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惊讶的看向胡小梅，胡小梅看到林海的表情，赶紧解释道：
“不是我们。”
林海迟疑了一下才问道：
“是那些人？”
胡小梅无声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可是...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让我们头痛就是他们最大的好处，更何况，连罗海凤这样的家伙都琢磨着从中换取好处，那些家伙又怎么会没有好处呢？”
林海点头：
“这样啊，说起罗海凤，道门佛门那边不是也很热心的么，让他们分出资源，各自向一个方向研究不就行了？”
叶雪心闻言扑哧一笑，胡小梅也无奈的笑着摇头，林海随即醒悟自己这是出了个馊主意，万一道门佛门那边的研究方向才是正确的，那胡小梅这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来换取技术还是其次，关键是没法向上面和同僚交代，胡小梅明显不敢担这个责任，或者应该说不愿意担这个责任。
林海干笑了一声，捏着下巴一脸纠结道：
“这个当我没说吧，问题是我也没法确定这个方向是不是正确的呀！就算我说这个方向真的没错，胡所长你也不会相信吧？”
胡小梅难得的露出一丝幽怨的神情瞟了林海一眼，她知道林海这是在撇清关系，其实就算林海不撇清关系，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文化战略研究所的人也没法将责任扯到林海的身上来。
不过林海这么明显的做法还是让胡小梅有些委屈，颇有些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幽怨，难道自己对林海还不够宽容么和诚恳么，为什么他的戒心还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呢。
这时叶雪心终于看不过去林海那拙劣的表演，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我老公不是不相信胡所长，而是对贵组织的行事风格和做法有所了解，万一这件事上胡所长承担了责任，那么恐怕贵组织对我老公的看法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所以，在这件事上将我老公牵扯进来是很不智的。”
林海赶紧点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胡所长，相信你也很清楚，我一直都很努力的配合贵方，为你们不遗余力的打探情报，不过，我确实没法确认情报的真实性，而且，我也不希望因为我提供的情报不准确而给胡所长你带来困扰，这对我，对你来说都是很糟糕的情况，因此，我没法轻易的做出不负责任的判断。”
胡小梅闻言释然的笑了笑，她当然不会提贺晗了，与其说这夫妻两不希望自己倒霉，还不如说他们最不希望贺晗倒霉，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们愿意诚心的帮助贺晗，对胡小梅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贺晗的身上毫无疑问打着胡小梅派系的标签。
“谢谢两位的谅解和关心，我也不是非要逼着林先生给一个判断，而是希望借助你对他们的了解，给出一个建议，你放心，我们会慎重的对待你的建议的，而且，今天的事情只是私人宴请，答谢你对我们的帮助，并不是公事。”
林海笑了笑，身子向后靠了靠，神情也显得放松了一些：
“既然胡所长这么说，那我就随便谈谈我的看法？”
胡小梅抬了抬手：
“请说。”
“如果事情真像胡所长所说，该知道算法的都知道了，那么我觉得我雇主告诉我的应该是真实的。”
胡小梅和宗盛文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略显兴奋的问道：
“愿闻其详。”
林海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带着一丝莫名的自信道：
“你们看啊，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与各国之间的竞争关系应该是一清二楚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企图用这个消息误导我们的话，也只能误导咱们国家而已，而其他国家的技术开发能力并不比我们差，甚至还要更强...”
林海还没说完，宗盛文双眼一亮，忍不住插嘴道：
“所以，如果不能误导所有具备研究思感技术的国家，他们根本没不必要专门来误导我们一家？！”
林海点头：
“没错，而且他给我们的情报里也提到了，他们那边能话事的人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最后捞一把了，结合这条消息看，我的雇主更没必要为了别人的利益而忽悠我，还不如利用这个来从我们这里换取一些好处呢。”
胡小梅会意的点了点头，很明显，林海嘴里的‘我们’，是包括了文化战略研究所的，也就是说，必要时可以用足够的利益来试探一下林海的雇主。
“可以考虑延长生命之歌公司的合约期限，林海你觉得可行么？”
林海耸了耸肩：
“胡所长，离开他们，我们也没法将文化产品扩散到别的地方去，我觉得他们想要的恐怕是独占权吧。”
“这个也可以考虑，只要我们有了更多的话语权，自然可以顶住压力给于他们独占权，或许，这正是他愿意向你透露实情的原因也说不定。”
林海想了下，点头道：
“很有可能，他们也在为思感技术出现后的局面做准备。”
胡小梅点头：
“那么这方面的情况我了解了，宗所长，麻烦你给林先生详细的介绍一下思感技术进展的情况。”
没等林海发问，胡小梅又转向林海解释道：
“我希望你能在了解更多情况的基础上，再仔细的分析一下。”
对于胡小梅的慎重，林海并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宗盛文道：
“宗所长，我是个文科生，你只需要让我知道你们进展道什么程度，面临什么困难就好了，当然，如果能介绍一下你们的思路和推测就更好了。”
宗盛文笑眯眯的点头：
“那好，我就简要的给林先生介绍一下我们的进展，得到算法之后，我们马上组织力量进行了整理和拓展性研究，其中包括非接触性和接触性传感技术，从目前的结果看，接触性传感进展巨大。我们通过听觉神经，植物神经分支和视觉神经等几个方向的介入式传感，都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等等，接触性传感是指直接在人体神经上植入电极吗？”
宗盛文摇头：
“并非在神经上植入电极，而是在神经末梢周围植入电极，以不破坏和干扰神经为准。”
“哦，明白了，请继续。”
宗盛文接着又将非接触式的研究也对比介绍了一番，总而言之，非接触式现在还处于技术储备阶段，没有实用性，而接触式已经进展到实用性的边缘了。
按照宗盛文的介绍，今后只需要在耳朵后面，或者颈椎侧面植入一个电极，再结合通过视觉传输的主干信息，就能基本实现实用级的虚拟现实应用了。
“.....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思感交互的延迟和误码，这两个指标不达标的话，体验非常糟糕，不过这个方面通过不断的提升硬件水平以及提高算法效率应该能逐渐解决；另一个就是刚才说到的时间轴控制了，如果时间轴没法有效控制，那么通过思感技术强化灵魂以及提高学习效率就无从谈起了。”
宗盛文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滋润有些干痒的喉咙，同时留些时间让林海消化自己所说的东西，那里面包含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
林海习惯性的捏着下巴思考着，见宗盛文不再急着说话，便思索着开口道：
“也就是说，你们也认为时间轴控制是十分关键的技术？”
“是的，不过我们的研究人员对掌握这项技术并不乐观。”
“哦，为什么？”
“因为传输瓶颈！我们现在通过思感技术构建的虚拟现实，其实是只有一个信息通道的，这就像是搭接在大脑和外界的一座桥梁，它是有通行极限的。我们计算过，就算充分的考虑技术的发展，这个极限仍然没法跟进入副本相提并论。”
“呃，抱歉，传输极限跟时间轴控制之间的关系是...”
“如果想要控制时间轴，就需要在单位时间内输入输出更多的数据，数据流量和流速越大，时间轴的张力就越大。通俗的说，如果我们能在一秒之内传输一个小时的信息数据，那么就能在虚拟现实构筑一个小时的存在时间，相对于外界，只是耗时一秒而已，时间轴倍率就达到了3600倍。”
林海恍然：
“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时间轴的限制受限于思维速度的极限呢。”
宗盛文点头道：
“思维速度的极限当然也是瓶颈，但是思维速度的极限绝不是3600倍率，我们的思维速度可是很快的，根据测算，大概要在3600后面再加上四个零。”
林海真的被震惊了：
“这么快？不会吧！我记得神经传导好像是亚秒级的吧？”
“不，你弄错了，那是神经反射速度，指的是神经和肌肉组织有效联动的速度，神经信息是以光速传递的，而这个正是我所说的桥梁极限的天花板，至于思考速度，我们得参考灵魂的思维速度，而不是单纯看大脑组织的工作效率。”
林海恍然大悟：
“所以，如果不能从脑电信号传输进化到灵魂交互，这个生物瓶颈就没法突破？”
宗盛文抬手伸出手指虚点了点：
“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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