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别杀我……”
原本凶名赫赫的日军特务处室长朴向日,此刻早已吓的屎尿齐流,望着杨毅哀求道:“只要你别杀我,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这里是在天上!”
杨毅看着周围,大片的上海滩尽收眼底,最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冷笑道:“你觉得,你开出的条件,能比天高吗?”
“去你妈的……”
朴向日还想说话,却被万涛一脚猛踹,在凄厉的尖叫声里,朴向日直接从楼顶摔了下去,急速下坠,几乎在绳索放尽的第一瞬间,他的脖子便被生生勒断,抽搐一阵之后,便已经死去。
日本间谍在天星楼围攻上海滩地下三王,致死两三百人,马一真以及刚刚成为码头龙头的童万里当场惨死,就连杜月生都身受重伤,差点死去之事,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传遍了上海滩。
与此同时,传遍上海滩的还有市长等人不惧日本人的威胁,当众将数十名肇事的日本间谍就地枪毙之事。
上海滩百姓群情汹涌,一方面痛骂日本人浪子野心,死有余辜,另外一方面,也对市长等人不畏强权,扬我国威之民族气节而击节赞叹,欢呼叫好!
至于白老爷子和白兰等人,在法国人死活不肯让开道路之时拼死力争,或者是杨毅在杜月生等人被困天星楼之事,以过人勇武以一挡百,是杜月生最后能活下来的关键,那些报刊广播上却只字未提,只有一些亲眼目睹之人的口口相传,最后淫灭在因为无数日本人的死而陷入狂欢的喧嚣之中。
至于那座高楼上被吊着的尸体,却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毕竟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的人,在这和上海滩每天都有那么几个,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了。
只是,杜月生却注意到了,因为他有太多手下都死在了日本间谍手中,其中还有他的结拜兄弟,以及他最信任的手下。
可以说,他是最恨朴向日的人,就算对方化成灰,他都认得。
当然,杜月生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他发现的,而是前来医院探望的邓世友告诉他的,他认识照片上朴向日的那张脸,细长的眉,小却圆溜溜的眼睛。
“替我谢过杨老弟了!”
杜月生对着朴向日的照片一阵咬牙切齿之后,这才道:“这混蛋害死了那么多人,却差点被他逃了,幸好杨老弟发现了这家伙的踪迹,要不然,我怕是死不瞑目……”
“我家爷说,谢就不必了!”
邓世友笑笑,等杜月生斥退左右之后这才接着开口道:“爷说,他先救了你一命,这次又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大恩不言谢,还是拿点诚意出来表达谢意,比较妥当……”
哈哈哈……
杜月生大笑道:“从来只有受惠者说大恩不言谢,这还是第一次从施恩者口中听到这话,你们家爷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说罢,你们家爷想让我帮什么忙?只要我杜某能帮到的,绝不推辞!”
“我家爷说,他想要孔公子住过的那套在租界里的宅子!”邓世友道。
杜月生眉头猛挑道:“邓先生,你们家爷不是说让我帮忙处理烟土吗?怎么现在变成要宅子了?”
“杜先生,我想你已经猜到了,我家爷对那套宅子图谋已久,那宅子里肯定有了不得的东西……”
邓世友干笑道:“不过我家爷还让我告诉杜先生,最好不要知道那宅子里有什么,因为他怕你要是知道了那宅子里有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到时候他不得不将救了你的命再收回去……”
杜月生的脸色顿时很不好看,闷哼道:“你们家爷这话,我听着怎么觉得是在威胁我?在这上海滩,好些年都没人敢这么威胁我杜某了……”
“我猜我家爷并不在意杜先生你怎么想!”邓世友道。
杜月生的脸色便加倍的难看。
邓世友笑笑接着说道:“这话很难听,但希望杜先生你别生气,我希望杜先生将这视为一桩交易,这样可能感觉会好点——我家爷说了,只要杜先生你答应将宅子转手给他,那么他之前帮了杜先生你那么多,就都扯平了,而且那价值二十万大洋的烟土,也可以免费送给你……”
杜月生沉默了很久,忽然笑道:“告诉杨老弟,宅子我可以给他,不过给他宅子,绝不是因为我真的被他吓到了,而是我欣赏他的为人,爱憎分明!”
“那当然,杜先生你纵横上海滩几十年,绝不会被任何人吓到!”
邓世友憋着笑拍着马屁,他原本以为这事会很难办,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看着杜月生的眼神便有些怪,心说没想到杜月生这样威名赫赫的人物,居然也会干出这等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事情来!
哼!
杜月生不悦的冷哼,却只能假装看不到邓世友那戏谑的眼神,因为那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在遭受羞辱,可对方是杨毅的人,他又不能干掉泄愤,假装看不到,这样心里多少能好受点。
好在,邓世友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同时也终于记起了杜月生的身份,心头发毛之下,拱手告辞。
“等等!”
在出门的瞬间,杜月生叫住了邓世友问道:“那宅子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家爷冒这么大的危险?或者说,里面藏着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钱?你放心,我杜月生一诺千金,绝对没有私吞的意思,只是实在有些好奇……”
“我也想知道,可我真的不知道!”
邓世友回答的话很狡猾,也是事实,最后不忘警告道:“不过我觉得我和杜社长都还是别知道为好,因为为了那宅子里的东西,死的可不仅仅是天星楼或者是上海滩这阵子死的这些人,除了我家爷这种命硬的阎王爷都不敢收的人,就千万别去想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为好……”
杜月生闭上了眼睛挥手道:“你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你家爷说一声,能帮的,我绝不推辞,看在那价值贰拾万大洋的烟土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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