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九曲门的高手,随着刀气入体,只觉得自己经脉之中,一道霸道的刀意左突右冲,竭力调动内力镇压,当骆寒的那道刀意消散之时,自己的经脉已经是受损颇重,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三人刚刚交手一回合,便有一人受伤,凶险异常。
那黑衣刀客回到九曲门高手身边护佑,见骆寒并未攻来,心中松了一口气,看了眼骆寒手中的苍泪,一直没有什么情绪的双目之中,一抹艳羡之色显露无疑。
骆寒看到了对方的眼光,心中得意,一震苍泪,苍泪刀吟高亢,似也在为自己得遇明主而开心。
“这柄刀是?”那黑衣刀客见自己的同伴驱散了刀意,忍不住开口向骆寒问道。
“苍泪。苍天垂泪,天工之刀。”骆寒应道。
“想不到,刀谷覆灭之后,还能见到天工之刀。”那刀客巍然一叹说道。
“等你我二人杀了这骆寒,这柄狗屁天工之刀,便归你所有。”那九曲门高手起身,用一种怨毒的声音说道。
骆寒和那刀客眉头同时一皱。
雪亮刀光再起,自上而下向着那位九曲门高手劈去。
那人手中青钢剑猛然传出激扬之音,仿佛黄河咆哮之声。而后剑气从青钢剑上密集发出,汇聚成浊浪排空之势。正是‘浊浪排空’。
黑衣蒙面刀客微微一叹,凌然之意再生,整个人跟在‘浊浪排空’剑招之后,长刀不知何时已经半归鞘,但冷然之意却更胜之前。
磅礴的浊浪剑意被骆寒的雪亮刀光一刀破去,那黑衣蒙面刀客从浊浪之中显露出来。
一道惨白凄凉的刀光闪过,骆寒胸膛之上一道三寸的伤口出现。而那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原地的黑衣刀客,左臂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长流。
骆寒跟那刀客双目之中皆有郑重之意显露。至于那名九曲门高手此时发觉,以自己一流高手的深厚境界,武学造诣,竟然有些难以参与进去。
“你在一旁。接下来我可能护不住你。”那黑衣刀客,在左肩连点数指,紧紧盯着骆寒,淡淡的说道。
那九曲门高手闻言,暗自恼怒。但无意中看倒了骆寒在漆黑雨夜种有些发亮的双眸。心中胆寒,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响,在自己心中终于找到了台阶,说道:“我去追击那两人。”
说完便要施展身法离去,眼角余光猛然看到一道充满霸道之意的刀光向自己劈来。连忙运转内力,架起青钢剑。
刀光消散,手中的布满深厚内力的青钢剑被一刀两断,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黑衣刀客心中暗叹一声。当先发难,向着骆寒扑去。
呆愣在原地的九曲门高手,心中哀嚎‘大佬,您二位都是大佬,我老实观战还不行吗’。
这两人正是明禹布置的八大高手中的最后两位。虽然两人被划入同一档次,两人的内力深厚程度可能相差无几,但真实的战力却是天壤之别。这名黑衣刀客乃是北齐飘雪宗门人,不知何故被宗门逐出,但并未追回一身武学。
飘雪宗位于北齐辽州北部边境,比长白山还要靠北一些。地处苦寒之地,宗门人数不多,门人多苦修。
骆寒与这黑衣刀客,两人皆是有攻无守,以攻对攻,以攻代守。
瞬息之间,两人周身两丈方圆之内,雪亮刀光与惨白凄厉刀光密集相接,爆发出震耳的金铁之音。
刀光之间,时不时有细小的血花四溅,而后被刀光分为更为细小的血沫,跌落雨地之中。
一旁观战的九曲门高手早已没有了怨恨,反而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参与进去,只是在一旁观战。原本想要趁两人对拼,不能兼顾之时,偷偷溜走,追击杨潇、姜夜月两人。但每每脚步刚刚移动少许,便会有一道雪亮刀光射来。即使是自己已经远离两人三丈之遥,那刀光到自己身前之时,也并没有丝毫势弱。
“真是剑乃君子所佩,刀乃侠盗所使。”被‘强迫’观战的九曲门高手,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在心中嘀咕道。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早已习惯双刀交接之音的‘观战人’,突然发现这一声有些不同,刚刚抬起头来,却发现一道断刀打着旋,急速的想自己飞来。连忙趴下,那断刀从他头顶飞过,刮下来几缕黑发,让其松了一口气。
再看骆寒两人之时,两人已经分开,相隔一丈而立。
骆寒手中的苍泪刀轻轻颤鸣,完好无损。只是骆寒的全身上下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整个人仿若血人一般。
而那黑衣刀客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副血葫芦的模样,手中仅有的半柄残刀,刀鞘也早已碎成了数段,落在地上,泥泞不堪。若是离近了看,便会发现,黑衣刀客左胸之上,一道细长的伤口,由胸及腹。随着剧烈起伏的胸腹,大蓬的鲜血沿着伤口流出。脸色也惨白仿若他自己的刀光。
“我本就是早该死之人,今夜死于骆兄之手、天工刀下,已是赚了。”那黑衣刀客说完,脸上挂起一抹解脱的笑意,缓缓到下,没了生息。
骆寒看着对方倒下的身影,眼眸中一抹复杂之意显露。方才两人对拼良久,皆是平分秋色。只是自己的苍泪刀毕竟乃是天工之刀,对方的长刀连名器都算不上,能跟苍泪对拼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其不凡。
骆寒闭目调息片刻,稳住伤势,睁开双目见那位九曲门的高手还在,有些惊讶,初始骆寒还能兼顾此人,等两人战到后来,骆寒却是丝毫不敢分心。眉头一皱,看着黑衣刀客的尸首,出声问道:“此人是谁?”
“我并不知晓,只是听两位师兄说过他似乎出身飘雪宗,多年前叛出宗门。其余的信息我并不知晓。”九曲门高手连忙应道。
“飘雪宗?叛出?难道是他?”骆寒沉吟半响,似有所得,抬头看着这位所谓的九曲门高手,一时间有些难以决断。
一刻钟过后,伤势更重了几分的骆寒,借雨水洗去身上的血渍,辨明方向,踉跄离去。
只留下一地尸首,躺在雨地之中。
‘留你不得,若是让你透露了那人的行踪,最终功败垂成,就是我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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