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负责看守商队之人的众墨宫弟子见山门处道道刀光闪过,先行赶去的同门,已然阻拦不住,连忙对商队头目吩咐一声,急忙带着众同门赶去支援。
“谁啊?这么猛,敢直接冲墨宫总部?”一位帮夫踮起脚尖,满是横肉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之意,向山门处张望。
“少啰嗦,对方随便一口气,都不是我等凡夫能承受的住的。”
“躲的远远的才是正理!”
商队头头啐了一口,缩了缩脖子,吆喝着让手下赶起驴车,绕过山门,向墨宫山北脚下的一处侧门而去。
“头,王大鼎和刘鹤儿不知道去哪儿了。”一位身材高大,脸色黝黑如碳的灰衣汉子,眉头紧皱,抢出几步,来到商队头目面前,附耳过去,轻声说道。
商队头头闻言,眼中一抹怒意生出,正要发作,却见左侧山道之上,十数道身影冲出,急速向着山门处赶去。连忙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谩骂话语咽下。
等那十数道,一看便不是寻常墨宫之人的高手远去,这才低声说道:“算了,王大鼎、刘鹤儿两人干活磨磨蹭蹭,出力不多,此时怕是不知道躲哪儿偷懒去了,到时候被墨宫弟子抓住,有他们好受的!”
“不必管他!”话音落下,商队头头呼喝起来,让手下人加快速度,免得被那人波及。
离歌、石铁两人虽然好奇山下人的身份,与刀谷有何关系。但此时各堂高手赶向山脚,连值守在山上各处的暗桩魔宫弟子的注意力也被那名不知身份的刀客牵扯了大部分的注意力,此时正是两人的良机。没有过多的犹豫,两人专心往上潜行而去,速度比之前着实快了一大截。
山门处的黑衣刀客,正是数日前在荒芜野人渡忆起一些往事的无根之人。当其离开野人渡,赶往墨宫的路途之中,曾两次陷入混沌之中,清醒的意识被压制,但却不曾忘记自己要赶往墨宫的目的,但当他抵达墨宫附近之时,原本想要在外观察一番,谨慎行事。但却再次迷失,不然也不会有这般直冲墨宫山门之举。不过却是歪打正着,帮了离歌、石铁二人一把。
方才他的一声爆喝,传遍墨宫上下,即使是临近山顶的樊鳐等人,也隐约听到。但墨宫各堂高手无数,不需要樊鳐亲自前去探查。
但樊鳐知晓前任墨宫刀堂堂主刘承业乃是死于明剑山离歌手中(当初姜夜月在隐瞒杨潇身世的时候,连刘承业最终死于杨潇刀下之事,也隐瞒了下来,只讲了离歌前来寻仇,杀死了刘承业。)。山下那人要找与刘承业相熟的人,不知是不是会与杨潇有些牵扯。
谨慎起见,樊鳐始终站在杨潇身后三尺之遥,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制服杨潇,能及时有所应对。
杨潇心中自然对山下那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但之前俞绣琏找机会与他讲明了离歌、石铁的营救计划,心中那人必然不是自己两位长辈,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专心应对,眼前的几位墨宫铸兵堂的高明铸师。
前几日,这几位铸师便每日前来,听杨潇讲述刀谷铸刀之法。为了迷惑这几位在铸兵之途造诣颇深的高明铸师,着实费了杨潇一番功夫,每日都透露出一丝货真价实的东西,但都不成系统,对于真正的关键之处,三言两语略过。
但这几名铸师本领颇高,虽然杨潇极力掩饰重要之处,但他透露出来的一丝货真价实的东西,也能让几人印证自己所学,有所收获,不过也因此稳住了几人,让以为杨潇年岁尚青,对于刀谷铸刀之法也是理解不深,再加上之前的毒刑折磨,才会讲述的这般凌乱。
昨日在这几位铸师离去之时,杨潇看似随意的暗示对方,今日所说的内容,若是能有一柄刀谷铸刀参照,更能让对方明白其中的关节。
几位铸师心中惊喜,‘不负’杨潇所托,软磨硬泡从刀堂堂主棠垣手中,讨来了杨潇所铸的青铭刀。
“说起来,这青铭刀能有这般品质,也多亏了长辈们的帮助,若只是小子我,万难铸造出这柄跻身上上之列的名刀。”
杨潇望着对面一位须发皆白铸师手中的青铭刀,半真半假的说道。
“几位都是铸兵一道的大家,应该能看出此青铭刀,乃是采用天外陨铁、寒铁、深海沉银以及其他珍贵辅料所铸。”
“这些材料若是在各位大师手中,怕是能打造出极品名器,甚至是那天工,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在小子手中,却仅仅成为一把勉强跻身上上之列的名器,着实是惭愧,对不起这等珍贵铸材啊。”杨潇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一边贬低自己,顺便吹捧几人。
这几日杨潇的‘倾囊相授’,已经让这几位铸师心中对其有了好感,而且以杨潇的年纪,能铸造出这般的青铭,已是不易,无法再苛求再多。若不是杨潇的身份与墨宫敌对,怕是这几人都要动了收徒的念头。
“杨潇小友,太过谦虚,我等几人在你这般年纪,可没这本领。”
几人被杨潇的吹捧,搔中了痒处,皆是带着和煦的笑意,反而‘安慰’起杨潇来了。
一旁的樊鳐,眉头轻轻一皱,心中颇为烦躁。
‘铸师都是这般墨迹的性格么?’
一柄铸刀,他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感受铸刀的品质优劣,但不通铸兵之法,什么火候、捶打的力道、角度,淬水的时机,皆是一窍不通,需要几人来鉴定杨潇所说真伪,怕是早就忍不住掀桌子了。
杨潇趁几人对着青铭刀如何铸造起了兴趣,连忙将话题引到当初自己铸造之时的心得体会之上。也算是相互探讨,这几人都是少有的铸兵名师,虽然赶不上自己师叔冷牧,但一身经验确实超出自己太多,这般探讨,杨潇却是占尽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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