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石尘珂身体被那家伙完全制住,双足离地无法运力,脖子上的箍力越来越强,只感到气血不畅,呼吸困难,头脑昏沉得要气闭昏迷了。
“嗷吼吼.....”
无奈之中,耿锋猛咬舌尖,喷出一口鲜血,爆喝一声如蛮兽吼叫,大脑迅即清醒过来。
挣扎了几下,身子依然无法动弹,他虎牙一咬,挥起唯一能动的右手,凝神内视,找准一个方位,就将两尺剑刃朝自己左胸上部,肺叶和锁骨之间猛力刺了进去。
这一招,是耿锋所习的“七伤屠魔拳”中的最后一式,名谓“天地同寿”,就是个两败俱伤打法,最后同归于尽的杀招!
此时,耿锋的身体被那裘千猬死死拿捏着,根本无法挣脱,狠命之际,决心就算自己死在这里,也要将那杀害爷爷的仇敌手刃刀下!
“咔嚓!”
锋利的短剑从耿锋的胸部间穿透,还有半尺剑刃连贯刺进了裘千猬的左胸,剑刃刺断两根肋骨,穿进了他的左肺,一股热血瞬即从自裘千猬他左胸喷涌而出。
裘千猬几时见过这样拼命的打法?
顿时吓得瞳孔失色,胸部一热,浑身疼得冷汗直冒,双手也无力松开。
耿锋双脚落地得势,一把抽出短剑,也不管自身胸口鲜血喷涌,口里“嗬嗬”兽鸣,施展开“七伤屠魔拳“中招术,一个巨蟒摆尾,右腿横扫将裘千猬庞大的身躯击飞,接着腾身跃起,在空中一个回旋,瞬即鳞鹰俯冲,右膝半跪而下。
“咔嚓嚓...”
爆裂的断骨声啪啪作响。
耿锋的膝盖自半空跪下,力愈万斤!右膝死死撞击在那家伙胸部,肋骨顿时断裂了一排。
这一刻,耿锋面目狰狞,双眼血红,如一只发狂的野兽!张开大嘴仰天一声豹吼,露出一对尖锐的虎牙,竟然朝着那家伙的喉头,一口咬去。
“噗嗤!”
裘千猬的颈上喉结处,鲜血飙喷,惨叫声中浑身抽搐起来。
热血喷在冷锋的脸上,浓郁的血腥将他心底兽性彻底唤起,瞳孔冒出恐怖光束,凶悍戾气逼人,宛若一条人形的嗜血蛮兽,眼睛冷冽,炯炯中带着寒光,张开大口,兽鸣不止。
他的血口也没停下,一双白厉森森的利齿,在那家伙的颈部一阵乱啃,又连连吐出带血的肉块。瞬息的功夫,那狂傲的家伙热血喷洒一地,瞬即奄奄一息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随着杜海一同过来的几个武者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那裘千猬最后发出一声惨叫,气绝毙命。
耿锋站起身来,瞪着血红的眼珠环视四周一番,心头还不解恨,又对那一动不动的躯体踢了几脚,不停喘着粗气,凶狠狠地吼道:“哼....血债血偿!你...是第一个!”
“杀人啦,他..将裘师傅给杀了!别放他跑了....”
虽然有人这般嘀咕,却没有谁敢上前来动手!
这血腥的场面,那空气中充斥的兽戾气息,让人心惊胆颤!就连猎户村头人杜海,也是一脸惊恐,连连退后了数步,他实在无法想象,十三四岁的耿锋,竟使出了这先伤己再伤人的狠毒奇招,让裘千猬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活活咬死了!
这样的死法,太恐怖,太虐心了!
这耿锋不是人,其凶残的狠劲,比那山林里的通灵的蛮兽更加暴戾!而且,他肉身的力量,身体散逸出来的寒冰戾气,不比任何一个通脉境顶峰斗士差!
杜海和那裘千猬同属武境一重之通脉斗士,实力不相上下,自忖若再上去动手,最后的结果,会不会更惨....
另一边,躺在地面的杜哈尔,找准这空档偷偷爬起,溜到了杜海的身后,大气也不敢吭出。
耿锋那冰寒的眼眸,盯着杜哈尔冷冷一笑,突然提高了嗓音厉喝:“龚奎那小子呢?带我过去找他。”
这惊秫的声音,让杜哈尔心都快要跳炸开,感觉那就是厉鬼来索命,吓得往后一躲,脚跟绊了一下,“扑通”坐在地上,随即地面一湿,传出一股尿骚气味儿。
然后,他哭了...
一个长期欺负别人的二世祖,被吓得当场屁滚尿流...猪头脸上的肥肉哆嗦了半天,才低声道:“龚奎....龚奎拜了个厉害的师傅,已经去了石头城。”
此刻,猎户村头人杜海也是胆寒不已,低头道:“耿小兄弟,是我杜海对不住你,现在哈尔被你打伤了,杀你爷爷的凶手也死了。大仇得报,你就快跑吧,再迟真没命了。”
哪知耿锋双眼一瞪,咬牙切齿吼着:“龚奎走了,他爷爷还在,龚家堡的人还在!耿锋回来报仇,就没把这条命当回事!岂能就此甘休?”
说着,他一手拎起裘千猬的尸身,朝着那高台方向径自走去。
.....
武馆院落中央,龚家堡子弟的演武竞技还在继续,耿锋在门口打斗之事,似乎未曾波及到这里。
龚家堡几十个习武的少年围成一圈,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场中两个孩子在角力,忽见一件黑物自头顶半空掠过,“哗啦”一声,一具血淋淋的尸首飞进了场中。
“啊.....”
“嗬嗬....”
所有的孩子都惊吓得站起来,场上的两个孩子也急忙跳出场来。
这可怖的躯体,虽然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他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武馆教习裘千猬,虽然只是个武境一重通脉斗士,但在这海边一方,也属于武修强者,怎么会遭到如此凄惨的死法,仿佛受到凌迟之刑?
众人还没回神过来,一阵刺骨的寒气蔓延过来,只见一个浑身血污的瘦高身影,手提着一把血淋淋的短剑,一步一步走近。
惊骇之中,所以孩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此刻,太阳正要落山,夕阳投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影映在人群夹道中央,“咔咔”的步伐声,急促而诡异,整个场面上的空气似乎凝固,惊吓过度的孩子们,呼吸似乎都要停止....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少年,惊秫地喊了一声:“他是..耿锋.....”
这一刻,耿锋头顶寒气汹涌,左边肩头依然流血不止,他却似乎对之似乎毫无感觉。刻板的脸庞冰寒至极,一声不吭站在演武场中,唯有那一对血红的眼珠是灵动的,眼冒寒光,注视着高台上的几个华服老者。
这场面,让本来强自镇定的龚家堡主龚万山,再也坐不住了!
心里暗骂这猎户村之杜海好不中用,怎么连一个屁大的小子都解决不了,还让他大剌剌地冲到了台前来?
一个武馆教习丢命事小,可今日是龚家堡一年一度的盛会,竟有人敢闯入闹事?此时就算杀了肇事者,这事传了出去,龚家堡在这十里八乡,也算名声扫地了...
此事不可扩大,得从速解决!
但是,眼前的小子能够击杀一个武境通脉斗士,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啊!要一招便毙了这小子,龚家堡上下,恐怕非得自己出手,才能做到。
老奸巨猾的龚万山脑筋急转,种种念头均觉不妥,最后挤出一丝笑脸,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哈哈”:“哟...这不是郎中耿老爹家小孙儿吗?是来参加晋级演武的?不过看你这气象,都已凝聚斗气入体,这里的孩子中只怕没你的对手,真是英才出少年,可喜可贺啰!”
耿锋依然是一脸寒霜,提起短剑指着龚万山喊道:“龚老头子,你不用笑里藏刀,小爷参加什么演武?我是来找龚奎索命的!若舍不得宝贝孙子出来送死,就自己下场来和小爷对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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