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守春为的前导下,朱由榔换了一身内侍服装,混在队伍里面,巧妙地避过了殿外的几个陈邦傅派来的耳目。? 一路轻车简从,往预先商定好的密室行去。
等进了密室,以吴继嗣为,并排跪着一百余御前嫡系亲卫,整整齐齐的跪满了整个密室。
朱由榔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有这么多心腹卫士作为羽翼,何愁大事不成?
等众人礼毕,朱由榔厉声喝道:“吴继嗣!”
吴继嗣一跃而起,向前跨了一步道:“臣在!”
“一切可准备就绪?”
“启奏圣上,除把守行宫南北大门和守卫两宫太后、皇后的四百六十三名锦衣卫外,剩余一百二十六名精于搏杀的御前带刀侍卫已全部到齐,静待我皇号令!”
“好!诸位勇士!”朱由榔朗声说道,“逆臣陈邦傅逼宫犯上,专权欺主,如今更是企图投贼而侍,数典忘祖!其心险恶,其罪难赦!”
说到这里,朱由榔脸涨得通红,望了望众人,接着又道:“如今奴贼势大,兵锋直指梧州,大明社稷垂危,外患已是严重至极,当此时,行在内却又出了个董卓,郭汜,专权跋扈,霍乱朝政。朕每念及此,夙夜忧患,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故,今日朕决意擒拿逆贼,肃清国政,整合力量以便能和鞑虏一战!诸卿皆是朕心腹爪牙,是大明忠贞之士!望尔等到时能奋用命,卫我社稷,护我中华!”
下面半跪着的一百余锦衣亲军听到这里,早已热血沸腾,群情激昂,齐声答道:“护卫帝室、护卫皇明,臣等万死不辞!”
君臣慷慨陈辞,众人激动得泪光满面,庄严肃穆的密室内,气氛显得悲壮而又紧张。
“焦将军三万桂林王师,朝夕可至,众位大可放心去做!”守在朱由榔一旁的内监领杨守春适时的说了一句,他一下子将兵力夸大了十倍,众亲军一听,不由得信心倍增,胆气更壮。
朱由榔持剑而立,满面肃杀之气:“诸卿放心,若有不测,尔等妻儿老母,朕定待之如亲亲,富贵一世,不会有冻饿之忧!”
“谢万岁!”
没了后顾之忧,众侍卫纷纷下了必死之心,一齐叩答道:“刀山火海,臣等决无而返!”
“好!”
朱由榔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按剑高喝道:“今日朕摆宴启运殿,着吴继嗣率诸卿在隔间密室相机而动,擒拿陈邦傅极其亲信同党,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众侍卫凛然遵命:“臣等谨遵圣谕!”
在激昂、壮烈的气氛中,吴继嗣带着锦衣亲军们准备行动去了,朱由榔带着杨守春又悄悄地回到了皇帝寝宫,准备冠礼朝服。
卯时三刻,旭日初升,杀机四伏的梧州行在,终于在连夜暴雨下迎来了第一丝曙光。
皇帝身体康复,心情大好,打算在行宫内大宴群臣的消息传了开来,梧州行在七品以上文武官员,除却值班、病假外俱都在受邀之列。陈邦傅父子及其亲信家将也都相继收到了消息。
梧州庆远公府后堂。
陈邦傅正闲坐在软榻上悠闲地品着香茗。
身边不远处,大儿子陈曾禹跨刀侍立一旁,收到消息后,他轻皱眉头说道:“皇帝这是演得哪一出戏啊?清军都快兵临城下了,他还有心情摆宴?难道?”
“难道什么?”陈邦傅泯了一口茶后,道:“他要摆宴就让他摆呗!反正这朱家天子时日也不多了,既然邀请咱们了,咱就给他捧个场,权且让他死前再风光一次吧!”
“可是这皇帝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前几天还把父亲派去监视他的内侍领开了一顿,这宴会上指不定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呢!望父亲三思!”陈曾禹把心中的担忧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陈邦傅听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惊讶,反而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吾儿能想到这一层,为父心里甚是高兴。吾儿莫忧,为父事先早已收买了宫中的锦衣卫都督郭承昊,郭承昊方才已向西席先生递过条子,说宫内暂时并无异常,可安心前去,至于为父派去的那个几个内侍,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不指望他们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
陈曾禹恍然大悟,不由敬佩的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父帅英明!”
“当然,必要的后手还是要留的。”陈邦傅哈哈一笑,道:“吾儿可请个病假,暗中调集三千战兵,在行宫四周布下兵力,随时待命,不必随为父一同前去了。”
“谨遵父帅之令。”陈曾禹至此对父亲的老谋深算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吾儿谨记,宫内一有异常,不必等候召唤,可强行闯宫!”陈邦傅冷哼一声,语气森严的道:“如果皇帝小儿晕了头,敢不自量力,为父也是不介意大开杀戒的!”
……
行宫南大门外,陈邦傅带着两百余家丁队,刚踏进宫门就见内监领杨守春带着郭承昊一干锦衣卫和内侍,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说道:“公爷来了!皇爷等的有点急了,叫奴婢过来瞧瞧呢!”
“本将这不是来了嘛!”陈邦傅一边说,一边径自朝里走,身后两百余名亲兵护卫紧跟而上,挺身便也要进去,不料却被守门的锦衣卫拦住了。
“御前重地,护卫免进!”
“混账!本爵的人你们也敢拦?!”陈邦傅心中警惕,面上却是大声呵斥,显得愤怒异常。
“公爷莫生气,莫生气。”杨守春笑嘻嘻的道:“皇宫禁地确实不方便带太多侍卫的,祖有明训,还请将军体谅一二。”
“是这样啊!”陈邦傅假装犹豫,眼睛却不经意的扫向了杨守春身后的郭承昊,见郭承昊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示意无事后,他才微微放下了心中突然升起的一丝不安,故作慷慨大度的道:“既然祖训有规定了,咱做臣子的也不好违抗,不过本将身边也是少不了人伺候的,这样吧,侍卫嘛,本将也不多带,就挑五十个进去吧!再少了,本将可不依了!”
“好说!好说!”杨守春拱了拱手,知道这是陈邦傅的底线了,也不强逼,于是一马当先,在前给陈邦傅一行人领路,边走边说道:“今日皇爷摆宴,特意给公爷和朝廷的几位二三品大员单独开了一席,皇爷病了的这几日啊,滴酒不沾,可憋得慌了,说今日一定要和诸位大臣好好痛饮一番呢!”
“是吗?”陈邦傅不禁一笑:“皇上倒是好兴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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