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容曜走向窗口。
抬起手指,撩起窗帘……
外面的雨,一丝一毫减小的趋势都没有。容曜不由蹙眉,那个丫头,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毕
竟,他都那样拒绝了她。
放下窗帘,容曜摇摇头,转身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容曜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在
家里出事的头两年,容曜也曾这样。因为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父亲的惨死、还有走失的妹妹,病重的母亲……
但是,这些年,已经好多了。
因为在给楮墨做事,要负责的太多,他休息的每分每秒,都是宝贵的。所
以,容曜从来不浪费私人时间。可
是,今晚……
他竟然,失眠?蓦
地睁开眼,容曜竟然觉得隐隐有些焦躁。他下意识的往外看了看……
慕十瑜,走了吧。
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
容曜从床头柜掏出支烟来,点燃了……眯起眼,偶尔抽那么一两口。
烟雾升起时,他又想起了父亲。父
亲最后离家那一次,还笑着跟他说。“
等爸爸回来了,我们再去射击场,比个高下。”
容曜昂着下颌,“爸爸,你等着瞧吧,我一定赢!”
记得,父亲当时听了这话,笑的更大声了。
那个时候,容曜还不懂,身为一个父亲,最想要见到的,便是自己的孩子,青出于蓝。所
以,输给自己的儿子,是父亲一生最大的心愿。
想到这里,容曜猛的吸了两口烟。烟
雾麻醉着肺部,却麻醉不了心脏……这
么多年了,容曜还以为,仇恨已经麻痹。在楮墨的庇护下,他生活的很好。
可是,也只是活着。
直到,见到慕家人……他似乎,才有了丝丝活力。
虽然,这活力,是来自于仇恨。
直到这一刻,容曜才明白……仇恨之于他,从未消失,只是蛰伏。当
年,慕长青和父亲周仝,同时服务于军区,两人称兄道弟。
从各方面说,容曜的父亲,都要略略高处一筹。一
次升迁,全家人都以为……非父亲莫属。所
以,那天早上,一家人是高高兴兴的送父亲出门的。
他们以为,晚上父亲回来后,就是一家人一起替父亲庆祝。
可是,父亲走了……
却再也没有回来。想
到这里,容曜蓦地折断了手上的烟,烟头还没有灭,直接掐入他的掌心。滚
烫的火,容曜也丝毫不觉得。他
早就痛觉失常了……因
为曾经经历过,比这痛上千百倍的。
这些年来,一路看着慕长青平步青云,而容曜每次去祭拜父亲,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因
为,他是个废物!只
有自己苟且的活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容
曜蓦地起身,走向窗口,蓦地一抬手,将窗帘给拉开了。他
觉得,蜷缩在心底深处的……
某一处,骤然苏醒。呵
。容
曜勾唇,无声轻笑。慕十瑜吗?这件事,可怪不得他。是
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利用她,卑鄙吗?容
曜眉头深锁,那么,比起当年慕长青为了高官厚禄,陷害自己的兄弟致死……哪个更卑鄙?容
曜神色一敛,迅速走向衣帽间。出
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走向门厅,拿了把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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