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家主……”
“展叔,有事?”
“没……没什么事情。嘿嘿嘿,听说少家主醒了,就是想偷偷的跑来看看你。”憨厚的脸上挂满了憨厚的笑容,但一双眼睛却是灼灼生光,盯视着封尘,上下打量个不停,“少家主,你……你好了吗?”
封尘哈哈一笑,“一躺就是七天,能不好吗?”
“不过,只是初好,并没有好利索。”敏锐的察觉到展风的话中有异,问道:“展叔,前来看我,正大光明之事,何需用‘偷偷’二字?说来也有些怪异,我已经醒了半天了,父亲和爷爷他们,怎么一个人都没见?”
展风道:“这七天里,家主和老太爷天天都往这边跑,十分关注少家主的情况,也交待了,一旦少家主苏醒,立刻通知他们。今天之所以没来,是因为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想要购买我们封家的千亩灵田……”
“购买灵田?”
乍一听到此话,封尘目光就是一凝,“走,看看去!”
……
封家,议事大殿,有数人端坐。
“封家主不考虑一下?”
“哈哈,血先生出的价钱确实很高,让人意动,但是,我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千亩灵田是先祖费尽周折才开辟出来的,有非同一般的意义,除此,还郑重交待过,是我们封家的千秋之基,须得珍之又珍。我们这些做后辈的,不能贪图一时之钱财,而做出对不起先祖之事,毁了封家的根基,所以,还请血先生见谅。”
“看来是谈不拢了?”
“哈哈哈,买卖不成仁义在,血先生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我们封家吃顿便饭,也好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千亩灵田虽不能售于血先生,但是,千亩灵田出产的稻米,还有一些,烹煮了,好让血先生品鉴品鉴。”
“抱歉,腐烂的陈米,在下没有兴趣,要吃,也是今年自家田里产的新米。”
封宇暴怒,“你什么意思?”
封箫摆了摆手,让封宇稍安勿躁,但自个脸上,仍然是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看来买卖不成,仁义也不在啊?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屎壳郎总归是要往屎里面钻。唉,这或许是世事演变之规律吧,奈何不得。只希望血先生莫要自误,耍什么阴谋诡计,勾结什么不该勾结之人。”
“哼~~~”
血横霍地从椅子上弹身而起,面色铁青,深深的看了眼封箫,甩袖向大门外走去。藏头藏尾并不是血横的风格,这一次,他就单枪匹马进了封家。当然,真实身份未露,只是假借了个身份,求~购千亩灵田而已。
至于能不能成功,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他显露实力的时候,封家众人会不会忌惮?
已有大敌,是否还敢再添大敌?
说白了,这就是一次试探。
结果显而易见,封家众人根本没把他当盘菜,即使他隐晦的点明,若是求~购不成会强行掠夺,也是一样。
万分可气的是,他竟是被封箫比成屎壳郎,一个屎货!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十分可惜,势单力孤、深入虎穴的他,必须得忍!
“先生,不愿意吃我们封家发霉的大米,没关系,我们封家有的是好东西可食,就比如前些天大获丰收的韩家豢养的凶兽,那味道美的……韩家,哼!不自量力者总要付出些代价,有敬洒可吃,为什么要吃罚酒?”
“聪明人不做愚蠢之事,而智者,往往每做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敢问先生,你是聪明人还是智者?又或者二者都不是?不是二选其一,那又是什么呢?”
恼恨的血横刚跨出大门,迎面就碰到一人。
英姿挺拔,飒爽之气逼人,虽然脸上的稚嫩未消,但双眼在神光闪烁中,却散发出了非同一般的老成和干练,瞧着,好似狡猾的老狐狸,但又瞧着,好似一位智珠在握的智者。
乍一看到,光芒万丈的似要闪瞎人的眼。
情不自禁的会在心中赞叹一声,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挤兑血横的不是别人,正是封尘。
他来到大殿外已经有段时间,但没有急于现身,偷听着里面的谈话。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倏忽看到封尘,血横的瞳孔狠狠的就是一缩,使用了血煞符,生死大战过一场,这般快就恢复无恙了?这天赋……高的,有些吓人!杀意澎湃,冷冽如刀,恨不得雷霆一掌,当场把封尘拍死。
但是,仅仅的只是刹那的失控。
刹那之后,血横便把澎湃冷冽的杀意,尽数的收敛起来,爽朗的哈哈一笑,“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啊!不过,却有狂的底气!这一位,一定是少家主吧?风姿卓越,有龙虎之相,让人赞叹啊!”
“初来三山城,少家主之名,就让在下如雷贯耳!”
“一个淬体境的小武者,能力战一名神武,还战而胜之,天下间,有几人可为?”
“但是,血煞符毕竟是外物,借外物而侥胜,并不可取,也过于轻视天下英雄,过于轻视自己的性命!初生牛犊不畏虎,听起来勇气可佳,却是愚蠢之极,岂不知过骄易损,过刚易折?”
“少家主,你可明白?”
封尘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小袖子一甩,小下巴一昂,直视血横,“先生说我牙尖嘴利,其实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敢问先生,能为之事和不能为之事,是先知先觉,还是后知后觉?咱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看破天机的本事,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那么,要做一件事情,事先怎知他是能为和不能为?”
“初生牛犊不畏虎……
“若是能为之事,就要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勇气!
“然而,还有不能为之事……”
“若真碰到了不能为之事,怕就如先生所说,过刚易折了。”
“如此,能为和不能为,如何去选择呢?是畏惧退缩,还是一往无前?似乎两者都不是最佳的选择。所以,在我看来,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评判一个问题,一件事情,那便是该为和不该为!”
“不管能为和不能为,只要它该为和不该为就行了!”
“如此,不管结果之好坏,至少无愧于心!”
“而我嘛……”
“为了家族的利益奋不顾身,这是该为!从结果来看,也是能为!”
“但是在结果出来之前,谁又觉得我能为呢?先生已经一把年纪了,经历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小辈所能比拟的,很多事情,也肯定比我看的清楚,但是,人有恍惚之时,马有失蹄之刻,难免会出现一叶障目、鼠目寸光的情况。”
“就比如我们封家,不是次次都给先生惊奇吗?”
“当然,这只是开始,惊奇还会继续,会一波接一波。先生现在,还能惬意的欣赏惊奇,就怕等到来日,只要行差踏错哪怕一步,先生就可能成为惊奇的一分子,被别人欣赏。”
瞠目结舌,血横蒙逼了,定格在了原地。
惊愕,不可置信,面前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吗?
话锋凌厉的让人哑口无言!
这见识,这思想境界,无敌了!
被一个少年教训,还被教训的无言以对,血横的脸火辣辣的疼,自感颜面无存,一句话不说,深深的看了眼封尘之后,大步而去。瞧那抖动颤栗的背影,自尊心定然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封尘嘴角微翘,有灿烂的笑容绽放而开,冲着血横的背影大声喊道:“先生,真不用吃过饭再走吗?不瞒先生,今天家里蹿进来一直自认为了不起的恶狗,狂吠乱叫,唬人的不行。结果唬人不成,失魂落魄的它掉进了水沟里,成了落水狗,我正好路过,见其烦人,一棍子敲死,命人送到厨房,剥皮抽筋,煮了吃。”
“估摸着差不多要熟了,先生不尝一口?”
“有道是,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
“先生不想做做神仙?”
乍听此话,大步而行的血横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屎。
身子抖动,如抽筋一般,更加的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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