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
林空山喷血昏死过去，李彦便赶紧扶住了他要倒下的身躯。
看着林空山面色苍白犹有悲愤的样子，李彦也是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节哀？
总感觉这个词实在是太敷衍了一些。
至于楚宣的推断是否有问题？
明白楚宣是谁，林空山和李彦对于楚宣的推断没有任何怀疑。
将林空山放在一旁椅子上，李彦便对依旧面无表情的楚宣问道：
“楚局长，基地里面有医疗部门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带林空山离开，日后再来拜访。”
楚宣没有回答林空山，而是打了个响指，对面前浮现的一个小光球说道：
“让医疗三组的人过来一下，这里有人昏迷了。另外，清洁组也来一个人。”
吩咐完后，楚宣才重新靠回座椅，看着笔直站立的李彦，打量了一阵之后，问道：
“想报仇？”
“想。”
没有任何犹豫，李彦军姿站立在那，如同回应长官一样答道。
实际上，楚宣的军衔是少将，而李彦的军衔只是少校，两人虽然不是同一部门，楚宣也确实是他的长官。
两人凭借着林家的影响力，可以来到魔都并且与楚宣见面，但那并不代表着楚宣就一定会帮他们。
林家？
楚宣是会给面子，但那并不代表着楚宣会迁就他俩。
所以，想要让楚宣帮忙出手，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挺果决的啊，可惜主神空间没了，不然是个好轮回者的苗子。
说一下，关于你想报仇这件事。
在主神空间，所有的精英级及以上的轮回者我都有记录档案，很巧，吴震就在里面。
今年三月份，他刚刚成为精英级轮回者，现在的话，大概是度过了12场任务世界。”
说到这里，楚宣稍微停了一下，让李彦自己消化信息。
精英级的轮回者……
主神空间出现有五年了，很多信息都有一定的扩散。
李彦和林空山都知道不少，明白轮回者的等级分为：菜鸟级、资深级、精英级、冠军级。
轮回者等级按照度过的任务世界数量来划分。
菜鸟级1~3个，资深级4~10个，精英级11~19个，冠军级20个以上。
而实力方面，精英级轮回者一般就不是世俗的力量可以限制住的了。
核弹是否可以炸死精英级两说，但总归不可能在城市内丢核弹吧？
所以……没法报仇。
或者说，只靠自己的力量，哪怕是私下动用军队的力量，也无法报仇。
拳头下意识的捏紧，李彦抬头直视着楚宣说道：“只有冠军级才拥有法律豁免权吧？”
法律豁免权，与其说是国家给那些冠军级的，不如说是双方达成的协议。
冠军级轮回者拥有一大堆特权，而相应的，他们要维护现实世界的安定，起码是表面安定。
冠军级就算犯事，scb也管不到他们。
但如果精英级的敢犯事的话，scb还是会管，也是需要管的。
所以，李彦以scb的职责作为自己言论的支撑点。
对此，楚宣嘴角一勾，看着是在笑，但不知为何，十分的……违和。
看着在笑，但好像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主神空间被毁灭了。”
对于李彦的诘问，楚宣只是再次轻轻重复了这句话。
而就是这简短的重复，让李彦一瞬间如坠冰渊。
主神空间被毁灭了，活在地球的轮回者十不存一……
“主神空间内，有冠军级轮回者21名，毁灭事件过后，活在地球的还有3名。精英级轮回者有514名，活在地球的应该是50名左右。
这50名精英级轮回者分散于世界各地，留在我国的不会超过20名。你觉得，既然主神空间已经毁灭，轮回者作为不可再生资源，精英级还该是以前的待遇吗？”
楚宣进一步的讲解，让李彦浑身冰冷。
如果，如果情形真的是这样的话，那……
作为战略级别的存在，精英级轮回者最好是去拉拢，而不是消灭和逼反。
“那……轮回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话语，看着被医生带走林空山，李彦绝望的问道。
“为所欲为？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杀掉林空雪的是吴昊，而吴昊已经死了，难道就要帮你们泄愤而杀吴家全家？”
楚宣一句话再次让李彦愣住了，大仇未报，他下意识的把吴昊的仇恨算到了吴震头上。
明明仇人已经死了，他们却想要去找仇人的父亲，同一名精英级轮回者死磕……
这一刻，李彦体会到了林空山刚刚被憋到吐血的感觉了。
看着医护人员进来将林空山带走，李彦很艰难的才将胸口梗着的那口气给稍稍平复一点，声音干涩的问道：
“那，我们应该保护杀掉吴昊的人？”
“不错，总算聪明了一回。既然只是想要发泄情绪，为何不将感恩和报仇一起进行？关注阳市和阳麓中学就好。
既然吴昊是在学校里开始遇到敌人的，那人肯定和吴昊有关，和阳麓中学有关。至于其他的，看运气吧。”
说完，楚宣便不再理李彦，只见他打了个响指，李彦便双目顿时涣散，然后如同梦游一般离开了scb的总部。
回到魔都住宿的酒店，李彦才醒悟过来。一起进入scb总部的林空山也在一旁的床上醒来了，两人完全不记得怎么进入和离开scb总部的。
但是，楚宣和他们说的话，却还是记得……
且不说林空山和李彦两人如何对付吴震，如何去寻找李悟白这个“恩人”，林空山和李彦的scb之行到此结束。
但是，林空雪的死，可不仅仅影响着她的家人和朋友。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也就是李悟白降临的第二天，day2。
阳麓中学，网络研究会，一个不太起眼的社团。
社团成员苏畅，一个宅男，一个内向自卑的技术宅。
在知道林空雪的死亡后，在知道自己的女神，暗恋的女神死亡后，在听到那些污浊的传言后，苏畅崩溃了。
今天，林空雪跳楼自杀，今天，苏畅并没有回家。
他……想陪陪林空雪。
但是，做不到。他连陪着林空雪死后的灵魂都做不到。
警察和军人巡逻着学校。
放学之后，继续停留的话，会被驱赶的。
所以，他甚至无法靠近林空雪的座位，无法靠近林空雪坠亡的位置……
于是，苏畅只能躲藏在网络研究会的社团活动室内，关门关灯，将窗帘拉上，仅留一条缝隙。
这里，他可以看到教学楼。
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陪伴了。
时间慢慢流逝，天色慢慢黑下来。
苏畅蹲在社团的电脑桌下，眼泪不断的流着。
手捏的发白，苏畅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也从未如此痛恨过这个世界。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胆小，他甚至没来得及和林空雪说过任何一句话。
他俩唯一的交集，只是在食堂内，他不小心碰到了林空雪，反而是对方先说的“对不起”，而他只是呆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从那次和林空雪相遇起，苏畅就明白了，他是喜欢林空雪的。
那种可以为林空雪付出一切，但却又因为自卑，连多看对方一眼都不敢的喜欢。
他明白自己这样不行，所以，他想改变。
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唯一的爱好是玩游戏，唯一的特长，则是因为社团的缘故，会一点游戏制作。
最终，苏畅决定了，他要制作一款游戏，不论这款游戏是能够发表卖出去也好，还是怎么也好，他想做一份自己能够做到最好的礼物送给林空雪。
不求任何回应，他只是想这么做，只是想着，这么做了，他这辈子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游戏制作到一半，想要送给的人，却没有了……
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苏畅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电脑，点开了游戏制作软件，呆呆的看着这个尚在制作当中的游戏。
诶？我怎么把电脑打开了？不行，光亮会暴露我的，会被那些警察和军人发现的。
醒悟过来，苏畅正手忙脚乱打算将电脑关掉的时候。
临近的空间一阵波动，依附于这个世界存在的主神空间已经被某人给毁灭了。毁灭的主神空间，那个最大的主神碎片朝着这个世界坠落着。
而那个坠落的方向，恰恰好就是苏畅这里。
电脑关机之前，所显示的时间，20：0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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