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桑晓瑜下意识的应,拿着针管颠颠跑过去。
只是临到了床前坐下时,她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反应很大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发颤的说,“你……你让我帮你脱裤子?”
“你激动什么,又不是让你耍流氓!”秦思年侧躺在床上,懒洋洋的说。
“可是你……”桑晓瑜满脸通红。
秦思年打断她的话,眉眼间神色一本正经,语气也是不疾不徐的,“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肌肉注射懂不懂?”
“……”桑晓瑜语塞。
似乎以前小时候她感冒发烧不退的时候,小姨带她去镇里的医院,医生也是给她打的屁股针,记得还哭鼻子被表妹蒋珊珊笑话好久来着,而他是医生,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
“我是病人,自己给自己注射已经很困难,你不帮我脱,我怎么打针?”秦思年眉间渐渐拢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表情里出现的纠结,等了两秒,蓦地沉声道,“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
似乎是这会儿说了太多话的关系,嗓音沙哑的已经完全变了调。
桑晓瑜被他这么一喝,倒是没脾气了,闷头的走上前。
其实肌肉注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除了臀部以外,还可以选择上臂三角肌的位置,只不过秦思年故意没说,直接选择了后者,尤其是看到她现在红透了耳根子低头在面前,他桃花眼里都是得逞的光。
桑晓瑜把手里针管递给他,空出来的手,呼出口气朝他腰间伸过去。
穿的是居家服,下面松垮的长裤是抽7;150838099433546绳的,明明只要拽几下就能解开,她却觉得费了好大的力气,嗓子眼里发干,身体里的血液流过脉络一跳一跳的。
终于,桑晓瑜把他的长裤褪掉了半截。
然后是里面的内裤……
桑晓瑜感觉嗓子眼里都烧起来了,恍若感冒发烧的不是他,应该是自己才对,指尖隔着布料碰触到他肌肤上面,温度烫的她呼吸困难。
扒男的裤衩,好像是她上幼儿园恶作剧时才会做的事……
秦思年手朝测后面伸着,指尖比划,“别全脱了,露出来一边就行!”
“……知道了!”桑晓瑜闷声。
几乎在露出皮肤的瞬间,她便慌忙的扭过脸,磕巴的说,“脱、脱完了!你可以打针了!”
空气里,似乎有针管推出空气的水声。
桑晓瑜屏息等待着,扭的脖子都快僵硬了,迟迟不见他出声和有任何动作,声音发颤的问,“喂,禽兽,你到底……好没好啊!”
“好了。”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缓缓丢出两个字。
桑晓瑜试探的回过头,就看到他保持着那个妖娆的姿势,手里按着医药棉签在针眼上,一双桃花眼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她松开拽着平角裤边缘的手,羞恼的弹跳起来,“你自己穿!”
抓起丢在床上的针管,桑晓瑜落荒而逃般的跑出了卧室,在洗手间里用凉水洗了个脸以后,她才磨蹭的走回来。
秦思年已经穿戴整齐重新躺了回去,不过因为刚刚打完退烧针的缘故,他依旧是侧躺的姿势。
桑晓瑜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不禁问,“大概得多久能见效?”
“半个小时左右。”秦思年桃花眼一阖。
“嗯!”桑晓瑜点点头。
卧室里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打过退烧针的关系,秦思年渐渐昏睡了过去,窗外面的太阳一寸寸短去,玫瑰色的晚霞渐渐洋洒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
秦思年压麻的手臂动了动,睁开眼时看到她依旧坐在那,似乎是玩手游被对方队伍推掉了防御塔,正气得呲牙把手机往膝盖上一贯低咒了句。
听到动静,桑晓瑜抬头便和他四目相对。
“把你吵醒了?”
秦思年摇头,撑着手臂坐起来靠着床头,“我以为你回去了。”
桑晓瑜撇了撇嘴,她倒是想回去,不过是放心不下,害怕万一退烧针再不管用的话,他自己一个人在家真出点什么事情怎么办,索性就留下来等着了。
将手机塞回口袋,她欠身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上。
手心和手指都软绵绵的,很舒服,秦思年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没动。
他甚至希望,能够这样保持的再久一点……
桑晓瑜又贴了帖自己的脑门,松了口气,温度已经退下来了不少,应该是退烧针起作用了,而且看他俊脸上的红淡了,桃花眼也不再那么木讷。
坐回去时,听到他突然低声说了句,“已经很久没有人在生病时候守着我了。”
下意识的,直觉告诉她会是个女人……
桑晓瑜顿了顿,抿嘴问,“以前有?”
“我妈。”秦思年缓缓说。
桑晓瑜一愣,不知为何,心里忽然觉得而有些不好受。
因为在他这样回答的时候,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心里一松,为何而松?
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桑晓瑜接着问,“那你妈妈呢?”
问出口的瞬间,其实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真的是微乎其微,除了知道他的职业是医生,私下里所有的人都称他一声秦少,以及有个手术完住在医院里的外婆,其余的什么都一概不知。
秦思年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不知落在哪个角落里,半晌,才吐出来两个字,“死了。”
“肺源性心脏病,很严重,发病那年我还很小,在救护车赶来送往医院的路上,人就不行了,我当时就在她旁边,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可是半句话都没能留下来。”
桑晓瑜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会听到的回答,心里面顿时很内疚。
她也是很小的时候失去父母的,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几乎是感同身受,知道面对世界上最亲的人离开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他说起这些时声音很淡,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可他的身体肌肉却很僵硬。
桑晓瑜咬唇,喃喃出声,“对不起……”
秦思年闻侧过头,见她正低垂着眼睛,双手无措的交握在膝盖上,神情尽是懊恼和自责,心里不禁一暖,勾唇叱了声,“傻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