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
周志寅低着头,沙哑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毛笔在他手上宛如行云流水,空白的宣纸上,跃现一首笔劲刚毅的古诗。
“嗯,那姓傅的小子刚打来电话,说出了点差错。”周正松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最后落笔时笔尖一歪,一首本该完美的古诗就这样毁了,周正松紧张,赶紧又道:“不过爸你放心,他说还有方法,保证让傅家顶下这个罪名。”
周志寅依然没说话,只是忽然像没了力气一般,动作迟缓的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许久,才听他语速缓慢道:“他信的过吗?他也是傅家人,为什么要帮我们做这些事?你可别因大意而坏了我的计划。”
“爸,他信的过,这个傅钢是个特种兵,不过已经退役了,家里原本有妻子跟一个儿子,结果没想到执行任务三年回来后,五岁的儿子死了,妻子疯了之后就失踪了,面对这一消息,傅钢当场就差点崩溃了,查出起因跟傅家中药有关后就恨死傅家了,因此一直在找机会,让傅家再也不能与中药扯上关系。这一次是他的机会,他不会错过的。”周正松很肯定,这一点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周志寅这时才抬头扫了他一也,浑浊的目光里有着一丝阴狠,“我只看结果,我把这事交给你处理,若是再出意外,正松,这后果,你恐怕承担不起。”
周正松立马站直身,腰一挺,连忙保证道:“爸,你放心,不会再出意外了!计划一定会照常执行!”
周志寅神色依然紧绷,没有一丝松缓的迹象,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预感来自他接二连三遭遇到的不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阻力在妨碍他。
究竟是谁?
深夜12点钟,一辆末班公交车在贫困区路口站停下,夜色幽暗寂廖,四周安静的只有猫断断续续的叫声。
车门打开,有两个人走了下来,公交车将门关上,司机载着空车离开,转眼就消失在路前方,逐渐不见踪影,深更半夜,街道上就只剩两个人的身影。
路灯昏黄幽暗,只有站在路灯下,才能清楚看到对方的模样,刚才从车上下来的两人是一男一女,两人都一身外来人的装扮,男人穿着棕色的格子衬衫,背着一个包,左手上有绷带,明显受过伤。
女人则是穿着一条浅灰色的吊带棉质及膝裙,很传统保守的款式,有些像80年代的女大学生的穿着,头发披肩,头微低,存在感很薄弱。
街道的路灯很昏暗,就如同这处小区,望眼所到之处都是有几十年时间的老房子了,有的甚至都破旧的无法住人,一种岁月沧桑感扑面而来,仅仅一段路的距离,却是另一番不同的景象。
再加上又是深夜,居民都已入睡,四周乌漆抹黑的,仅有的路灯光亮又不大,时不时还传来狗的吠叫声。
周围有不少野猫在四处悠荡,并且在黑夜之下,瞳孔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街道上漆黑幽暗,空无一人,有冷风吹过,迎面传来一股寒意,让人忍不住感到毛骨悚然,整个现场的气氛甚至可以用灵异诡异来形容。
夜色已晚,街上也没有人走动,就除了刚下车初到此地,擅闯进来的两个外人。
“这里就是贫困区?”裘光景扫视四周一眼,随口一问。
“嗯,傅家人就住这里,原本是想明天一早过来的,不过,情况特殊,得委屈你一晚了。”傅谨遇时刻注意着周围,毕竟天黑,难保不会有危险,同时还得找可以租睡一房的住宿楼,不知道这么晚了还能不能找到。
“没事,还是先找到地方落脚吧。”裘光景环顾四周,同样是关心能有歇脚睡过一夜的地方。
“那还亮着灯,去看看吧。”傅谨遇眼尖,很快注意到有一栋门口挂着住宿的小楼还亮着,当下赶紧与裘光景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住宿门口,就见里面一张老旧的桌上前坐着一个秃顶的老人家,身上穿着掉色灰旧的老人衬衫,只见老人翻着一本老版的金庸书籍,嘴里叼着一支老烟嘴。
“小子——”傅谨遇刚喊出口,裘光景就扯了下他的衣角,傅谨遇反应过来,咳嗽两声改口道:“大伯,请问还有空房间吗?我们想住一晚。”
“空房间没有,有鬼的房间倒还有一间,你们要住吗?”老人头抬也不抬,声音很沙哑难听。
傅谨遇与裘光景对视一眼,傅谨遇嘴角抽了抽,有鬼的房间?呵,他活了这么久的岁数,还怕鬼吗?当下道:“有鬼的也好,你说吧,在哪一个房间?”
“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你们不怕鬼就去住吧,这是钥匙,一晚二十块。”老人打开抽屉,取出一把上面沾了血迹的钥匙放在桌上,眼珠子始终不离书面,看起来书读的很认真。
傅谨遇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上,拿了钥匙便带着裘光景往楼梯走去。
直到两人上了楼,老人才缓慢的抬起头,只见他翻着白眼,眼睛里根本没有眼珠子,仔细的瞅了楼梯口几眼后才嘟囔道:“房间不是满了吗?我给他的是哪个房间的钥匙?哎哟,我这记性啊,怎么想不出来了,算了,随便吧。”
楼梯口只有应急灯,并且还是散发着绿光的,整个楼梯也是亮着绿光,两人步伐从容不迫,傅谨遇走在前头,很快就走到二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间。
门板很老旧了,墙壁上也都是脱落的痕迹,还有用红漆刷的追债大字,显然,以前住这里的房客被追过债。
如果按照正常剧情,住这里的房客很可能因为还不起债而跳楼自杀。
不对!二楼跳不死人,那很可能是放煤气自杀,然后就闹鬼了。
傅谨遇越想越有道理,跟裘光景分享了自己的猜测,结果裘光景道:“也可能不是煤气,一般凶宅都是因为死的太可怕出才会传出闹鬼的,比如被解刨,把活生生的人大卸八块, 内脏等器官冻在冰箱里,切块的身体四肢就扔垃圾堆或河里。”
听到裘光景这话,傅谨遇停了下来,扭头看了她一眼,“哎呀我说你这小姑娘家,平时都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