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知道唐悠对胡颜的崇拜,已经达到盲从的地步。与其拦着,不如纵着。
昂哲暗暗心惊。没想到,唐悠和胡颜竟真的是关系匪浅。他心中有了计较,开口道:“且慢。”
唐悠和胡颜一同看向昂哲。
昂哲道:“唐姑娘可是本王的嫂子,代表的自然是我们腾牧达。你将人带走,不妥。不如胡姑娘坐下来,我们叙叙旧。”
胡颜和唐悠异口同声道:“关你屁事儿!”
昂哲的脸黑了,苍山笑了,天家勾起了唇角,卫南衣喝下杯中酒,赞了声:“好!”鬼知道,他赞得是酒好,还是骂得好。
唐悠随同胡颜回到胡颜的席位上。
成西行立刻凑上前,又是给唐悠布置,又是给她镇酒,那殷勤劲儿,着实有些过了。
成东行不管唐悠,一心一意服侍胡颜。
多嘴之人继续仰望天家,急切地开口道:“汪汪…… 汪汪汪…… ”
卫南衣回头看向多嘴之人,笑吟吟地道:“王大人就别应景儿,一个劲儿狗吠了。”
多嘴之人指着自己的喉咙道:“汪汪汪!”
卫南衣道:“听不懂啊。”转开头,不再看他。
多嘴之人继续求天家。
天家之好询问胡颜,道:“大祭司,你可知,张大人为何突然犬吠?”
胡颜掐指算了一会儿,才道:“张大人是啸天犬的重孙子下凡,如此汪汪几声,实属正常。”
卫南衣忍笑忍得很辛苦。
天家点了点头,道:“可能治愈?”
胡颜回道:“三碗黄鼠狼尿下腹,定能恢复如初。”
多嘴的张大人萎靡在地,感觉自己哭都控制不了调调儿了。他感觉得不错,因为眼下这种情况,他着实哭不出咿咿呀呀,只能是汪汪汪……
天家和所以人一样,明知道是胡颜做的手脚,却不能公然职责她。第一,没有证据。第二,万一她再次施法,让所有人都变成啸天犬的重重重孙子,这可不是闹得玩的!看王大人汪汪,有趣儿;听自己汪汪,甚恐啊。
众人看向胡颜的目光,再次发生了变化。初见时的惊艳,变成了远距离的审视和畏惧。
天家的视线在胡颜的身上一扫而过,虽喜怒不形于世,但心理对胡颜的防备又多了一分。他一直想动飞鸿殿,也派出卫南衣去搅局,结果,飞鸿殿还是迎来了这么一位强势的女子为主。不,不是迎来,而是连任!据说,胡颜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若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尽早除去方能令他安心。尤其是在,六王爷薛喆玄神秘消失的工夫。天家已经从潜在王府里的探子那儿得知,六王爷不但世子,且那世子就在胡颜手中。六王爷经营多年,一直觊觎皇位,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没有子嗣。此番,薛喆玄消失不见,不知是好是坏,是否与胡颜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一切不安的因素,让天家坐不住了。
天家对胡颜道:“大祭司初蹬祭坛,却手段了得,令朕刮目相看。不知大祭司祖籍何处,是否是隐世大家?”
天家身旁跪着的婢女,抬头快速地扫了胡颜一眼,且用手捏碎了一朵用来装饰菜品的花儿。
那一眼,有些憨傻,令胡颜觉得有些熟悉。她略一思索,心下瞬间明了!天家身边服侍的人,竟是…… 红袖!
原本的红袖,是红袖。可在红袖被送走之后,回来的这个,绝对不是原来的红袖。眼前的婢女,虽只是普通姿色,但却比真红袖好看上百倍。眼前的假红袖能易容成红袖,且不被众人看出是假冒的,其易容手段之高,可见一斑。胡颜能认出假红袖,还真是因为她投来的那一记眼神。说来也怪,假红袖应该是天家的探子,却在給胡颜示警。她捏碎了一朵花,应该是代表了花青染。难道说,花青染被天家困在了宫中?假红袖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她又为何冒着如此大的危险给她示警?难道,是为了花青染?
胡颜想了很多,却不过是弹指之间。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道:“圣上知我甚详,如此一问,倒显得生疏。”
天家心头微震。胡颜这话,摆明了告诉他,她是老相识!如此毫不隐瞒,反倒令天家拿捏不准胡颜打底意欲何为。
天家有心试探胡颜,于是沉下脸,冷声道:“不知大祭司此言何意?大祭司之位,三十年一选,乃祖皇帝金口玉牙。朕与大祭司何时有过渊源,为何朕不知,而大祭司知?且朕看大祭司,确实有几分眼熟。”
众人噤声。
胡颜知道,最好的打脸证明,便是揪出假红袖,让天家哑口无言,不再拿三十年之选当说辞,必须面对他派出细作潜入**县刺探大将军真伪的下流手段。当然,此时可以想,却不能做。一是因为臣子这类人,就是替天家背黑锅的人。胡颜可以说,当天家未必会认。二是要得知花青染是否被困,就要保护假红袖的安全。
胡颜大风大浪里飘过来,自然不会惧怕天家之怒,却要乘风破浪,逼天家露出底牌,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因此,胡颜道:“圣上的这些问题,本宫可以一一回答。却不知,圣上是否确定,要本宫在此一一说出其中因由?”
天家感觉到了胡颜的威胁之意,沉声道:“大祭司可是在藐视天威?!”
后面四个字,绝对是顶有大又重能要人性命的大帽子。
卫南衣和卫言亭互看一眼,于不动声色中交换了想法。
唐悠有些紧张,看向苍山,悄然攥紧了他的手。
苍山明白,唐悠这是让他保护胡颜,于是点了点头。
唐悠信任苍山,松开了满是汗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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