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智铉脸上一抹难看之色挥之不去,心中长叹一声;‘抗齐纵凉之策怕是化为乌有了啊!’
“你且跟在我身边,随我进宫面见陛下!”
郑智铉眼角余光滑过以吏部尚书为首,聚在一起的朝臣,心中又是一沉,迟疑一瞬,轻声说道。
年轻斥候眼中些许慌乱之色闪过,想起自己的同泽正在大江之上殊死奋战,恢复了镇定,一咬牙应了下来,无言的退到郑智铉身后。
“宫门开!诸位大人请入宫!”
就在此时,眼前的那宫门悄然打开。已经将书信打开,粗略浏览一遍的郑智铉,白净的脸上难看之色更深一筹,在年轻斥候以及司徒峰的陪同之下,一马当先,快步走入宫中。
百官见此情形,皆是默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在一众官员之中,异常显眼的朱德芳也在一众官员的陪同之下,向宫内走去。
早朝大殿。
一脸睡意朦胧的南楚皇帝打着哈欠,坐在了龙椅之上。昨日间,这位南楚皇帝终于见到了困扰其许久的‘大事’有了转机,夜里心情亢奋,一不小心跟某位妃子多‘玩’了一会儿,折腾到了后半夜这才睡下。这一大早的能有精神才怪了!
“拜见陛下!”
众臣见自己皇帝这般模样,却也是已经见怪不怪,多少有些麻木了。
“有事。。。”
“臣有奏!”郑智铉猛然出声,声音洪亮,自队列之中走出,对着南楚皇帝躬身一拜。
暂时顶替刘公公位置,在早朝之时唱班的中年太监,刚刚喊出两个字,便被打断,胸中一口浊气,吐之不出,心中暗恨一声,却也无可奈何,转头往向龙椅之上的主子。
睡眼稀松的南楚皇帝也被吓了一跳,却是被这一跳给精神了一些,摆了摆手示意郑智铉讲话。
“昨夜江边水师大营,被贼人燃起大火,而后北齐水师倾巢而出,如今我水师正在大江之上与之死战。”
“司徒太尉也亲临一线,在战船之上督战,还望陛下与众臣商议对策!”
“臣斗胆,将前来报信的斥候带入皇宫,如今就在殿外候着,具体的情况,还是由其讲述吧。”郑智铉一边从袖中掏出书信递于走上前来的中年太监让其转交给陛下,一边说道。
一身长袍的朱德芳坐于楚皇特赐的锦凳之上,听闻郑智铉的奏报,心中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来的有些早了啊!’。
南楚皇帝听闻眉头紧皱,脸上的残留的些许睡意全消,但毕竟自去岁以来,大江之上发生了许多次战斗,早已经适应了。但此时却露出了些许惊慌之色,连忙一边挥手示意近人去带那斥候进殿,一边来不及打开已经递到手边的军情文书,便急声说道:“司徒太尉怎么上战船了,出了事情怎么办?”
虽然这楚皇的确昏庸无能,但却也多少知晓,如今自己的南楚真正依仗的是谁。
心中早有准备的百官,却不像这位坐在龙椅之上的陛下想的这般浅。无论是贼人火烧水寨,又或者是司徒太尉亲临一线,在战船之上督战,都说明了这一场战斗的性质与之前截然不同。
“拜见陛下!”
就在此时,那年轻斥候疾步走入大殿,双膝猛然跪下,行大拜之礼,沉声说道。
“速速将情况道来。”南楚皇帝连忙挥手,让斥候起身。
“回陛下,昨夜,我水师之中一名偏将率领百余士卒叛乱,这百余人皆是武者,身手不凡,但最终还是被我水师剿灭,但却被贼人烧去了四十七艘战船,而后北齐水师似早有预谋,倾巢而出,与我方水师会战与大江之上。”
年轻斥候乃是出自水师,虽然有些不妥,但顾忌水师颜面之下,并未将铁枪营来援,才最终将贼人剿灭的事情相告,这也是那南楚水师主将的意思,那封书信之中压根没有提到过铁枪营。只是叛乱之事,却是没有一丝机会掩盖,不然无法解释那被烧毁的战船一事。
“叛乱!”
果然,南楚皇帝闻言,脸上升起一抹愤怒之意。
“陛下息怒!”郑智铉身为兵部尚书,虽然不完全算是军方之人,但司徒太尉以及周屠夫不在,也唯有他如今能在此方面说上话了。
“如今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应该想办法应对如今的局面。”郑智铉心中叹息一声,沉声说道。
“我南楚水师能动用的了的水师,已经全数布防在江面之上。江面之上已经无兵可调!”“四十七艘战船呐!”楚皇脸上的愤怒之色不减,喝问道。
“咳!咳!”
就在此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朱德芳突然咳嗽一声,起身说道:“听方才所言,却是有些蹊跷啊。”
郑智铉闻言,眼眸一缩,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原本打算稍微多用些时间,一步一步将祭祖大典之事落实,但此时北齐水师倾巢而出,却是打乱了老夫的原本计划,必须今日便定下了!’
朱德芳想到此处,眼中一抹光芒闪过,向前轻轻踏出一步,苍老的身体散发出一道迫人的无形威势,笼罩郑智铉。那是老人执掌数十年南楚朝政,养下的威势,虽然告老多年,但依旧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水师乃是我南楚的重中之重,筛选士卒虽然不算十分严苛,但必然是跟脚清白之人。”
“一名身居偏将之人,百余名武者混入水师,怎么想怎么奇怪啊!”
“朱相公,郑大人方才已经言明,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如今该以战事为重才是。”户部尚书司徒峰越众而出,眼眸微眯,直视朱德芳,轻声说道。
身为吏部尚书卫仲,悄然看了一眼朱德芳,心中思索一瞬,在司徒峰话音落下,在心中轻叹一声,同样越众而出,声援朱德芳,道:“朱公之意,也无不妥之处。”
“水师营寨偏偏此时起火,不得不让我等心中起疑啊!”
卫仲话音落下,大殿之上沉寂一瞬,而后嘈杂之声渐响,议论纷纷。
那名依旧跪在地面之上的年轻斥候,议论之声入耳,眼眸之中闪过一抹迷茫之色。
‘这个时候不应该商量对策,解决眼前的战事才对嘛!为何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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