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种原始的足球,各项指标真和后世的足球差不多。牛膀胱非常结实,充满气一个成年人踩不破,再包上皮革弹性非常好。
新军队列、军械训练结束,每天都会进行足球训练,隔三差五还得进行一场比赛。以前的球场在城北,有好几块,各队都能利用闲暇时间去训练。还必须认真训练,因为输赢关系到军俸的等级,足球联赛的成绩最终也会成为评级标准之一。
新军离开马尾城北上之后,换防来的大部分禁军并不热衷于这种游戏,只有不多的新军和实验室的青年团还会踢,城外的足球场就都荒废了。
蒋大郎也习惯了踢足球,干脆把球场挪到了城内,平时当做校场使用,踢球的时候用石灰描线,马上变足球场。
洪涛的百人宴就安排在足球场上,菜品嘛,还是涮锅子,就这玩意最简单,也不用找什么铜锅,四人围着一个树桩做的桌子,拿新军的钢盔涮吧。
这顿饭的目的主要不是吃,而是沟通。洪涛需要从这一百八十多户人家里选出七个代表,他们将成为马尾城拓荒者的代言人,参与到马尾城的民政工作中去。但没有执法权,只有投票权。
凡是涉及到马尾城居民的事儿,七个人投票解决,得票超过三分之二才算胜出。蒋大郎没有投票权,但他有执法权,还有一票否决权。
这些代表不是谁指定的,是大家自己推选出来的。商户选商户的,拓荒者选拓荒者的。任期只有一年,每年十二月开始重新选举。
有人说了,洪涛又要搞西方那套制度。还真不是,其实中央集权也是有代表大会的,只是权力过于集中之后,再缺少制约,代表参政议政成了摆设。
洪涛觉得以中国的传统文化,不太合适马上推行多党制,不如先把权利制衡系统弄出来,培养一下老百姓参政议政的习惯。别再上面说啥是啥,一点反抗的意图和能力都没有,然后看效果再聊体制问题。
假如这样弄效果挺好,何必非去整个改变体制呢,适合别人的不一定就是和自己。到底适合不适合光说谁也无法判定,最靠谱的办法就是做试验。
先拿甘凉路和湟州做试验,不管试验结果如何都是一个很详实的依据。马尾城只是第一步,湟州全境都会实行军管,也要选出11名代表负责新规则的制定和更改。
州衙除了学监、矿监、税监、巡检司之外,其它部门全部撤销,有关文史资料记载交与学监兼办,户籍管理合并在税监工作范畴里。
周一日被任命为湟州知州,只待朝廷批复之后即可正式上任,通判一职需朝廷委派,谁爱来谁来。
刘松接替了溪罗撒改任湟州团练使,主要工作就是屯垦和寨堡修缮。在他下面还有个副团练使,由王九担任,负责训练厢役成为新军预备役。
王十二成了湟州巡检使,相当于后世的公安局长。不过他这个局长权利很大,还兼顾了以前州衙的刑狱诉讼功能。王九训练的新军预备役会轮流去巡检司供职,充当治安警察和民兵的角色。
经过这么一折腾,湟州的旧官场基本就废了,朝廷任命的官员该调职的调职该弃用的弃用,公人和小吏也全下了岗。
能不能重新上岗,得看新任职官还需要不需要人帮忙处理公务,更要看11名代表能不能批准知州周一日递交的下一年度州衙预算。预算多就能多雇公人小吏,预算少只能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预算,没错,洪涛要改变古人以前的花钱方式,从需要什么买什么变成计划要什么买什么。创业的时候摊子小可以随心所欲不加算计,守业就不能再这么粗狂了。
一笔一笔都要计算清楚,不能说没有额外支出,但下一年度的大致支出必须有个范围,这样才能更好的调配钱粮流动,避免不必要的浪费。
不光湟州要有政府预算,凉州和甘州以后也得有,整个甘凉路更得有。这个工作由谁来担任呢?洪涛找了两个既有能力又有热情还特别忠诚的女会计师。
莲夫人和紫菊必须合适这个工作,她们俩小算盘打得比师父还利落,而且把每一文钱都视为驸马的私产,看得那叫一个紧啊。
工坊的账目隔几天就要查一查,少分红一点都不干。没有驸马的亲笔签名,谁想从她们这里拿到支出凭证无异于登天。
除了她们两个守财奴之外,青年团里数学最好的王六、王八也加入了进来。这两个小丫头啥都不擅长,各科成绩勉强及格,更不会讨别人喜欢,唯独对数字特别敏感。
现在洪涛已经不敢和她探讨有关初中代数和几何方面的问题了,分分钟会被问住。不过王六和王八并不是来给莲夫人和紫菊当帮手的,她们肩负着另一个重任,悄无声息的建立湟州和甘凉路的货币体系。
早年间洪涛还在开封的时候就搞过一种类似支票的玩意,只在与驸马府有钱财往来的商户之间流通,代替了沉重的铜钱。
这玩意方便倒是方便,但毕竟只是一张纸,驸马王诜的信用也没达到全国人民都认可的程度,只能在小范围内使用,无法正式大范围流通。
为什么要在湟州和甘凉路弄自己的货币呢?洪涛不是在为造反做准备,而是为了发展当地经济的必须手段。
湟州和甘凉路以前并不特别需要货币这种东西,商品交流太少,自给自足、以物易物完全可以满足日常生活。大宗粮食和军备采购也都是在乌金行内部转账,使用驸马的支票即可结算。
可一旦通往西域的这条商路打通,商人们就会像嗜血的鲨鱼般涌进来,既有来自开封的也有来自江南甚至东南沿海地区的。到时候只靠以物易物或者驸马府的支票就玩不转了,必须未雨绸缪。
那为什么不能用北宋的货币呢?不是不能用,而是太麻烦。北宋的货币制度有点乱,其实北宋的钱币种类还不是太乱,但兑换方式太愁人了。光是一个钱陌制,就能把初中数学中考第一名给难死。
宋朝的货币主要以铜钱为主,银子并不流通,只是在国库结算的时候会用到,另一种实物货币就是绢。
铜钱铸造量和唐朝相比非常庞大,唐代最鼎盛的天宝年间,在全国共设立了九十九个铸钱的炉子,每个炉子大概三十人工作,每年铸造三千三百贯左右。全部加起来,唐代一年铸造的铜钱在三十二万贯上下。
宋神宗时期诸路共有二十六铸钱监,其中铜钱监有十七个,每年铸造的铜钱在五百万贯左右,是唐代天宝年间的十五倍还多。
要说宋神宗铸造的铜钱太多了,不能以偏概全,那就从宋神宗往前捋,除了开国皇帝铸造的铜钱不多之外,剩下的没有一个在一百万贯之下的。
这里当然有唐代还没掌握胆铜技术,铜开采量少的原因。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北宋经济确实发达,否则也用不上这么多货币。
有人说了,唐代还有私铸铜钱的呢,其实北宋照样也没限制住私铸,恐怕数量更大,背着抱着一边沉。
洪涛为啥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呢,因为他还兼着京兆府的坑冶铸钱司官职,本身就是铸造铜钱的官员,这些朝廷的档案他不光要看,还必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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