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在山村吃农家饭,二人处处感到新鲜。
紫彤拿着自制的捕鸡网,包抄着一只大公鸡,追的那只预感到不妙的公鸡满院子乱飞,留下了一地鸡毛,最后还是高元叶棠帮忙围堵才扣在地上。
紫彤在院里铺张报纸,一手提着鸡翅膀,一手拿着菜刀割鸡脖子,血流激射而出,唬的叶棠赶紧捂住了双眼。
杀完鸡后,紫彤一边把喷满血的报纸收起来,一边把渐渐不在挣扎的鸡扔进了滚烫的开水里烫毛。原来这鸡血报纸是山村人用来止血用的土法子,平时割破手指了便撕块包上很管用,类似于城里的创口贴。
紫彤娘一边拔毛,一边把公鸡尾巴上的几根长翎捡出来单独放在一边,紫彤从里屋的老柜子里掏出几个铜钱,剪了块布就拿那长翎做起了毽子。
“哦,原来山村里自古以来踢的的毽子是这么做出来的呀。”
高元恍然而悟,不过那几个铜钱看着怎么古朴呢?小子走近细细打量。
这不是乾隆元年的名贵的官铸铜钱嘛!高元看过一本古董大全,这样的铜钱在市场上要炒到几万块一枚呢。
额滴神!用古董来做毽子可真是奢侈,这简直是踢着二两的黄金疙瘩呀,太暴殄天物了!
高元涎着脸上前,用叶棠随身带的一个口红,忽悠着紫彤把铜钱换了过来。
这个只有在偶尔去的镇上才能见到的新鲜玩意儿,可把紫彤稀罕坏了,那涂上后粉红的嘴唇,让整个人都显得妩媚了许多,喜的紫彤一直问高元还有没有换不换。按紫彤说法,山村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老物件了。
高元一听还有好多,两眼放光,连连点头,冷不防叶棠用小手捏住了小子腰间的肥肉。 “那可是兰蔻的,一支五千,送一支没问题,送多了我可没带那么多!” 叶棠咬牙暗语道。
高元一听一支口红就要五千,心里就像摆了跷跷板,七上八下的,感情身边自己宝贝女友的用品也没有一件是便宜的,自己这买卖稍有不慎还有可能做亏了,后面眼睛可得瞪的大大的看仔细点儿,别山沟里翻了船。
大娘拔净鸡毛后就要开始劈柴烧火了。高元一个青壮小伙儿自觉不能干瞪眼吃白食,自告奋勇来劈柴。
这山上砍来的油松木可真是上好的柴火,油脂含量超高,一点即着不说,烧起来噼里啪啦,一股股松香味儿闻着真叫人舒坦。
高元摆起八极拳里力劈千钧的招式,把这松木当成了敌人,一斧头一个,一斧头一个,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堆满了半房高的柴火,一个月都不用再劈柴了,直把紫彤娘俩欢喜的真欲把高元这个壮小伙儿招了来做女婿,看高元的眼神都充满了异彩,要不是有叶棠这个大美儿在一旁占着身份,没准儿还真会开那个口探探小子的意思。
哎,山村人就这么实在,有把子力气就是好姑爷!
接下来大娘又炒了几个素菜,什么红薯叶、土豆丝、玉米羹,都是自己地里产的大城市里却奇贵无比的所谓有机食品,用柴火烧锅炒出来香喷喷的,比大饭店做的味道还好。
高元从海城奔波到此,一路上颠沛流离,有时候还疑心会不会遭到公安局的通缉,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昨晚上叶棠接到家里电话得知,王超并未身亡而是成了下身瘫痪,高元长舒一口气。
若人真死了,还真会有些麻烦,而且现在恶少这种生不如死的状况,倒是让高元更为解气,当真是“恶人有恶报!”
这期间,叶棠家深厚的势力发挥了关键的作用。
王超家族虽然震怒但出于对叶家的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协商后约定,这件事不在公安层面进行公开处理,恩怨以后私下解决。
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通缉是不会有了,就算有麻烦也是将来回海城以后的事儿了。
心情舒畅的高元吃相有点滑稽了,左手一个红烧鸡腿,右手一个水煮玉米,吃的不亦乐乎,间隙里还不忘称赞大娘的手艺。
叶棠见高元向姿色尚存的紫彤妈妈一口一个“大娘”,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大娘大娘的,喊得阿姨都显老了,你这家伙平时不是嘴儿很甜的吗?怎么今天见了吃的就笨的跟猪一样了?”女神嗔怪道。
高元看着含笑不语的紫彤妈妈,虽然常年的辛劳在眼角留下了淡淡的鱼尾印迹,但是一头齐整短发,仍是那么乌黑。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是秀气、明亮。高高的鼻梁下抿嘴微笑的红润嘴唇,显示着零星的活力。
果然,是自己不经意间把人家喊老了,高元想着,电影电视里的角色一进山区就喊妇女大娘大婶的,看来自己这是被娱乐节目误导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高元赶紧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那个我正要说呢,阿姨这么年轻,我们得寻个合适的称呼,您名字里有个兰字,不如我们就喊兰姨吧。”
这个称呼倒是博得了满堂彩,紫彤高兴的不停往高元碗里夹菜,要不是有功法在身,高元这顿没准儿得吃爆肚皮。
酒足饭饱,打着响嗝的高元躺在山村人家自编的竹椅上,吹着山间袭来的徐徐凉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漂亮女友开着玩笑,真是快活似神仙。
正舒爽间,紫彤家的竹门被人冷不丁推开了。
一个梳着大背头,穿着土黄衣服打扮的不伦不类、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旁若无人的背着手溜达了进来,进门就大喊:“大妹子,这香味儿三里地外都闻到啦,是不是知道你哥哥我今天要来,准备了下酒菜呀!”
这一番大言不惭的叫唤,直把高元叶棠一对儿小情侣诈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兰姨的相好来了呢。
高元正要起身让座,却见紫彤姑娘一瓢刷锅水泼过来。
“哎呦,您老来晚一步,只剩下喂猪的泔水了,整一口不?”紫彤嘲讽道。高元一听,大概情势明白了,半起的身子又落进了竹椅里,支起下巴,准备看戏。
原来此人是村里一霸,姓牛,家里兄弟排行第三,人称牛三。
牛三年轻的时候外出闯荡过,正经工作没找着,靠着一把做山里活打熬出来的力气混进了黑社会,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本事没学着,花花世界的恶习全会了。年级大了以后没混出来,做小弟又没人要了,就又灰溜溜回了山里。
自从牛三回村以后,宁静的小山村从此变得乌烟瘴气。
牛三不事生产、不种参、不种地、不采药材、不砍木头,专门以讹同村村民为生。标榜自己在外界有公司,要求所有人把种好的、采来的人参都低价卖给他,牛三自己运到外面再高价卖出。这样子一来,原本昂贵的人参到了牛三这里,就成白菜价了,普通几年份的人参只给十块钱,偶尔遇到百年老惨,也只给几百块,村里人都敢怒而又不敢言。
自从紫彤的父亲参山遇险,不幸过世后,牛三的歪主意,就打到了紫彤和兰姨这对母女花上了。
牛三整日价想着,该如何威逼利诱把这对儿母女搞到手,到那时可真是夜夜笙箫比在外面夜总会还潇洒了。紫彤母女自是不从,奈何孤儿寡母的没有男人撑起门户,只能忍气吞声。
前不久有一次紫彤进山回来的晚,到家的时候恰好看到牛三正把兰姨压在炕上撕扯衣服,要是再晚回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从此以后紫彤外出都要早去早回,母女两人整日间战战兢兢,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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