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龙醒了,半坐在地上望着脸色阴沉的方承天,他的脸刷的一下便白了,额角冷汗涔涔往外冒,吞了口口水后,磕头颤声道:“方爷爷,我错了,我……我……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方承天瞧着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啊~~~”黄子龙大吃一惊,一脸疑惑地重复问道,“你真的愿意放了我?”
方承天点了点头:“我扣你为人质,只是为了保证我重骑营众兄弟的安全,如今既已到达阳翟城,我没必要再扣着你了,再说我们同属义军,又何必冤冤相报呢?只不过我希望黄将军自由后,莫要再节外生枝,否则……哼!”
他脸一黑,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相信那黄子龙也懂。
黄子龙果然不停地点头,一脸感激地道:“放心,我……我一定不会再乱说话了,而且我回去后,也会命令全营将士不准乱说……那,我可以走了吗?”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方承天指了指城门外面,道:“你走吧,你的手下在城外等你。”
“谢谢,谢谢~~~”黄子龙抱拳施礼,缓缓起身,踮起脚尖瞧了瞧城门外,他的手下果然都在那里,不由面色一喜,迈步便往城门方向走去。
不过他走了两步,重骑营众将士却仍堵在前面,并没有为他让路,他面色一变,回头瞧着方承天,赔笑道:“这……这……”
“放他离去!”方承天挥了挥手,重骑营众将士顿时让出一条通道。
黄子龙再次抱拳施了一礼,缩着脖子扫了通道两侧的重骑营将士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他每走两步,便要回头瞧上一眼,生怕方承天反悔似的。
城外的骁骑营众将士见自家将军被方承天放了,不由都松了一口气,那络腮将士赶紧带了几个人,前来城门迎接。
很快,那黄子龙便被那络腮将士护在了中间。
黄子龙伸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轻轻甩到地上,长长吐了口气,远远瞧着方承天,大笑道:“哈哈哈~~~方承天,想不到你竟真的放了老子,哈哈~~你完了,老子告诉你,你完了!”
方承天皱了下眉,道:“你自己承诺的事儿,你也要反悔?”
“幼稚~~”黄子龙仰天笑道,“你以为你放了老子,老子便会放过你吗?老子告诉你,刚才的事,老子一定会告诉黄将军,那婊子竟敢杀黄将军的儿…..”
“儿”字刚刚出口,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寒芒一闪!
一道雪白的身影已然出手。
这时,才听到“噗”的一声,刀已入喉。
黄子龙双手紧紧捂住咽喉,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冒,嘴巴不停地张合,却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听到他咽喉处的“咯咯”声。
黄子龙缓缓地倒了下去,他身旁的骁骑营将士赶紧将他扶住。
那络腮将士早已面色大变,瞧了眼黄子龙,咬了咬牙,猛地望着屋顶的白衣女子,大喝道:“恶贼哪里走!”蓦地冲了出去。
“哪里跑!”方承天也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样子总是要做给别人看看的!
白衣女子白纱蒙面,看向方承天时,双目忽然微微眯起,并往下弯曲,就像一轮月牙。
方承天一看,便知她在笑,只不过她那看不见的笑容,却令方承天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一股冷意不由自由地自心底冒起。
这种感觉,就像被凶猛的恶狼盯住了一般。
“她要杀我?”方承天心头猛然冒出这个想法,不过瞬间又被他否定,突然眼睛一亮,明白了她的意思---做戏给别人看!
就在这时,南依霜俏手猛地一挥!
寒芒再现!
那络腮将士目光迅速移到方承天身上,大呼:“小心!”
只可惜他的呼声仍是慢了一步,那寒光闪闪的飞刀,已近至方承天身前。
这飞刀速度之快,直追闪电!
方承天双目圆瞪,凝神而视,看见一点寒芒离自己越来越近,但他却暗地里松了口气:“南姑娘这飞刀绝技当真厉害,不仅出手快若闪电,而且精准无比,我若所料不差,就算自己不动,这刀也不会伤到我……”
就在他脑中念头闪过之际,那飞刀上的寒气都已袭上他的脖子,方承天大喝一声,猛地扭转身子,拼命地躲避着这“致命”的一击。
在那络腮将士眼里,这一刀的确致命,因为他站在侧面,落入他眼中的是,这刀正疾速飞向方承天的咽喉,速度之快,根本无法躲闪。
而且人在空中,又该如何躲闪?!
不料大喝声中,方承天竟硬生生地将身子扭转,那飞刀“嗖”的一下,便从他咽喉边上飞过。
“好!”那络腮将士见方承天武功如此厉害,竟能在空中扭转身子,不由大呼一声好。呼声中,他“刷”的一声,抽刀在手,高高跃起,直往那屋顶的南依霜飞去。
南依霜瞧着那络腮将士,双眼又眯得弯成了月牙,她又笑了。
络腮将士却面色大惊,怒喝一声,手中长刀猛地横到胸前。
“当”的一声,一点寒芒已击在那刀身上,巨大的力量将那络腮将士撞得直跌落下去,“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若南依霜这时再给上一刀,那络腮将士必死无疑!
不过她并没有出手,霍然转身,消失在了屋顶。
那络腮将士已吓出一脸的冷汗,用刀指着那屋顶,大声道:“给我追!”
方承天快步走到络腮将士身旁,伸手将他拉起来,叹道:“没想到这白衣女子竟会出现,还杀了……”说着,他的目光移到了城门下的黄子龙身上。
那络腮将士紧咬着牙,皱着眉,喘着粗气道:“方校尉,我们将军死了,我等身为属下护卫不周,必定要受到黄刚将军责罚,能不能请您…….请您在黄刚将军面前,为我等作个证?”
“作证?”方承天愣住了,直直地瞧着那络腮将士,感慨不已。
本以为这黄子龙之死,无论如何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却不想这络腮将士一句话,竟将自己的责任全说没了,而且还请求自己为他们作证?
那络腮将士见方承天默不出声,眉头越皱越紧,忽然单膝跪地,抱拳道:“方校尉,我们将军被刺,与您……”
说着,他抬眼看了看方承天,低头继续道:“与您虽无直接关系,但是……”
他想说有责任,却又说不出口。
因为黄子龙死之前,已经脱离了方承天的控制,并且还是在他们的保护下被杀的,若是要怪在方承天头上,他总觉得有些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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