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山之北,跨过一重重凶险的沟壑与寸草不生的荒山,就到了特勒联盟广沃的大漠中。这样直线进入的方式,只有到了神级武者才会选择,而对于徒步行走的武者只能绕路进入。东北是大湖沼泽,同样的凶险难行,只有西北方向是进入特勒联盟的最佳通道。
特勒联盟靠近紫山联盟的这一片地域非常开阔,却大多是顽石硬土的戈壁滩,加上少雨多风低温的特殊气候,视野之内,大多是荒芜的延伸,犹如一脚踏入到了死地之中。
特勒联盟大多是游牧之人,普通人很少有固定的居所。但在特勒的首府雪城周围,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绿洲之中,一望无际的森林的背后是一条清澈的大河,大河之后,绿树掩映着一片城郭,俯瞰下去,美如童话里的世界。
从城内一座最高的塔楼上向远方眺望,清澈的大河变成了一条玉带,蜿蜒伸向远方,她的周围布满了绿树,而绿树的外延则是碧翠的绿洲。绿洲时而窄时而阔,它的上面布满了威武的龙马兽,还有悠闲的特勒羊。而要到达这样的美地,却要穿越遥远的戈壁滩,经历风沙的侵袭,挺住饥渴的煎熬。
此时的塔楼顶端当真立着两个人,正通过小小的窗口向南方眺望。这是一对正处于妙龄的美少女。
“姐姐,你说那是个人还是个动物。”扎着一头小辫子,嘴角有一点红痣的丫头开口道。
被称为姐姐的姑娘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会儿道:“应该是两个人。”
“明明是一个嘛。”小丫头仔细向远方盯视了一番,“好像是两个,一个背着另一个,所以我误会成一个不知名的动物了,嘻嘻。”
姐姐没有说话,只是向那模糊的两点眺望,黛眉轻蹙。
“这是怎样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受伤了吗?他们从哪里来?要进城吗?走得这样艰难,我都怀疑他们能够坚持到城内。”小丫头嘟嘟囔囔道。
“不好,特勒幽狼扑过去了。”姐姐咬紧了银牙。
“啊,这俩人的运气真的不太好呀!”小丫头既紧张又兴奋地向窗口处伸出了小脑袋。
俯视之速地下拉,与一群高大的幽狼持平。
狼眼绿幽幽,带着无情的凶残。
被它们包围盯视着的两个人此时都瘫倒在地,衣衫破败,头发披散,如逃难中的两个乞丐。
危险逼近,被饿狼撕碎也就在一瞬间。其中的一人挣扎着坐立起来,看了一眼逼近的悠狼,刚开始的惧怕感似乎已经麻木,眼里却涌出了泪水,哽咽道:“我们费尽了气力到达这里,再有大半天的时间就进城了,可是,这些狼不给我们活路……凰哥,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与它们缠斗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要闭上眼睛了……”
一群高大的悠狼中间,坐着的小个子男孩呜呜地哭泣起来,而他的身旁,那始终闭着眼睛的大个子在他的哭声中勉强睁开了眼睛。失神的目光从散乱的长发中看向周围,一瞬间,他的眼神凝住起一股厉芒。
“不要哭,你是一名武士。”大个子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你要做的只是比它们更加凶狠就是了。”
小个子突然听到大个子的声音,立时止住了哭泣,惊喜道:“凰哥,你醒了?”
粗重的几口呼吸声之后,大个子道:“看到你前方的那条幽狼了吗?它就是头狼。拿上我的剑,拼死杀了它,剩下的狼也许就散了。”
小个子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勇气,从大个子的手中接过了一柄长剑,冷眼瞄向了斜前方。
“不要管其它的狼,也不要管我,只管盯住它,杀之。哪怕是同归于尽。”大个子努力欠起身,用力推了小个子一把,“去吧,死也要死得凛然。”
小个子冲了出去,而大个子在一推之后,似乎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手一松,又昏了过去。
长剑带着紫色的微光杀向头狼,头狼闪避的瞬间,群狼如被激起的浪花,一起沸腾起来,呼啸着扑向突然嚣张的小个子。
幽狼高大凶狠,并有超强的感应力,对于武者,它们一般是躲着走的,很少有主动进攻的**。今天面对着的两个人,它们已经在暗中跟踪了上百里,确定他们没有威胁,杀伤力几乎等于零,在他们即将进入特勒城池之时,发动了明目张胆的进攻,包围,进而撕碎他们。
这个群体已经十几天没有好好进食了。然而,就在进攻的最后时刻,看似弱不禁风的那个小乞丐却在一瞬间爆发出了超强的战斗力。头狼有点迷糊了,刚刚这个还在哭泣的可怜虫,何以转瞬就变成了凶猛的武士?敏锐的感应力告知它,这个小个子不但是个武者,还很强。所以它躲开了,没有迎面对敌。但它的同伙却在瞬间包围了这个小个子。
带着紫色微光的长剑狂风般扫向周围,目的不是杀戮,而是扫清障碍,他的目标已经明确,就是那条头狼。
凄厉的嚎叫在紫色微光的飘忽中升起,腥红的血雾一**地腾空,弥漫。小小的身影已近癫狂,发疯一般追逐着那条头狼。
本就不多的衣衫丝丝缕缕地飘落,一半进入狼口,一半随风飘落。身上的血痕一道一道叠加,却丝毫无作用于已经麻木的**,他只管眼中锁定的目标。
……大大的眼睛圆圆地睁着,一双小脑袋并排挤在塔楼最上层的窗户里。
“姐姐,他们是在与幽狼战斗吗?这小不点看起来是位武士,很勇敢啊。”一头小辫子的妹妹道。
“应该是武士,不然走不了那么远,他们应该是从紫山联盟过来的。”姐姐道。
“紫山联盟?很远吗?”
姐姐摇摇头,“我也没去过,听父王讲很远,那里很富庶。”
“快看,快看,幽狼好像是跑走了。”妹妹欢喜道。
姐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一只白嫩的小手扶在胸口处,轻轻地揉捻。
“那个小不点也倒了。”妹妹大声咋呼起来,听不出是惊慌还是兴奋。
姐姐眉头微蹙,念念道:“希望他只是疲累。”
妹妹正要说什么,拴在屋顶的一只铜铃摇荡起来,从塔楼的底部传来一个丫头尖脆缥缈的呼声:“公主啊,国王陛下回来了,要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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