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三四万啊,老子豁出去了,赢了就接着干,输了远走高飞吧。”
刘大宝心里暗想着,脸上抑郁的表情似乎舒缓了不少。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郑毅这种警察,做法奇葩不说,怎么胆子这么大呢,也不怕自己跑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郑毅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跑了。
因为自己这个局长本身也是假的。
“我特么的一喊,你给我撒丫子就跑,听到了吗?
你小子平时没少贪污吧!
我告诉你啊,你这是给警方工作呢,干好了算立功了,听到了吗?那个是局长哩,你特么的还抽这烟……”
刘大宝瞪了一眼旁边一个穿着干净的中年人,一把抓掉了他手里大半截的硬中华的烟,放在了自己嘴里。
被郑毅逼着没办法,他找到了会计老那和保管老孙头,说是警方怀疑他们贪污工钱了,直接叫过来配合行动。
要是配合了行动,把工钱私藏腰包的事,可以从轻处理。
这俩老家伙平时就没克扣工人的钱,每个月把几十万工钱压着迟迟不发,放在银行里一天利息还好几百呢。
加上刘大宝看他天天抽好烟,每个月都出去下馆子,早就笃定他俩身上不干净了。
……
“兄弟们,不好了,出事了。”
紧张的楼里,还有外面热火朝天的外面,一点征兆没有,刘大宝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此言一出,竟然出现了谁也没想到的结果:
这边的人群里根本就没人出去,连他站着的楼下那,
也只是有几个路过的人瞅了他几眼,还几个推着一车子水泥的人,没好气的说,没下班呢,就喝多了。
再说了,这么大的工地,一共七八伙干活的,几百人,剩下的人都在高层上叮叮当当的干活,他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巨大的声音中。
“完了,猪猪,老沙那边怎样了,你特么刚才吓得说上厕所呢,怂包。”
郑毅试探着和楼下的谈判,可一下子招来了十几块砖头子,现在没好气的训着朱能。
朱能躲在墙垛子后面,瞅了一眼,告诉沙波行动还算顺利,已经上了塔吊,顺着铁箱子向下出溜呢。
“尿尿怎么了?我现在也不怕了,大不了豁出去了,老子十八年后……”
朱能想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没等他说完,郑毅没好气的说:
“说什么呢,我也憋不住了,你盯着点,我尿一泡去。”
郑毅提着裤子走到旁边一个垛子后面,正好能看到对面楼上的刘大宝那里。
估计刘大宝也是急了,清了清嗓子,手里拿着一块石头,猛的砸在一个铁盆子上,
一时间一股破锣般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只听一个吓人的声音响起:
“着火了,着火了,谁的衣服啊,还有被子。”
这里面的人,一听着火了,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烧到自己的工棚了,自己的东西呢。
当人们呼呼啦啦的跑出去时,有人看清了:
刘大宝站在远处楼上,身边还几个人,这阳光烈日的,热乎乎的风吹着,哪里有烟火啊。
可也就在这时候,刘大宝一把抓住旁边的会计老那,高声喊道:
“都给我听着,老那提前去取钱了,这家伙要跑路啊,你们的工钱要不了?
不要我可不管了啊。”
啊?
会计要跑路了,我们的工钱呢?
众工人一片诧异,仿佛自己的活命钱被一直黑手摸了过来。
连高老六的婆姨也失语道:
“老那前几天打麻将输了好几千,真的啊。”
说话间,刘大宝看着情况不错,猛的夺老那手里的箱子,夺到手后,一脚揣在这老头腿上,臭骂道:
“老不死的。”
老头被踢了个趔趄,心里还懊恼呢,刚才说好的就是配合下,也没说还得挨打啊。
这么想着,老头不由的回头抡了下巴掌,小声回应道“你怎么打人啊。”
他这一手还过来,这下子好了,刘大宝趁机把箱子往下面一倒,嘎嘎新的票子掉了下去。
是赃.款?
是工程款?
老百姓从来不管这是什么钱,见钱眼开这四个字果然神奇。
人群呼呼啦啦的冲了过来。
这场面怎么说呢,比小时候赶年集还挤,比大型超市第一次搞促销争抢东西还激烈,
比前些年春运上车还激烈。
就这个光景,高老六从自家房间里跑了出来,和一个大个子差点撞了个满怀,还埋怨人家怎么不抢钱去呢。
“老六,这张给你,拿着,别让人家看着了。”
来人挡住了去路,把一个什么东西往他兜里一赛。
“别啊,我……”
高老六还推辞呢,可一下子感觉不对劲了:
来人手里什么都没有,抽出来的手也变了样,
一个擒拿格斗的基础动作,直接玩了个“抓臂扼腕”,一手扣住他手腕,另只手押着他的脖子,冷哼一声:
“刑侦的,别动。”
他在这边拿住了高老六,郑毅和朱能跑了下来,眼看着高老六死猪般挣扎着,眼瞅着就要喊出来,郑毅学着当地人的口气高高声大喊:
“老会计,在那呢,快点啊,还有两箱子钱啊。”
他这么一喊完,在人群里马上蹲下了,低头捡着什么。
工人们一听有人喊话,纷纷朝着大门口看去,
只见一群人正往公交车上挤呢,估计老会计在那呢,赶紧向着门口跑了过去。
押着高老六,从侧门走了出去,到了门外,朱能系鞋带呢,一下子蹲了下去,被押着的高老六差点砸在他身上,气的大声骂道:
“骗子,你们这些骗子,抓我干嘛?”
他不说话还好,此言一出,一下子惹怒了郑毅。
“老家伙,犯了事就犯了,非得咄咄逼人是吧,老沙,带他去看守所,直接办手续,先关起来。”
郑毅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他他和一起杀人案有关,本来想带到局里审讯的,监狱他纵容亲友暴力组织执法,先关起来再说。
沙波知道郑毅是气急眼了,瞪着高老六没好气的说:
“没错,我们头急眼了,但是没犯法,几个小时内会对进行第一次询问的。”
他本想和他说不违反规定呢,看他这人既然叫闷驴,文化程度肯定不高,直接说没犯法了。
有警官证和公函,他们三个把高老六送到看守所办了手续,然后才到小旅店休息。
不得不说,刚才和那些人的斗智斗勇,真够累人的。
这哥仨一进房间,找水壶的找水壶,朱能往破床上一趟,抱怨的叫着:
“睡了,睡了啊,明早八点再叫我啊,就当我吃安眠药了。”
这才下午三点半呢,这家伙就要大脱大睡了,气的郑毅刺激他说:
“忘了一件事了吧,老毛他们能让你消停的休息?你,你,对了,你做白日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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