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可别冤枉我,就拿你手里的折扇来说,也是一件古董,你打开看看,扇面是谁画的?”
方远是随口一说,唬唬陈政的,他才来几天,哪里会知道折扇是不是古董,说不定就是一把普通的折扇,里面只印了一副拙劣的山水画。
陈政却不敢怠慢,他小心的打开折扇,眼睛一下就定住了:“仕女图,落款是唐寅,唐寅是唐伯虎吧?”
“对,风流才子唐伯虎。”张涛凑过来看。
唐伯虎的故事流传江南,这哥们纯粹一个倒霉蛋!方远摇摇头:“风流估计是假的,倒霉却是真的。”
“方远,别叫我老大,你也不看看场合,大家还是叫名字吧,”陈政提议说,又压低声,“我可不敢胡乱动了,这儿摆的放的,要是不小心弄坏一件,大概就够把我扭送学校保卫处了。”
张涛心有余悸道:“方远,你为啥不早点跟我们通个气呀。”
“好了、好了,没这么严重,在李老眼里在,这些都只是日常用品,否则我天天来,生怕碰了这个、磕了那个的,还怎么过呀。”
早知道就不逗他们了,看着陈政、张涛束手束脚的样子,方远有些后悔。
……
……
周阿姨给方远做的大多是家乡菜,为了照顾陈政他们的口味,又特意加了一道回锅肉和炖粉条。
年轻人终究顾虑少,几杯啤酒下肚,陈政、张涛就完全放开了,尤其陈政这家伙,嘴巴那个甜呀——
“周阿姨,你今天辛苦了。”
“周阿姨,你烧的菜比我老妈烧的还好吃。”
哄得周阿姨眉开眼笑,说了好几次,喜欢阿姨烧的菜,以后就跟小方过来多吃顿,千万别客气。
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嘟嘟嘟……”
院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雪亮的车灯光透过院墙花窗,照的院子亮堂堂的。
“哦哟,李老回来了我去开个门。”周阿姨匆忙跑了出去。
厨房里一下静了。
张涛一嘴的回锅肉,他来不及嚼,死命咽了下去,憋得脖子通红,幸好方远及时给他一杯水,否则要憋个半死了。
满嘴跑马的陈政立马成了哑巴,他规规矩矩坐着,有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李老,你不是说今晚上回来很晚么?”周阿姨边帮李远山提拎包,边问。
“本来是有些事的,我临时推了,小远请同学朋友吃饭,我应该来看看这些燕大的青年才俊们。”李远山走进厨房,在方远身旁坐下。
“李老好。”
“李老好。”
陈政、张涛站起问好。
“李老,我是历史系93(2)班,陈政。”
“李老,我是也是93(2)班的,我叫张涛。”张涛又去推眼镜,手有些抖,一下把眼镜推飞了,眼看就要调进汤盆里,闹出个大洋相。
方远眼明手快,轻轻一捞,递给了张涛。
张涛红了脸,尴尬万分。
“坐下说话,不用紧张,你们是来作客的,又不是课堂点名,呵呵,我也好多年不上课了。”李远山摆摆手,“我年纪大了,不吃二遍饭,我就喝一杯酒,欢迎你们的到来。”
周阿姨拿来酒杯,给李远山倒了大半杯啤酒。
李远山举杯:“交友应在少年时,意气相投、知己一生,等到年纪大了,再想交点朋友就难喽。小远刚来燕大,就能认识两个好朋友,我很高兴呀。年轻人,青春活力,你们一到,我这院子也生机勃发了,以后欢迎常来!”
“谢谢李老。”
“谢谢李老。”
一杯饮完,李远山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今天我有些累,就不和你们多聊了,你们先吃着,小远跟老师去书房,老师有点事和你谈谈。”
……
……
书房里。
李远山和方远对坐。
“小方,这东西你拿着。”李远山从包里取出一本证件,放在方远的面前。
方远伸手盖住证件,抬头看着李远山:“老师,你还是叫我小远吧,听着亲切,我外公、外婆、我爸我妈都是这样叫我的。”
“对呀,我应该叫你小远,我是你的老师嘛,”李远山一脸欣慰,解释道,“这是老师的失误,看来我还没进入老师的角色,只是把你当做和我对等的能力者。”
“老师,就算只论能力者,你也是我的前辈,我的领路人。”
“嗯,叫小远好,我叫的顺口,也叫的开心啊。”李远山指了指证件,“看看吧。”
墨绿的封皮上印了烫金的警徽,警徽下是两行金字——
警务监督员
华夏公安部制。
翻开是盖了钢印的他的照片,姓名、年龄、编号,监督员职责、权利等等。
“老师,这个证件?”
“用了一点关系,所以审批很快,当然主要是因为你和警方曾有多次良好的合作。你是能力者,又年轻,仗义出手的事以后免不了的。有了这个证件,你就能和警方很好沟通,避免很多麻烦。”
李远山伸手去打开雪茄盒。
方远抢先一步,开盒子、拿雪茄、修剪、递烟、划火柴。
李远山满意的看着,接了,舒心的吸了几口:“我跟警方介绍你时,用的是武道修炼者的身份,这个身份是你真实身份的最佳伪装。军训后,我会安排你和武道门派接触,以后你使用能力就有足够的解释了。”
“老师,你费心了。”
李远山摆摆手:“下去吧,不要冷落了你两个朋友,能力者的一生很孤独的,多些朋友是件好事呀。”
厨房里。
陈政、张涛石化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趁着周阿姨去院子,陈政凑近张涛耳朵:“老二,李老刚才说啥,你听清没有?老师?李老这是收老三当弟子了!老三,太了不起了!”
“老大,我听你说李老那可是史学界的神,可今天李老对待老三,就像是普通老大爷的作派。”
“你懂个屁啊,老二,那才叫真正的喜欢,真正把老三当弟子看待呀。你想想,老三有李老家的钥匙,还能在李老家请我们吃饭,这是啥关系?老二,李老和我们碰了一杯,我们就真是燕大才俊了?屁!全是看在老三面子上的!”
“老大,我懂,我又不是傻瓜。”
“今晚上听到的、看到的,全给我烂在肚子里,”陈政语气突然恶狠狠起来,“李老收老三当弟子,是好事,但是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
“知道就好,要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张涛委屈道:“你怎么老是把我当反面教材?”
“因为你戴眼镜!”
“靠!你以为唱戏呀,涂了白脸就是奸臣?”
“呵呵,”陈政伸手搂住张涛的肩,“开个玩笑活跃气氛,他姥姥的,李老的家呀,李老和我们碰杯呀,我这心呀,还飘在半空没落下来呢。”
……
……
交换生宿舍。
一进房间,陈政、张涛就对着方远傻笑。
两人冲了澡,和方远挤在卧室床上看电视,又对着方远傻笑。
“你们两个是被江湖人士点了笑穴呢,还是受了啥刺激,笑的莫名其妙、笑的我毛骨悚然。”
方远把两人推下床,“去客厅睡觉吧,明天下午你们就去军训了,保持好状态。”
“老三,我们还能做兄弟不?”张涛问。
“要不,老大你来当吧。”陈政高举双手,从头上取下并不存在的冠冕,往方远头上一戴,“这是老大桂冠。”
“滚蛋!不是兄弟还带你们去见老师,留你们这儿睡?好好睡上一觉,忘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明早起来,我们依旧还要当兄弟!”
“砰!”
方远转身回房。
一会后,客厅传来陈政的呼噜声和张涛迷迷糊糊的说话声:“怪呀,一只蚊子也没有,边上有个树林,按理说蚊子很多呀?”
蚊子?
方远暗自一笑,他一把冰针撒出去,暴雨梨花针!蚊子全部归了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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