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宝马?”对于没出过村的沈辰来说,世上最好的东西就是家里新买的电视机,至于什么宝马别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哎,你还真够傻的,算了跟你说了也是叫对什么弹琴,我只跟你说一件事,黑子这次回来说要带村里一些青壮去他那一起发财,怎么样二傻,一起去?”
“不去。”沈辰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
“你......还真傻啊。”孙全被沈辰一句话给堵得差点噎住,不由气鼓鼓的说道:“二傻子,知道黑子那一个月能挣多少吗?这个数。”孙全边说边伸出一个手掌。
“五,五百?”沈辰有些迷茫地道。
“靠,我还一巴掌呢,五千!傻子。”看着沈辰傻得有些过分,孙全心里不禁有些着急。
“五,五千?”沈辰变得更加迷茫了,因为他一时想象不出五千有多大一笔钱,只是心里隐约觉得在砖瓦厂他搬了好久的砖,才赚了三千块交给了大哥存着。
“恩,五千,二傻子你可知道,你在这砖瓦厂不吃不喝要搬半年的砖才能挣上五千啊!”看沈辰还是迷糊着,孙全试图诱惑着说。
沈辰听孙全这么一说,心中禁不住有些心动,不过一想到要离开大哥,去个陌生的城市,沈辰心里就打起鼓来。
“还是......不去了吧,在家挺好,现在在家也吃得饱,而且嫂子做得菜可比以前大哥做得好吃多了。”一想到嫂子的菜,沈辰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虽然笑得依旧有些傻,却能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嘿嘿,还嫂子呢?”不知孙全想到了什么,突然发出冷冷地笑声:“你嫂子恨不得你早点滚蛋!”
“胡说......”一听有人说嫂子坏话,沈辰涨红了脸试图分辨着什么,可就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憋红了脸半天蹦出一句:“嫂子是好人......”
“哼,就算你嫂子是好人,可也架不住外面风言风语啊!”孙全看着沈辰涨红的脸冷笑一声道。
沈辰听着更加迷茫了,“什么?什么风言.....风语?”
孙全神秘地看了看周围,悄悄地凑近沈辰耳边道:“听村里说你和嫂子那个......”
“什么那个?”沈辰更加迷惑了。
“就那个......”孙全语气变得更加神秘。
“哪个那个?”沈辰已经一脸懵逼了。
孙全看沈辰确实没明白,看来这二傻子不挑明了是不会明白的,索性直说道:“嘿嘿,村里都说你和你大哥嫂子睡一张床。嘿嘿,嘿嘿嘿。”
“胡说......”沈辰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本来涨红的脸也因为憋屈变成铁青。
沈辰虽然老实本分还有些木讷,但绝对不是傻到分不清是非,这种对嫂子的侮辱,他感到深深的愤怒,他想解释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搬砖的两手由于愤怒而不停地颤抖,呼吸和胸口起伏也由于强烈的愤怒变得剧烈起来。
“哎,这可不是我说的,都是那些村里娘们说的,你嫂子那天在河边洗衣服,周围一起洗衣服的那些娘们就偷偷地说着这事,我正好路过就听到了,估计那时你嫂子也听到了,当时就端着洗衣盆铁青着脸走了,哎,你嫂子本来腿脚就不方便,又走得急,走得时候还摔了一跤,血都磕出来了,哎,这些娘们真是嘴杂。”看着沈辰铁青的脸,孙全似乎同情地说道。
沈辰记起前些日子,有一天嫂子突然一拐一拐冲进屋子,手里洗衣盆里的衣服都是泥水,脚踝处还有血,脸色也很难看。
当时大哥问她怎么了,嫂子怎么问都不说,坐在床边只是哭,之后大哥告诉他,嫂子不小心摔了一跤疼哭的。
沈辰知道嫂子是个坚强的女人,怎么会摔了一跤哭了一晚上,沈辰想不明白,也没多想,至此之后嫂子依然对他很好,但沈辰总觉得隐隐约约嫂子对他有些疏远。
现在沈辰就是再蠢也明白嫂子那天哭的原因了,他很希望解释什么,试图说清什么,于是沈辰涨着黑里泛青的脸辩解道:“我,我睡小间的,大哥和嫂子睡大间,我......”沈辰还想解释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
“一个屋子里睡,谁知道呢?”孙全有些风淡云轻地道。
“孙猴子!你......”沈辰气得说不出话来。
“跟你说了,这不是我说的,就算我信,其他人呢,你跟我解释有什么用,要不你去跟那些女人解释?”
“我......”沈辰突然发现凭自己的口才,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
“混蛋!”
“呯”的一声沈辰把手里青砖砸在地上,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哎呦,你往哪砸,差点砸我脚上,又不是我说的,你砸我干嘛?”看着青砖差点砸在自己脚上,孙全不禁吓了一跳:“哎,二傻子你别走啊,打工的事还没个准呢,你倒是给个准信啊!哎,哎!”
看着沈辰已经走得没了影,孙全只能作罢。
......
沈柏最近准备弄个鸡窝,养些鸡卖到镇上赚点钱,正忙着搭鸡窝时,就看见弟弟沈辰铁青着脸,气鼓鼓地回来了。
“二郎,怎么今天这么早放工?”沈柏看着气鼓鼓地沈辰问道。
沈辰低着头没理会他哥,径直走进屋里,沈柏伸手拦他都被沈辰一甩手给甩掉。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啥事闹不痛快?”沈柏追问道。
没有回应,只听“呯”的一声,门已经被沈辰关上。
沈柏望着大门有些发呆,他这个弟弟是有些傻,但从小特别乖,而且很听话,有什么心事第一个就会和他这个哥哥说,像今天这样一声不吭,也不理他这长兄是头一次。
这时沈柏老婆,也就是齐老爹的女儿齐梅也正好替人缝完衣服回来,看到自己丈夫有些发呆便问道:“大柏,怎么啦,干嘛站着发呆?”
“没,没什么,二郎今天好像有心事,刚才径直走进屋里去了,样子挺不痛快的。”沈辰看到老婆,回过神来答道。
“别急,我进屋帮你问问。”沈辰老婆安慰道。
结果进了屋的齐梅一会儿也是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向沈柏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二郎躺床上闷着被子,叫他就是不理人。”
听到老婆这么说,沈柏准备亲自进去再问问,却被老婆一把拉住道:“兴许一时不痛快,过会儿说不定就好了,看现在这样也问不出个所以来。”
听老婆这样说,沈柏也觉得有道理,于是继续整理鸡窝,期间进去看了几次,都见沈辰闷着被子躺床上,到晚上叫他吃饭都没个声。
直到晚上八,九点,沈柏正蹲地上修锄头时,突然看见沈辰兴冲冲地向他走来。
“起来啦二郎,饿了吧?我叫你嫂子给你弄点饭菜。”看到沈辰起来,沈柏笑着道。
“不饿,哥......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沈辰说着,眼神似乎有些犹豫。
“呵呵,还是你嫂子聪明,说你藏不住心事,一会准得说出来,这不,憋不住了吧,哈哈!说吧,啥事?”
“哥,我......”沈辰犹豫了下,接着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哥,我......我要出去打工。”
“哦,出去打工?”沈柏对沈辰的想法有些意外,在沈柏眼里,自己这个弟弟老实、木讷、胆小,从小到大一直在村里,对外面也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向往,怎么突然想到要到外面去打工?
“二郎,怎么突然想到去打工?以前也没见你提过这事。”沈柏对弟弟突然提出的想法有些疑惑。
“反正就是不想呆家里。”
“怎么哥哥和嫂子待你不好?”
“好,哥和嫂子都待我很好。”
“那你干嘛突然不想呆家里?”
“就是......就是想到外面去看看。”
这时听到沈辰声音的齐梅已经把饭端了出来,一听沈辰要外出打工便道:“二郎,外面社会很复杂,你又没社会经验,嫂子和你哥怕你外出会吃亏。”
“没事,我都二十一了!哥,嫂子,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孙全说出去后会罩着我的,呵呵。”
一听是和孙全一起出去打工,齐梅不禁皱了皱眉道:“孙猴子可是贼精,以前他可没少欺负过你,你和他去怕是......”
沈柏听老婆这么一说,也劝沈辰打消打工的念头,但沈辰却坚持道:“哥,嫂子,你们别劝了,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打工,我不想再跟你们住一屋了。”
沈柏没听出沈辰话里的意思,齐梅却听出了些,知道沈辰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坚持不想再跟兄嫂一起住。
齐梅也是个干练的女人,当断则断,于是对着沈柏道:“大柏,既然二郎心意已定,那就让他去外面闯闯,也算开个眼界,再说就算到时真不行,再回来也不迟。”
沈柏也是个没主意的老实人,看老婆同意,也就默认了,但几十年一直在一起的亲弟弟要离家出走,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
就这样,第二天沈辰找到了孙全,答应了出去打工的事,而沈柏打听到这次出去打工,除去沈辰和孙全,村里还有其他五个青年一起去,由黑子带队。
于是沈柏特意拿了两只老母鸡找上黑子,恳求黑子一路上照顾好沈辰,黑子则拍着胸脯保证,说都是一个村一起长大的兄弟,自己喝稠的绝不让沈辰喝稀的。
看到黑子这么表态,沈柏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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