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雾散去时,胡颜等人来到分岔路。
此分岔路不是简单的分岔,而是分了五个一摸一样的岔路。
每条道上出现的石头、树木、芳草,碗口大的花,可谓是一摸一样的!
若说区别,也不是没有。每条路上堆积的白骨或多或少都有不同。
最为夸张的是,这些路的入口处都竖着一块破破烂烂的木头牌子,雕刻着三个大字——黄泉路。
唐悠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揉着自己的腿,道:“吓唬人呢?”
胡颜在六个道口之间来来回回地看了一遍后,问众人:“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司韶道:“看不出,试试便知。”
封云起道:“不可冒进。”
司韶一甩长鞭,卷起一块石头,扔进第一个道门中,向里抛去。
石头落地,变成金子,然后…… 碎裂,消失不见。
司韶依次试去。扔进去的石头接连变成了木头、水、火、土,而后碎裂,消失不见。
胡颜道:“这几个门,都不是入口,却是通往血雾林尽头的必经之路。”
封云起见胡颜说得如此肯定,便问道:“你曾来过?”
胡颜点头,坦言道:“曾经来过。”
花青染问:“那时可有这些东西?”
司韶问:“你来干什么?”
卫南衣和燕凡尘同时看向胡颜,等她回答。
在美男子们对她过去一举一动的都分外执着的目光下,胡颜终是答道:“军队路过此处,强抢民女寻欢作乐是真,女子死后变鬼杀人是假。杀人者…… 是我。”
所有人皆愣住了。那得…… 杀多少人啊?!翱青等人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儿。
胡颜道:“杀了,烧了,那些畜生倒也滋养了这片土地。只是不知道,这地方何时变成了这幅模样。”
卫南衣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手称赞道:“好!做得好!”伸手拉住胡颜的手,若捏了起来,“只是可怜娘子这双小手,单是拿刀子就辛苦得很,还要收拾那些畜生。”
哎呀我去!卫南衣,你还能再谄媚一点儿吗?!
司韶对燕凡尘道:“ 你要失宠了,有人比你会谄媚。”
燕凡尘在台阶上坐下,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横了司韶一眼,道:“我那叫外表妩媚冶艳,内在一身傲骨,和谄媚不沾边。”
司韶道:“瞧你那惨白的一张大脸吧,还嘚瑟呢。”
燕凡尘扭过身,掏出镜子,照了照。
司韶转开眼,道:“不忍直视。”
花青染道:“这五条路,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排列的,代表了五行,却又五行不通。”抓出一把黄符,扔向五条路。
黄符在五条路上打着旋儿地燃烧而起,落在地上时,仿佛被吸进了地里消失不见,连丝灰迹都没看见。
封云起看了眼天色,抽出九环火鹤刀,道:“我去探探路。”
胡颜一伸手,拦下封云起,道:“稍安勿躁。我总觉得这一切,只是假象。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诡异的地方,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真正危险的,是隐藏在障眼法下的机关。”
胡颜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大腿外侧,思忖道:“花如颜和封云喜已经走过去,就证明此处必然十分容易通过,绝非我们想得那般难。”
燕凡尘问:“你怎知她俩过去了?”
胡颜从地上捡起一缕长发,道:“这是刚掉落的发,看颜色,属于封云喜。花如颜来参选,就是为了赢我。她们先我一步到达这里,没有不通过的道理。除非,花如颜没脸没皮,躲在暗处看我如何通过。嗯…… 以她那心性,十分有可能。”
五条路的尽头传来花如颜的声音,骂道:“胡颜,不要狗眼看人低!我既然要赢你,自然要让你心服口服!你走到这一步,除了靠男人还会什么?!”
胡颜对燕凡尘道:“你看,我猜对了吧。”
燕凡尘点头附和:“宝宝厉害!”
胡颜扬声对花如颜道:“我肤若凝脂、眼含秋波,宛若洛神,有一群男人誓死跟随,只能证明我美绝人寰。你说你,就连结契者都弄了个下贱女子,着实让我替你心酸呐。”
花如颜恨得咬牙道:“胡颜,揭分晓时,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胡颜轻飘飘地道:“嗯,我也想看看,你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二人隔空喊话完毕,胡颜看向卫南衣,问:“什么是我身上没有,其他女子身上却常备的?”
卫南衣只略微思忖了一下,便直接答道:“镜子。”
胡颜勾唇一笑,向燕凡尘伸出手,道:“给我用用。”
燕凡尘将镜子交到胡颜手中。
胡颜把玩着镜子道:“真是清晰。”
燕凡尘道:“这是西洋玩应儿,说里面有剧毒水银,你用着小心些。”
胡颜转动手中镜子,看向花青染,道:“黄泉路是通往阴间的地方,而我们所在的是阳间。阴间里有金木水火土,是因为阳间有金木水火土。所谓阴阳,正合在此处。依我看,此处就是一个厉害的阴阳术法阵。满足其法,自然可过。”
花青染道:“对!正当如此!”
胡颜抬头看了看天,笑道:“这阴沉沉的天色,与其盼着老天施舍一个日光给我,莫不如我自己来造一个。”
花青染了然一笑,抽出白日,道:“我来助你。”
胡颜将内力灌入镜子内,镜子发出耀眼的白光,好似太阳。胡颜转动镜子,让光束通过花青染手中的白日照射进第一道门内。
第一条路瞬间消失不见。
胡颜将镜子偏转向第二道门前。
卫南衣扔出一截木头,十分巧妙地配合着胡颜。
第二条路消失不见。
镜子继续偏移。
燕凡尘泼水,司韶点火,封云起扬土。
五条路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迎接他们的,确是密密麻麻的血蝙蝠!
它们倒挂在树上,睁着血红的眼睛,齐齐转头看向胡颜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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