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领导,清风市来的,来的那个人,还在冒汗。”
亮子撇了撇嘴,在一阵剧烈的内心矛盾中,终于选择了忠诚于自己的领导。
当他发出这个短信时,毛大扬一手端着碗,一手掏出手机看了看。
酒气飘散,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份与温热的酒不协调的冰冷:
你们这是忽悠我啊?还是来这里喝酒吃肉了。
郑毅稳了稳神,虽然有些怀疑沙波这种“异地作战”是不是出了问题了,可瞬间脑子里有种预感:
老沙绝对没问题,我的主意更是没问题!
想到这里,他抽回手里的大海碗,有些不服气的道:
“毛同行,干咱这行的都是硬汉对吧,输了我会认罚,否则我不是爷们,
可还有一句话呢,叫以事实为根据,当然,以法律为准绳咱就不说了,说吧……”
郑毅满脸信服加认账的表情,告诉他认罚一点问题没有,大不了喝成胃出血,然后输完液打完针,拖着浑身的伤痛,灰溜溜的走人。
从此在刑侦界留下清风市的人啥也不是的恶名。
“小子,听说过吗,姜还是老的辣,陪着你们玩,耽误我正事不说,
还让我产生的绝望,尤其对你们这些嘴上没毛的家伙,老子看透了。”
毛大扬似乎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看法:
这三个家伙就是一群善于吹牛的家伙。
事已至此,郑毅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羞愧的低头认可。
而是,而是,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很是挑战的口气说:
“去吧,我那个兄弟要是啥也不是,你赶出来就是,清风市行侦探,要是技术不行,任你处置。”
毛大扬也看清了,这三个人当中,要说说话算数,看样子还是这个郑毅。
他虽然有点油嘴滑舌的,可说到正事时,从来不含糊。
毛大扬气呼呼的往门口走去,和那个旗袍小姐擦肩而过时,
很是玩味的往后扭了扭头,暗中提醒她帮助看着点人,没准这些家伙是吃白食的。
他刚打车到了警局门口,正要上楼呢,就听值班的人告诉他,亮子跟着一个外地同行出去了。
这特么的不是搞定不了要走人嘛。
毛大扬一边去队里找车,一边给亮子打电话。
手机响了几次,都被亮子给摁掉了。
毛大扬坐在一台破旧的尼桑警车上,指了指郊区的民航大厦,告诉司机说:
“去那,我猜他们要坐大巴去机场,还来得及……”
……
毛素市民航旁边一处偏僻的平房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剑拔弩张的抓捕。
这个地方虽然在市区里,可是典型的城中村。
从民航路过去,走不了几十米,再往里一拐就成了摆满三轮车、售货车、煤气罐和农用车的小巷子。
看不见门牌号,到处都是私自搭建的低矮棚子。
林业工人徐岩正在围着一个铁炉子烤饼。
通红的炉壁映在他胡子拉碴的脸上,三个孩子围在周围,远处土炕上躺着半身不遂的婆娘。
沙波从门缝里伸头看了一会,亮子紧贴着他耳朵问:
“啥情况哩?”
老沙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里面,半天没吱声,然后轻轻推开门时,响亮的说了声:
“老徐啊,你这么放毒,馋死我俩了,对了,今晚准备了几个菜啊。小朋友好,看看,都这么漂亮。”
徐岩手里拿着的铁钩子,着了魔的悬在空中,慢慢的抬起头,很是疑惑的看着进来的两个人。
房间不大,就一个屋,靠墙是一张大土炕,旁边地上摆满了所有过日子的东西。
当面地上,除了这个一米多高的大铁炉子,旁边低矮的桌子上,摆着看不出颜色的餐具。
这个徐岩就是沙波分析出来的重要嫌疑人!
“看啥啊,不认识是吗?”
亮子猛的把手伸向腰带那,嘴里还没说出“一会就让你认识认识”,马上就要摸到枪柄了。
可他的手不知怎么的被沙波一巴掌摁住了,只听沙波小声急促的告诉他:
“这不用你,咱都哥们,我来。”
亮子来不及多想,只得放了手,身子一闪,准备看沙波怎么擒拿住徐岩。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沙波从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钞票,笑呵呵的递给俩孩子,说:
“这五十是你的,这张你俩分了啊,别打架,玩去吧。”
从亮子腰间露出了明晃晃的枪的刹那,徐岩已经心如死灰,知道警察找上门来了。
可这个大个子怎么弄了这么一出!
三个小孩子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买零食了,沙波又礼貌的和床上的女人打了个招呼,一脸诚恳,担忧暗藏深意的说:
“嫂子,我俩林业保卫科的,和老徐是酒友,来看看他,打扰了啊。”
说完,他指了指门口,拍了怕正在剧烈思想斗争的徐岩的肩膀,不容推辞的说:
“老徐,咱去饭馆吧。”
“在家里也方便……”
徐岩看着黑暗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冷冰冰的回答说。
他们正在屋子里进行暗中较力,岂不知外面胡同口那里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毛素市本来就不大,毛大扬副队长到了民航大厦发现没有他俩后,再打电话亮子还是不接,顿时预感可能有了警情。
他立即召集来附近交警、片儿警了解情况后,感觉这俩人可能有危险,马上就赶了过来。
毛大扬何尝不知道,一旦是发现了那个qj案疑犯,单凭亮子这种新人和一个外地侦探,处理起来,难度极大。
于是,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他已经带着七八个警员,架着两台车围住了胡同口,
黑洞洞的枪口,从隐蔽处对准了胡同里,全然是严阵以待的样子。
看着他们俩一左一右带着徐岩走了过来,毛大扬感觉他们脚步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跟前时,慢慢的抬起头,问了声旁边的片儿警:
“是他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毛大扬冲着中间的徐岩伸手、搂脖,一下子把他摔在地上。
只见远处影子一闪,徐岩沉闷的喊了一声,轱辘在了阴影里。
沙波的身体被毛大扬碰了一下,立即向旁边挪了几步,警惕的看着那边,嘴里着急的喊着:
“老毛,赶紧给我停!”
他这边喊着,旁边的几个警员已经冲了过去。
“这地方的警察就这样?”
沙波顿时不解的摸着脑门,异常冷静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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