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啪”地一声,客厅的灯光亮起,驱散了萦绕在此的黑暗。
邢黎将车钥匙随手扔到茶几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整个客厅——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最后视线定格在空荡荡的鱼缸里面。
又忘了把自己的鱼带回来……不过也没什么区别。
在他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的那一刻,幼小的龙形生物突然出现在客厅中央。没有任何先兆地,就那样凭空出现。
邢黎一个没看住,就眼看着它飞快地跑进自己卧室,翻出了一个装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等等……”
好的不用等了,因为这个小东西已经连瓶子一起一口吞掉,渣都不剩。
“……”邢黎走过来,发现它还满眼无辜地看着自己,假装什么也没做的样子,“就这么吃了?”
“行吧。”他一把抓起那根同样布满鳞甲的尾巴,倒提着走进了厕所,直接扔进洗手池,随手就打开了上面的水龙头,“自己洗干净。”
鬼知道那些液体都是些什么成分,有没有蕴含一些特别的内容。
不能细想下去了!涮涮了事,就当做洗干净了。
洗干净……你倒是洗啊!
邢黎和坐在洗手池里的生物互瞪了两秒钟,发现它任由水花打在头顶上,顺着细密的鳞片滑落——就是不动一下!
他干脆真的伸出手将其拎起来,等着洗手池蓄满了水,像涮火锅一样涮了半分钟。
没管一路上滴下来的水,邢黎非常迅速地把它放回了客厅的水族箱里,盖上顶盖,最后敲了敲玻璃警告道:“老实待着。”
接下来就是日常的打游……沈淇奥家的电脑貌似已经挂了,打什么?
邢黎面色深沉地想了一会儿,再次拨通了电话:‘喂,安德鲁,我又有了个新的想法。’
“说!”
“我们把《生死时速》做成手游怎么样?现在手游市场正是火爆的时候……”
“你没电脑可以玩了?之前不是买了那么多台?”安德鲁还不知道他吗,直接问道。
“……你怎么知道?”
“现在就算临场开发也来不及了,你还是下个手游来打发时间吧。”安德鲁翻了个没人看到的白眼,抢先挂了自家老板的电话。
“安德鲁,又怎么了?”旁边的同伴问了句,视线牢牢锁定在屏幕上移都没有移一下。
“没怎么,继续之前的工作,《诗语》的第三阶段效果设计得怎么样了?”
“你来看看吧。”
被挂了电话的邢黎拿着手机在客厅了转了好几个圈,在他决定出门去找网吧之前,唐哲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被分配了新的住房地址?就在我隔壁?”他走到窗户前,看着距离只有几百米的另一栋别墅,很自然地问了一个问题,“有电脑吗?”
“有啊,哦,好,我到你家来一下。”
唐哲看了看书房里配备的电脑:“……”感觉沈淇奥要是拖着不换电脑的话,他的监视工作都要轻松许多——因为邢黎会自己找上门来。
门被打开又关上,房间中再次恢复了空空荡荡的状态,连水族箱里面都空无一物。
……
“沈先生,您应该已经接到通知了吧,我们将进行一些询问,您可以酌情回答。”邢黎预想中应该正在为处理文件加班加点的沈淇奥,此刻正坐在会客室,对面是来自政府的公派人员——不是唐哲那种在拍摄科普节目上有多年经验的半吊子。
“现在就可以开始。”沈淇奥淡然回应。
“您和邢黎的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第一印象如何?”
“这种问题也要问?好吧。是在六年前,我的父亲带我和现在的继母一家见面,我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一个看着就会让人想到生命力的少年。”
“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吗?”
“不……你们应该调查过邢黎,就该知道——他身上有种极特别的气质,非常容易引起他人注意,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说实话,我怀疑这是智障光环的作用。”
“……那个时候的邢黎性格是什么样的?”询问者推了推眼镜,勉强维持着平静的样子继续问下去。
“说起来和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差距,想一出是一出,沉迷游戏不可自拔,思维逻辑很神奇,以及——相当作死!”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沈淇奥简直是咬牙切齿。
“你们第一次遭遇主神是在什么时候?”
“五年前,放暑假的时候,我们的父母出门旅游,邢黎和往常一样窝在房间里打游戏,而我刚刚社会实践回来。”沈淇奥回忆起往事时,神情很是微妙,夹杂着不忍直视和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异变发生在我进入他房间说一些私人问题的时候,当我重新打开他寝室那扇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一片宇宙星空图景了。后面的你们可以直接问邢黎,他记得绝对比我清楚。”
询问者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同情,然后秉持着职业道德继续追问:“你们当时说交流的‘私人问题’是什么?”
“我可以不说吗?”
询问者放下了录音笔和笔记本,用表情无声地反问:“你说呢?”
“不是说好的酌情回答吗?!”
“那只是看在邢黎的面子上给你点口头的安慰,快说,别想扯开话题。”
“我只是警告他一下而已……那个时候我还没接受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关系不是很好……”
“突然就突然‘一年’了?”询问者一反常态地呵呵两声。
“闭嘴!别打岔!”沈淇奥想着反正已经说了,干脆一口气说个干净。
“我不说,你继续。”
“我当时意图警告邢黎,因为他日常不管事……邢牧颖性格强势,从她进入这个家门起,我的我爸的家庭地位就直线下降,甚至连家里的鱼都不如了。”
“可是你现在和邢女士关系很好,而且,这关邢黎什么事?”
“他每次都一脸状况外的无辜,我看着不爽,坚定地认为他是装成了这副白莲花的样子。”沈淇奥说着自己都抽了抽嘴角。
后来才知道——邢黎那根本不是装的,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搞懂过情况。
“那你和邢女士的关系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不知道,反正……过着过着就习惯了……”
询问者:“……”你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被虐出习惯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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