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下两个老妈子就跪下了,胖婶儿咧着嘴哭嚎:“小祖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胖婶儿这还算是好的,兰婶儿直接是吓得屎尿齐流,话最多的她反而是最怂的那个。
好臭!
江寒雪皱着眉头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挥了下袖子,她发誓她真的就是想把臭气扇一扇而已,但是显然江浩志和江浩明都会错了意,也或许是他们故意会错意在小祖面前挣表现。
江浩志顿时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揪着污染源兰婶儿闪电般出门,转眼地面只留下一小摊散发着腥臭的不明液体。
江浩明自然是不甘人后,他揪住了胖婶儿,却没有马上就出去,而是顺势把胖婶儿拖到那一小摊散发着腥臭的不明液体上摩擦摩擦,这才带人出去,地面已经干干净净了。
干得……漂亮!江寒雪嫣红的嘴角隐蔽地抽搐了两下,她也不知道兰婶儿和胖婶儿之后的命运会如何,但料想就算是浸猪笼也不会这么快。兰婶儿和胖婶儿固然是很讨厌,但其实罪不至死,先让兰婶儿和胖婶儿吃点苦头好了,回头她再去交代。
其实江浩志江浩明也是借故脱身的,他们说明了真相,接下来就是江寒雪母女之间的事,他们搀和进来反而不好,还是让小祖自己解决吧,他们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江寒雪和她的父母,三个人一躺、一跪、一立,躺着的是浑身焦黑动弹不得的江浩忠,跪着的是刚才要求老天爷开眼的江浩忠家的,立着的自然是江寒雪。
她怎么就成了江家小祖了呢?江浩忠家的跪在地上呆若木鸡:这他妈让老娘怎么破?
气氛沉默的可怕,江寒雪不说话,江浩忠家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剩下江浩忠躺在床上不时抽搐两下。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江浩忠的位置有移动,最开始他是躺在床中央的,但是现在已经偏离了原有位置大约一寸之多,草席上有落下的黑色碎皮可以作证。
他的目的地是床边叠好的被褥,两口子的被褥叠在一起有一尺多高,虽然并不是很高,但足以让他把头脸藏在被褥后面遮羞,江浩忠真的没有脸再见自己的女儿。
但是由于浑身僵硬不能动弹,他只能像只黑了心的蛆一样缓缓地蠕动,主要还得借助菊花开合的力量,想要把头脸藏到被褥后面去,实在是任重路远无异于翻山越岭。
江浩忠家的终于是当娘的心态占了上风,她觉得自己是江寒雪的亲妈,不管做了什么,女儿都一定会原谅自己的,所以她苦着脸含着泪抬起头深情的仰望女儿:
“雪儿,娘也是情非得已啊,你也看到了你爹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你娘连在自己家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你弟弟上学天天被同学欺负,你,你该不会怪娘吧?啊?”
“这就是你们毁了我的理由?”江寒雪神色平静,声音也很平静,但她的话却字字诛心。
“不是,娘不是这个意思!”江浩忠家的慌忙辩解:“雪儿,嫁到秦家有什么不好?
“其实你想想看,你嫁入秦家最幸福的就是你,你成了秦家少奶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日子多么逍遥快活?
“爹娘都是一样的想法,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好了,我们也就好了,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就是你们求老天爷开眼的理由?”江寒雪依旧很平静,她的话也依旧很诛心。
“……不是,雪儿你误会了,你爹他,他,他是恨铁不成钢啊!”江浩忠家的说着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因为按照江浩志和江浩明所说,当时老天爷是真的开眼了,而且还把江浩忠给劈了,这简直是千古难得一见之奇观,被劈死的人本该是江寒雪!
犹豫了下江浩忠家的果断决定放弃她的男人了,反正都已经焦了,没用了,她开始努力为自己洗白:“娘也是有苦衷的啊,刚刚娘只是做个样子给他们看的啊……”
“呵呵。”江寒雪都懒得说话了,两大家老都差点儿没控制住场面,你说你只是做个样子?
“雪儿,你不能这么对娘!”江浩忠家的毫不犹豫改打亲情牌:“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娘对你可好了,你想要什么娘就……咳咳,你知道的咱们家那时候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但娘对你的心可是十足真金的!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娘能不疼吗!”
“这就是你们六岁就把我卖了的理由?”江寒雪的平静中不自禁的带了点儿颤抖。
江寒雪从一生出来就差点儿被扔了,因为她是女儿。但或许是考虑到性价比的问题,江浩忠两口子还是留下了她,勉强养到了六岁,江浩忠家终于抱了大胖小子,于是江寒雪就更碍眼了。
好在两口子一直都是“穷养”,江寒雪四岁扫地铺床、五岁洗衣做饭、六岁砍柴种地,妥妥的卖个好价钱。
于是江寒雪就被卖到了家主江浩然家里,成了大小姐江淑渝的丫鬟,却没想到因此而得了仙缘。
尽管如此,江寒雪仍然是个孝女,她永远记得父母的养育之恩,在她的心里总是认为父母是爱她的,只是因为家里太穷了才不得不把她给卖了,她其实是有家的,她的家里有父亲,有娘亲,还有弟弟……
所以她从做丫鬟拿到第一笔工钱起,就是拿回家里补贴家用,等她去了丹玄宫,她的家里就已经不需要工作赚钱了,家族承担起了她家里的所有日常用度,她很开心看到她父亲娘亲笑逐颜开的样子,每次她回家家里杀猪宰羊就像过年一样。
可是现在所有的谎言都被拆穿,所有的美好都被打碎,原来她的父母从来没有爱过她。
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自我欺骗而已,现在回想起来,每次她父亲娘亲笑逐颜开时眼睛都盯着铜钱,简直连瞳孔中间都有方孔的,眼中又何曾有过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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