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子举办了美女猪宴席之后,京城一时流行起了食人盛宴,许多达官贵人,无不以能举办美女猪盛宴为荣。这造成了大量的地下饭庄如雨后的春笋般钻出。亦造成了京城稍微有点姿色的女性,都不敢一人出门。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掳走,成为别人口中的美味佳肴了。
一些地下饭庄,甚至还针对不同年龄胖瘦的女性,推出了多款食谱,总结出了宝贵的食人经验。
比如年纪稍微大点的美女适合炖着吃,若是加入牛羊肉乱炖,味道更加好。年纪幼小的女生肉质细嫩、味道鲜美,最适合烤着吃。年纪适中的则可将肉切下涮着吃。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预料。谁也没料到,太子的特殊爱好,竟然能风靡京城,成为京城的又一大亮点。当朝廷醒觉的时候,大量的女性人口失踪,官府的状纸如雪花般络绎不绝。无奈下,当今圣武大帝,武神周擎天只能亲自下旨,严惩了太子,并严厉打击地下饭庄,才总算刹住了这股食人之风。
然而,没有人能想到,这只是京城大乱的开始。自古夺嫡之争多伴随着血光,但不管谁当权,都不希望大周朝出现动荡。而这次的大乱,直接动摇了大周朝的根基,因为引起大乱的并非只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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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白龙寺。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三天,以至于道路有些泥泞。一辆四匹马的马车,快速在泥路上驰骋,不时溅起一片泥浆。
赶车的汉子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一看就绝非普通车夫。
马车绕到白龙寺后院停下,车夫忙把缰绳系到一棵大树上。撑着一把油纸伞,打开了车厢的门。
车厢内,一名身披大氅,体型微胖,全身包括头部,全部包裹在黑衣中的人,缓缓起身从马车上走下,快速进入了白龙寺的厢房内。
而赶车的车夫,则撑着油纸伞,屹立在雨中,警惕的左右张望,不允许任何生人靠近。
淡淡的茶香飘散,厢房内,文王殿下手持白子,正犹豫不决,不知该往哪里落子。而在文王殿下对面,坐着一名双眉发白的老和尚。
“阿弥陀佛,文王殿下,老僧观你举棋不定,可是心中有心事。”
文王殿下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白子道:“了空大师,等了这么久了,他还没到,难道说他不来了?”
了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文王殿下何出此言,他已经到了。”
“大师好耳力,真不愧为当年的点苍山八大金刚之首。”黑衣人推门而入,缓缓揭开头上的面罩,赫然竟是保龙一族的头领,不败大将军风破天。
“阿弥陀佛,风施主,贫僧已遁入空门,不再理会俗世之事,往事贫僧已经不记得了。”
风破天冷哼一声道:“大师以为遁入空门,往事就能一笔勾销吗?你可是保龙一族通缉榜上排名第一的通缉犯,难道你就不怕本官带人抓你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已无欲无求,只求每日吃斋念佛,安度晚年,大将军何必苦苦相逼?”
风破天冷笑不已,倘若这了空真的无欲无求,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别人不了解这了空的过去,他可是太清楚了。二十年前那场动乱,叛匪接连攻下十四座城池,一路打到了京城。若不是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御驾亲征,大周朝早完了。
仁王见风破天面色不善,微微一笑道:“当年本王尚年幼,不懂政事,但对于点苍山叛匪一事,也多有耳闻。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当年的匪首也已经伏法,大将军何必还要斩尽杀绝呢?”
“既然仁王说话,那此事就此作罢。”按理说保龙一族直接听命于皇上,不该给任何人面子。可若是真如此,那风破天就不会来到这和仁王私下见面。
“不知仁王殿下让老朽来有何贵干?”
“大将军何必明知故问?不如坐下,我们边品茶边谈。这白龙寺的茶叶,选用最上等的龙井茶茶尖制成。每十斤新茶,方能制出一斤。冲茶的水是了空大师特意命人接的无垠水,味道极好,若不是为了招待大将军,普通的达官贵人即使烧一辈子香,也没有机会品尝。”
“看来仁王殿下对于茶道非常精通,可惜老朽公务繁忙,不像仁王殿下这么有雅致。老朽喝茶只是为了解渴,在老朽眼中,只要能解渴就是好茶,至于是什么茶叶,老朽并不在乎。”
风破天话里有话,仁王微微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大将军的观点,本王无法反驳。不过,茶要凉了才能解渴,否则会烫到嘴。不管喝茶还是做人,都要审时度势,这一点相信大将军比本王懂。”
“仁王谦虚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仁王殿下的仁义之名誉满天下,却暗中支持了大量的地下饭庄,逼得当今皇上严惩了太子。若是让人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仁王哈哈大笑,拍手鼓掌道:“天下间,果然没有任何事能瞒过大将军的眼睛。不过明人不做暗事,您为什么来,本王为什么请您来,你我心里都清楚。”
“倘若老朽说不清楚呢?仁王殿下应该明白,不管殿下说什么,老朽都不会承认。”
“本王当然知道,若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大将军什么都不会承认。但大将军要考虑清楚,本王做事一向有耐性、有底线,凡事不会做的太绝。可若是本王身后这位出手的话,那本王可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事。”
仁王话落,他身后得木门猛然推开,武王从隔壁厢房走了出来。风破天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武王虽然声誉不佳,可手握四十万重兵,为人又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保龙一族不在乎仁王,可对武王极为忌惮。
武王大大咧咧的往蒲团上一座,拿起茶壶对着茶嘴牛饮了两口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有点墨水的鸟人,说个事绕来绕去真他娘的费劲。老子可没空陪你们磨嘴皮子,直接挑明了说吧,太子一旦得天下,必不会放过我和二哥。要么太子死,要么我们亡。你若不帮老子,那老子就让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你应该知道,那老东西生性多疑,平生最恨人骗他,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旦开始怀疑你,那你就完了。你猜到时候那老东西会怎么收拾你?”
风破天记不清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人敢威胁他了。他还记得最后威胁他的人是一名部落族长,当时的他命令保龙一族,把这个部落所有的男人全都剥皮,放在太阳底下爆嗮。女人则卖进了青楼,永生永世不准赎身。
但今天,武王**裸的威胁他,令他的热血上涌,险些拔出腰间的短剑。他的面色一变再变,从愤怒到杀气四溢,再到恢复平静,直至最后笑容满面道:“武王殿下果然快人快语,老朽佩服。既然武王殿下已经表态,那需要老朽做什么,但说无妨。”
风破天非常了解这位三王子,若说有人能是太子的对手,那一定非这位三王子莫属。仁王的威胁,他根本不屑一顾,甚至说只要他想,即使仁王贵为二皇子,他也有办法让仁王死于非命。
可这位武王殿下,本身武功就极高,手下又高手如云,猛将如雨。这倒也无所谓,自古忠臣手握重兵的多了,还不是乖乖回京受死,像风破天这种人是不怕君子的。但可惜的是武王殿下根本不是什么君子,倘若风破天不先应允武王的要求,把武王稳住,那武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哈哈哈…大将军果然是聪明人,爽快。日后若有事需要大将军帮忙,大将军可千万别忘了今天的承诺。不然的话,你也知道我这人品行差、名声臭,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谁要是惹了我…”
武王狞笑不已,风破天强压怒火道:“武王殿下尽管放心,老朽一向说到做到。既然没什么事,那老朽先行告辞了。”
风破天扣上和衣服连在一起的帽子,颇有深意的望了仁王背后的木门一眼,大踏步的走入雨中。
保龙一族有祖训,决不参与夺娣之事,这是保龙一族能屹立千年不倒的根本。可许多事并没有选择,武王和仁王抓住了他的把柄,令他只能暂时屈服。若是不从,以当今圣上的多疑无情,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风破天离开后,仁王背后的木门再次打开,明珠公主缓步走出来道:“这老狐狸是来探虚实的,他想看看我们知道多少,并非真心想帮我们,派人日夜盯着他,必要的时候,我会请我师傅亲自出手…”
明珠公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子的阴毒,令二皇子和三皇子,以及明珠公主,不得不联手将太子推翻,否则太子一旦上位,绝不会让这些兄弟姐妹活着。
至于说风破天有什么把柄落在武王手上,此事说来话长,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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