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一匹自抚顺关外的快马飞奔而来。
这个镶红旗马甲满脸都是焦急,一路直到郑亲王府外,翻身下马,片刻不停的狂奔进正殿。
“禀郑亲王,出事了!兴京,兴京!”
清朝的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由于处事向来沉稳,所以皇太极在杀了想要在朝鲜自立的贝勒阿敏后,让他成为镶蓝旗的旗主。
济尔哈朗深得皇太极信任,为五“和硕亲王”之一,崇祯十一年睿亲王多尔衮、和硕贝勒岳讬等人分两路出征,皇太极亲率正黄旗跟进,让他留守盛京。
济尔哈朗早在昨日就听说了兴京那边的风声。
这几天他连连派出几匹快马飞出盛京获取真实情报,此刻正在府中焦急的等待,听见外面的喊声,即刻迎了出去。
“兴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带着哭腔,是一个镶红旗的马甲,他本应是驻守在抚顺关,若没有大事一般不会如此着急的赶来盛京。
“郑亲王,兴京——,兴京城被南蛮子毁了,片瓦不存啊,太惨了!”
见到这马甲脸上不加掩饰的悲痛,济尔哈朗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脑子里嗡的一声,摇摇晃晃的差点没站稳,后面的仆人赶紧上前扶住。
济尔哈朗推开几个仆人,快步出府,挥手道:
“传本王的命令,将此事封锁,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快马禀报皇上,秘令辅国将军阿尔巴岱、镶蓝旗贝勒钮吉、镶红旗贝勒莽泰、镶黄旗贝勒穆鲁哈等旗人勋贵,立即率领大军进围建州。”
说到这里,济尔哈朗恶狠狠道:
“一定不能将这部明军放出辽东!”
“奴才遵命!”
崇祯十一年十一月五日,辽东各地风云变动,镶黄旗、镶红旗、镶蓝旗总计八贝勒,三万留守清军忽然调动,从八个方向浩浩荡荡朝兴京包抄。
奉命留守盛京的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秘密通传各地驻守清军,严防死守,谨防明军突围。
但是这时候已经太晚了,济尔哈朗的命令发出盛京的时候,登州营早就跑出了建州地界,就连宽甸六堡都只停留了一个晚上稍作休整便迅速的南下。
等到各部八旗清军调动起来的时候,王争已经率领登州营马不停蹄的赶到黄骨岛地界,距离旅顺口只有不足百里了。
十一月六日晚,消息传到位于宁远城外的皇太极御帐内。
皇太极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口喷黑血不省人事,正黄旗诸贝勒王公大臣震惊不已,但皇太极昏倒他们又不敢善做主张,一直等到第二天晌午皇太极幽幽转醒。
醒来后皇太极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封锁消息,他敏锐的发觉这部明军人数不多,不能因为此事影响征明大计,说是不必通报睿亲王多尔衮与和硕贝勒岳讬。
当天晚上,皇太极率领正黄旗骑兵便是先行拔营往兴京而去。
皇太极心如刀绞,率领正黄旗的骑兵马不停蹄往建州方向飞奔。
所有的清兵与贝勒都是一样,因为兴京不同于盛京,他们向来以为那是安稳的大后方,不会有人威胁到那里,所以居住着大多数人的家眷与宗族。
如今那里出了事,他们起初都还不相信,最后消息确实也是人人自危,若他们也有和皇太极一样的病,怕同样会又气又急,吐血昏厥过去。
清军骑兵本就是一人数马,回程途中人人都是望眼欲穿,马都不知跑死了多少匹。
不过这样一来,效果也是惊人的,正黄旗的清军骑兵不知不觉中打破了八旗骑兵的历史记录,在官道上疾驰,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居然就从宁远前线奔赴回建州。
皇太极一路上不断的咳血,见到远远的兴京城,顾不得休息便催马向前,当他看见狼烟卷卷的兴京城,当下喉咙一紧,一口血就要喷出,但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皇太极感受着嘴里的腥味,连连催促马匹,率领正黄旗的那些骑兵们,个个都是大喘着气来到外城下,当见到在城楼上挂着的那具无头尸体,他们都是窃窃私语。
皇太极见到这熟悉的身体衣裳,自然一下就能明白是谁。
“东果——,东果...”
皇太极喃喃几声,忽地面色一红,强忍了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口更大的黑血喷涌而出,大叫一声仰头栽倒在马下。
“皇上,皇上!”
“快抬皇上进宫!”
“阿扎礼,你带人搜查内外,凡是能抓到的汉人全都杀了,一个都不要留!”
“奴才遵命!”
.......
在皇太极抵达兴京废墟的第三日,也就是十一月九日,王争率领登州营战兵赶到金州地界,驻守城内的参领率八旗汉军一千余出城阻截。
王争立即下令转向进攻,登州营在人困马乏,只有最后两日粮食给养的情况下,迅速击溃这部八旗汉军,转而声势浩大的进攻金州城。
金州城下,数千登州营战兵喊杀着,潮水一般攻入城中,但凡是见到八旗子弟,都是毫不犹豫的挥刀砍死。
金州城此时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剩下的少部分清兵无力回天,八旗汉军已经被击溃,所以登州营没费多大力气就将其攻下。
紧跟着王争下令将登州府库席卷一空,登州营转向南,接连攻陷南关、木场驿,这些地方都是八旗汉军与少部分清兵驻守,登州营将城烧毁而走。
崇祯十一年十一月十一日,登州营自旅顺口渡海,南归山东,三日后抵达蓬莱。
......
同一时间,和硕贝勒岳讬率正红旗清军总计五万余人在北直隶各地接连奏凯,在十月到十一月的时间里,岳讬斩杀明廷总督一人,边将六员,陷大城十二座,击斩明军成千上万,墩卫、屯堡无迹可查。
多尔衮率正白旗清军两万余人,自北直隶一路席卷劫掠,在河间府、保定府等地饱掠而走,继而南入山东,连破武定州、滨州、博兴,山东各地武备废弛,连溃不止。
多尔衮率清军在济南府蹂躏不止,时山东总兵刘泽清率部驻守在青州府临淄城,接到邸报后大惊失色,立即率所部官军连夜向南逃窜,直跑到日照境内才放缓脚步。
就在刘泽清率部溃逃的第三日,正白旗清军前锋营往攻青州府乐安县城,城内明军数百与百姓奋力死战,但清兵有数千之众,城破满城被屠。
山东总兵刘泽清接到南直隶镇守太监刘福的迷信后,立刻上疏崇祯:
称其率部与建奴倾力周旋,奈何各地驻守军将不听号令,皆不敢战,将士畏敌如虎,一人难以为继,只得率部向南自保。
多尔衮率正白旗清军一路所向无阻,山东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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