进酒缸中,来一场醉死!----许怀仁于2004年6月21日绝笔!”
“这个许怀仁是故作潇洒,要是真是那么洒脱,干脆就跳进酒缸,大喝一场,喝到人事不省,便沉于酒缸中溺死,这才是潇洒,何须带了手铐,抱了石头,这人虽然80了,口中说洒脱,其实还是贪生怕死!”
聂政也不遑多想,径直走向书屋里头。
迎面而来,便是一个硕大的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籍画卷。
书架上写了大大一个“酒”字。
写着“酒”,莫非里面是各种美酒的酿造方法?
嗯,要是知道各种美酒的酿造秘方,要得到财富也是很简单的。
聂政信手抽出一幅画卷,画卷古朴,看来有一定的年份,打开一看。
不觉眼前一亮,那是一幅西施浣纱图,图中的西子明**人,一双**枕于清水中,聂政竟然对清水有一丝的嫉妒。
“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就是美女了,这‘酒’的书架有美女图也算正道,只是西施已作古,难道还能令她如我一般重生么?就算重生,也是物是人非,不是那个躯体了。”
聂政满腹疑团的看着,那些画卷从古代到现代出名的美女都收录其中,但也没什么特别。
他不再看画卷了,便拿来书籍,信手打开一本,顿时眼前金星乱舞,禁不住骂道:“what the **!艹你个许怀仁!”
ps:这里说的柳七就是写“执手相看泪眼”的柳永,他一生好入青楼,晚年穷困,死后连入殓的棺材也没有,结果是全扬州城的青楼女子凑钱将他风光大葬,风流才子到了这个地部,可算是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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