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卫匆匆而来,旁边还跟着一个身着樱草色褂袍踩着花盆底的少女:“看吧看吧!我就说这里不可能有,你们还不相信,乌兰图雅姐姐和我捉迷藏呢,你们瞎凑什么热闹!”
“雅利奇郡主!莫要再拿奴才们戏耍了!要是让策棱大将军知道了,军法之下,我们几个奴才可连命都没有了。您再这样,奴才们只能去求得皇上做主!”
“哎哟哟,多大点儿事儿啊,还得去找皇上?你们总是用这种家长里短的小事去打扰万岁爷,策棱大将军知道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们听说过吗?去吧去吧,我不拦你们!”
小甜果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却真把几名侍卫唬住了。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真的去惊扰皇上,万一策棱大将军真的恼了……可大将军住在城里呢,这时候又来不及请示,几个人只能恨恨地咬紧后槽牙,继续寻找。
“诶诶诶!你们还去哪儿啊!带上本郡主,待会儿天黑了本郡主若是出点什么意外你们更加担当不起!”雅利奇的声音由近及远,慢慢消失。
李观鱼和乌兰图娅松了口气,坐倒在软软的草甸子上。分别了好久,思念了好久,说的都是一些小小的事情,却都是津津有味。有情饮水饱,其实就是这样的感觉,它满足的是心灵的充足。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流萤闪烁,身畔花香幽幽,耳畔泉水潺潺,远处曲廊下的一盏盏宫灯,迷离在花枝叶蔓中,如梦如幻。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莫名地暖昧起来。
乌兰图雅躲闪着李观鱼如胶似漆的视线,幽幽地道:“我现在终于见到你了,可明天呢?我真怕……真怕再也见不到你。”
“我也是!虽然我没说,但是就是雕着狮子头的时候,都在想你……”
乌兰图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嗔地道:“什么比喻呀,雕狮子头的时候想人家。”
她一面说着,一面扬起了手,但那小手并没有落在李鱼的身上,而是被他握住。纤细的女儿家皓腕入手,又是这样的良宵美景,李观鱼再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的思念,用力将乌兰图雅带进怀里,火热的吻直接覆上那颤抖的樱唇。
李观鱼对待乌兰图雅从来都是张弛有度,尽管心中再怎么喜欢,却也不会如此唐突,更不会这样热情,这样主动,还是第一次。
乌兰图雅先是一惊,呼吸渐渐被夺走,理智也慢慢消失,乌兰图雅伸出双手勾住李观鱼的脖子,从最初的惊慌失措开始热情回应。
两人吻得天昏地暗、难舍难分,乌兰图雅头上的太监帽纬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落到地上,初夏本就炎热的空气越发燥欲。
“嗯……”乌少女喉间不自觉轻吟出声。
正是这一声却犹如冷水一盆当头泼下,李观鱼瞬间清醒,连忙推开怀中少女。
皎白月光下,乌兰图雅的面色犹如熟透了的樱桃,鲜红欲滴。眼带春色,她迷蒙地望着李观鱼,上面还沾着津液的丰唇微微嘟起,似乎不满他的忽然离去。
“你别过来——让我……让我冷静冷静!再继续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李观鱼喘着粗气,眼看着少女想要靠近,他连连后退。
他清楚他想要什么,但他不能,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爱。如果不能给她一个承诺,那他宁愿不要,也不愿害了这个女孩子的一生。
但是,眼前一双明媚的眼睛正渐渐迷蒙,此时的乌兰图雅虽然身着太监灰扑扑的常服,却也无法遮挡住曼妙的曲线。一头及臀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趁着那张瓷白小脸越发娇媚动人,结合着这一身装扮,竟别有一番滋味。
隐在宽大衣袖下的小手紧握成全,乌兰图雅的脑子里全都是小甜果近些日子一直和她提起的《凤求凰》。
如果……如果她也能像卓文君那般勇敢,是不是也能如她和心上人长相厮守?就算不能,她这辈子,总算也和自己爱过的人,共同经历了爱的事。担心失去,所以急于拥有。尽管心跳如鼓,乌兰图雅还是鼓起勇气,不顾李观鱼的反对,缓缓上前,小手竟是搭在了太监常服的扣襻儿上……
“你干什么?”
声音出口,李观鱼才觉出自己的嘶哑。
苍穹之上布满点点星辰,熠熠生辉。一轮弯月高挂当空,晚风微抚,淡淡月光像是缥缈的轻纱,飘飘洒洒,与不远处长廊下宫灯交相呼应。少女娇媚的眸子,亮得就像天上的星星。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不想留下遗憾!”
乌兰图雅掐了一朵花儿,在鼻前一转,又丢掉,妩媚地看着他,轻解罗裳,颈间的扣襻儿已经全部解开,露出弧度优美的天鹅颈。胸口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已经快要脱框而出。
看到少女春光乍泄的瓷白肌肤,李观鱼越发不能控制体内的洪流,他感到有一只洪荒巨兽,似乎就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了。
乌兰图雅问了什么,李观鱼似乎已经听不见,只是靡哑着嗓音,沉声警告道:“图雅,住手,你会后悔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不后悔!如果要了我,你后悔吗?”此时的乌兰图雅,眼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迷蒙,反而换上一番决绝。她毫不避讳地望进心上人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的灵魂深处。
理智在告诉他不可以,但他说出的话却鬼使神差:“从小长这么大,我从未因为任何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有无数人照顾着,可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担心你,是不是没有吃好饭,睡好觉,有没有被人欺负。更会一直想,想你有没有想我,想了几次,若是没有想我该怎么办,若是你某一天忽然发现我李观鱼不过如此,又该怎么办……我每日想,每日惦念,却从不敢表露半分。我怕,怕我得到的答案是我自作多情、自不量力!我知道配不上你,却无法想象你成为别人妻子的那一天……”
“这就够了,要了我!带我走!这玉砌雕栏,不过是金丝雀的那只笼子,我不希罕!”
在李观鱼惊艳的目光中,图娅一把扯下身上那宽宽大大的袍子,只着肚兜的曼妙曲线瞬间暴露在月色下,也暴露在李观鱼放大的瞳孔里。
朦胧月色下,少女瓷白的酮体好像画中的仙子一般圣洁。伴随晚风飘来阵阵芬芳,带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馨香。李观鱼只觉得浑身血脉瞬间逆流。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头饿了许久许久的恶狼,如果不是靠强大的自制力硬撑着,定会直接扑上去将少女吃干抹净。而这自制力,马上就没了,乌兰图雅将自己柔软的身子直直贴了上去,将他压倒在花丛中。
所有理智、所有坚持瞬间崩塌,李观鱼小麦色的皮肤早就滚烫地吓人。喉头不住滚动,少女身上的幽香好似最上等的催情药,他紧绷的那根神经终于断了,一把将少女紧紧扣在怀中,似乎要揉进自己的骨血。
“雅雅,我不会负你,我会带你走,一生一世,再不分离!”
说出这句承诺,便似释放了心头那头凶兽。他一个翻身,便把圆明园珍奇花丛中这朵最美艳的花压在了身下,乌兰图雅的身体早已软成一滩水,她不安分地扭动腰肢,红肿的樱唇半咬着,渴望着。
月光、灯光、水声潺潺……
暗香浮动,流萤闪闪,
风轻摇,花枝儿微动,林间驻足的夜莺展翅飞起,似乎想煽灭这燃烧了整个夏夜的火热,最终却是啼叫一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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