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杨潇才挣扎着起床,微微有些头痛,用凉水洗过脸之后,才感觉好了许多。
“你醒了?”
杨潇洗过之后,刚刚回身,只见一身大红衣裙的念奴娇,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刚刚起床的迷糊痕迹。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念奴娇从杨潇手中接过盆子,打了一盆凉水,自顾梳洗起来。等洗好脸之后,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只梳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梳理着乱糟糟的头发。
简单梳理了下,显得不那么乱,念奴娇便毫无诚意的跟仍旧立于原地的杨潇打了个招呼,向着不远处自己的小楼走去。
“潇少爷,念姑娘夜里喝醉了,蛟帮也没人来寻,我便把楼上另一件原本我住的那间房,让给念姑娘住。”
“毕竟楼上的房间比楼下的多少要干爽一些。我跟戚少侠在楼下两间房住。”一旁的江鱼向没回过来神的杨潇解释了两句。
杨潇缓了半响,终于理解完毕,呆呆应了一声,进屋去吃准备好的,已经有些凉了的早餐。
“戚大哥呢,还没起么?”杨潇拿起还算温的包子,丟入嘴中,开口向一旁的江鱼问道。
“戚少侠,早上起了大早,在楼前空地上行了一套枪法,然后听说福建铁家的铁涂约战‘四秀’之一的韩彬。时辰就定在巳时末。这会儿怕是马上就要开始了。戚少侠前去观战了。”江鱼给杨潇到了杯茶,淡淡道。
“哦,也是戚大哥是打架狂人,有值得一看的对决,怎么可能不去。”杨潇眉头一挑,说道。
“话说不是,到申时的时候,擂台才开的吗?”杨潇想起了章程,问道。
“是的,正式的名额之争是那时才开始的,不过司徒家,之前言明,只要双方约定好,再此之前,也是可以的。还有就是,在今日内谁先击败九位擂主之一,那空悬的最后一位擂主,便会落在谁身上。最先被击败的擂主,此次并不失去擂主资格。但等十位擂主选出之后,再败的话,便会失去擂主资格,且不得向其他擂主挑战。”
“擂主?”杨潇一时没明白江鱼所说的擂主指的是谁,刚问出口,便恍然大悟。将最后一个包子装进肚子中后,撇了撇嘴,说道:“这么说我还落了个擂主的名头。”
“怕是在所有人心中,我这位擂主怕是最好欺负的一个了。”
江鱼嘿嘿一笑,说道:“正好潇少爷此番弃剑练刀,武功大进以来,还未出过手。”
“借此机会一鸣惊人,也是再好不过。”
杨潇看了眼一脸贼笑的江鱼,无奈一摇头,颇感到头疼。
“若不是此次代表的是明剑山,我才懒得理会这样的事儿呢。”
今日已经有五六份战帖,送到了杨潇的住处,只是杨潇并不理会而已。
如今杨潇所住的司徒家的庄园乃是在天池山脚下,而今夜的逍遥游之会乃是在天池山上。
只是这山不是那么好上的。只有司徒家亲自发出名帖邀请的人才能上山,这南楚青年一代能收到名帖的也不过百余人。这些人皆是小有名声或者背景深厚。其余没有名帖的人虽然司徒家,来着不拒,一一安排住处招待,但是今天却不得上山。
天池山位于苏州城西,太湖东,山不高,但景色宜人,离山顶不远,有一座不小的阁楼,阁楼两层,正是此番的聚会之所。此阁楼原本叫什么,杨潇并不清楚,只是此时却已经改名为了逍遥阁。
阁楼不远处有一处清泉深池。泉池旁,一座半人高的长十丈宽十丈木制擂台早已经搭好。那铁家的铁涂和韩彬便是约战在了此处。
山上山风不小,颇有些冷,但此时却已经是聚集了数十位南楚青年一代的俊杰。不过榜上的几人除了好战分子戚长歌和擂台之上的韩彬外,并无一人前来观战。
铁家铁涂,年约二十出头,一张方脸黝黑,身量一般,但是双臂却肌肉发达,远超常人,常年打铁铸刀所致。
那韩彬却一副文弱书生打扮,于其广为人知的天生神力身份并不相符。若不是这等场合,不怕有人冒名顶替,场下的众人怕是都会怀疑这人是个西贝货。
韩彬双手收于袖中,负于身后,随着约定时辰的到来,韩彬一抖衣袖,一双大的过分的双手显露在众人眼前,竟是超出常人一半有余,惊得众人鸦雀无声。
作为南楚‘声名远播’的好战分子,戚长歌当然同这韩彬交过手。当初韩彬在他面前亮出双掌之时,也是难掩心中的惊讶。
铁涂身为铁家传人,福建铁家以铸刀为生,名扬江湖。刀法也是一绝。但眼前的铁涂左手握的却不是刀,而是锤。这锤也不是一般的战锤,而是一柄铁匠打铁时常用到的大锤。甚至那大锤上还带着打铁时留下的细小坑洼。锤柄不超过两尺,加上锤头也不过堪堪两尺。
此时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呱、呱,叫唤着,从众人的头顶飞过,无意中道出了众人心中的无语情绪。
‘场中的两人皆是奇葩。。。用锤的还是个左撇子。。。’
待乌鸦远去,韩彬当先发难,足下有片片木屑飞舞,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了铁涂的身前。
醋钵一般大小的右拳上带着呼啸的寒风,向着铁涂的脑袋上砸去。让场下的许多人脑门一颤。这时才想起这韩彬毕竟是‘四秀’之一啊。
间不容发之间,一柄乌黑铁锤扬起,同样激起寒风呼啸,急速砸下,却并没有砸向众人想象中的韩彬的右拳之上,而是掠过了拳头,向着脆弱的手腕处砸去。
知晓利害的韩彬,右拳收回,蓄势待发的左腿如鞭一般扫向铁涂的腰侧。
铁涂仿佛早已洞悉,直直落下的铁锤翻转,划出一道弧线,借这重力,以更迅猛的速度迎向了韩彬的腿鞭,向着对方的膝盖处击去。
在铁锤经过韩彬身前之时,韩彬原本收于腰间的左手,如电般探出,准确的抓在了黝黑的铁锤之上。
韩彬原本仗着自己天生神力,即使是这迅猛的铁锤应该也是能够稳稳抓着。却小瞧了这铁锤上的力道。
整个人身形不自觉的随着铁锤的轨迹,晃动而去。韩彬心思如电,那踢在铁涂腰间的力道,收了三分,借力整个人向左侧跃出。同时左腿微曲,内力布满小腿之上。
下一刻那铁锤无可阻挡般落在韩彬的小腿之上。韩彬整个人翻飞出去。
而被踢中的铁涂,身形晃动,脚步微微一乱,同样向着自己的左侧跌撞而去。
而后,一人捂腰,一人抱腿,两张不同的脸上皆是有几滴冷汗跌落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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