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哥,你跟家父相识十年,在我还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您觉得我是那种尊父母之命,嫁于好人家便知足的女子吗?”庄诗梦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淡淡道。
“梅苏才学过人,得楚皇赏识,与我何干!”
“梅苏相貌绝佳,前程远大,与我何干!”
“万千少女贵女视梅苏为绝佳夫婿,与我何干!”
“不相识!不相知!不喜欢!可够!”
庄诗梦说道最后,已经是有些激动。亏得路人知晓官差办案,避的远远。这般‘大逆不道’之言,并未有他人听到。
此时杨潇盯着身侧的女子,易容之后的庄诗梦,脸色蜡黄并不好看,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魅力,让杨潇的心神为之所动。
孔兆苦笑一声,虽然他也对庄廷玉将自己女儿许配给一个甚至没有真正见过面的男子,纵然那人是当前南楚第一有名的青年才俊,不知是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倾心的对象。孔兆心中也是不甚赞同的。
只是毕竟是庄家的家事,虽然自己曾与庄廷玉甚为熟悉,甚至引为知己。当年调往金陵府做总捕头的时候,孔兆甚至心中窃喜。但是岁月最是无情,曾经的老友已经让他几乎认不出来了。这两年来,已经将那相识十年的情分,毁的干干净净。
“诗梦,他毕竟是你爹,你这样做,可能会毁了他的前程的。梅苏的老师可是朱德芳啊。”孔兆心中百感交集,却仍旧是艰难开口道。
朱德芳,南楚大儒,朝野之中名声甚广,虽然已经是致仕多年,但在朝廷的影响力还在,六部中吏、礼二部尚书皆为他的亲传学生。聚于这颗大树之下的各级官吏不知几凡。
“这却是孔大哥多虑了,家父早已不是十年前的您认识的那人了,他现在最擅长的便是化危机为机遇。再说爹爹身为金陵府尹,从三品的大员,也不是轻易动的了的。”庄诗梦镇定自若。
“说不得此番家父反而能更进一步呢。”
见劝不动庄诗梦,孔兆深深叹息一声,让他强行抓其回去,却也是怎么也下不去手。
“孔大哥,我这里有一封家书,还请您帮我带回去。”庄诗梦见孔兆态度软化,从驴车上走下来,盈盈一拜,柔声说道。
孔兆神色复杂,却似有欣慰之色,接过书信。侧身盯着杨潇,问道:“这人可靠的住。”
“孔大哥,杨潇是明剑山青年一辈‘三侠’之一杨庭之弟杨潇。此中种种不便相告,不过却是信的过的。”
杨潇翻了个白眼,褪去伪装,向孔兆问礼。心中暗自吐槽‘说不得这魔女以后就是我哥的小姑子了,一家人有啥信不过的。’
“明剑山杨庭江湖上多有美名,名声甚佳。罢了,等会官府的一队官差便要到了,你二人赶紧走吧。”孔兆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一副‘我懂’的样子。
庄诗梦见孔兆好似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哭笑不得,也知不是解释的时候,便起身上车,示意杨潇赶车。
见驴车渐渐远去,孔兆把玩着手中的书信,喟然一叹。
“小丫头长大了啊”
见驴车混入人流,消失不见,孔兆转身回返,半途中遇到青年衙役带领的一队衙役。也不多说,吩咐收队回府衙。便径直向庄府赶去。
“好了,也算是圆满收尾,等到了前方小镇,便换上两匹马,要是用这驴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明剑山。”杨潇见庄诗梦抱着双膝望着远方怔怔出神,开口笑道。
“不要,骑马会变成八字腿,还会把腿磨粗。”庄诗梦一掘小嘴,闷声哼道。
“江湖儿女不会骑马,会被武林同道笑话的。”杨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头道。
“江湖儿女,我可不是。”庄诗梦撇撇嘴说道。
“额”杨潇一副头疼的模样。
“知道了,你爹是李刚。”杨潇闷闷不乐的说道。
“李刚是谁?”
“李刚嘛,是蜀地汉昌县县令,李县令有一位大公子,名叫李启铭,两年前在cd的大街上肆意纵马,连撞三人,两人当场死亡,一人重伤致残。被cd官差当场抓捕。在抓捕的时候,这李启铭高呼‘我爹是李刚’,鉴于此事影响甚大,李大公子被秋后问斩,县令李刚也被一撸到底。此事两年在蜀地流传甚广。李大公子也被视为坑爹鼻祖。”
“你是说我坑爹。。”庄诗梦银牙暗咬。
“额,这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小贼,你找死。。。”
伴随着夏日夕阳,一辆驴车不时传来打闹之声,向西而去。
“庄大人,受令媛所托,前来送信”
此事正立在庄府客厅中央,一脸冷漠的从怀中掏出书信,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庄府失窃之案已结,小人告退。”
说完孔兆再不言语,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小孔,你还在怨我吗?”庄廷玉脸色沉郁,幽然道。
“当年之事,早已早已盖棺定论,小人不敢有所非议,只是却也不敢苟同。”一脚踏出门槛的孔兆,身形微凝,沉声说道。
说完便在不停留,大步离去。
“岳父大人,您这手下,可对您不甚尊敬啊。”不知何时客厅之中多了一道身影。只见此人身材修长,一身素色衣袍甚为合体,面色如玉,双眸灿若星辰,相貌绝佳。一把纸扇轻摇,气质出尘。正是那梅苏梅状元。
“梅翰林,关于你与小女的婚事,方才已有计较。这一声岳父大人却是不敢当的很。”庄廷玉把玩着手中的书信,沉声道。
“庄大人方才所说,也只不过是将婚期延后而已,这婚约仍在,唤一声岳父大人,也是应该。”梅苏轻笑道。
“小女性情顽劣,没有福分做梅翰林的贤内助,如今重病在身。这婚约一事,我看还是早日作罢为好。”
“梅状元也好早日重觅良配,为梅家传承香火为重。”庄廷玉一副‘惋惜’的神色说道。
“庄大人说笑了,在下不才,心系令媛,如今令媛重病在身,怎能轻舍。若就此退婚,世人会怎么看我。”梅苏一脸‘正色’,双目流露出悲痛之色。
“梅苏,你究竟要怎样?”庄廷玉心中烦躁,再也没有打哈哈的功夫,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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