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痴傻”的沈步月自然是察觉不到她的不舒服的。
过了一会儿,廖姑娘自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又朝着什么沈步月拜了一拜,道:“奴婢便不打扰王妃了,王妃可千万要当心啊。”
“你下去吧,若是此事当真,你帮本王妃抓住了这府中的贱人,本王妃定然重重有赏。”
廖姑娘听了这话,这才是像是放心了,又对着沈步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便转身退出了屋子。
廖姑娘前脚刚走,白雪便问出声道:“公主,还需要请太医吗?”
“当然是要请的。就当是为本王妃来检查检查身体了,大烨与晋国相隔万里,本王妃还怕有些水土不服呢。”
沈步月笑的颇有深意,白雪盯了她一会儿确定自己没听懂她的话,但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等到屋里空无一人,沈步月手腕翻飞结出一个奇异手势发出声音,片刻后桌前便落了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旁边。
沈步月放下手,抬眼看着他们连个,问道:“刚才所说之事你们可听见了?”
两人齐齐应道:“听见了。”
“可否属实?”
右边的黑衣人抬手行礼道:“公主的膳食都由我们细细把关,自从来了晋国之后,并无人在公主的膳食中动手脚。”
左边的黑衣人接着道:“但是梅兰竹菊那四人中,确实曾在房中说过要在公主的膳食内下毒的话,那位廖姑娘当时恰好经过,大约是听见了。”
“但是她却不应该知道如此透彻,对吧?”沈步月笑眯眯地接话道。
两人点头称是,她便挥挥手道:“下去吧。”
于是两个人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又鬼魅一般都不见了踪影。
沈步月饶有趣味的扬着嘴角,那眼中有些许细碎光彩,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些期待的激动。
真是有趣。尽管她早就知道此来晋国,她这个齐王妃当的不会太平,却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找了上她。
待到午后快傍晚的时候,楚云深才摇摇晃晃的回来了,身边两个小厮几乎是将人扛回来的,这人衣衫凌乱脸颊发红,一看便知是醉的不轻,进王府的一路上都嚷嚷着要找沈步月。
他在外头闹得不行,几个家丁都架不住他,沈步月这才没办法出门安抚了几句,可脸上表情不仅不情不愿还有些焦心,好在楚云深听话,沈步月说了几句他便老实下来,跟着她往屋子里去了。
屋子里很快因为这个醉鬼忙碌起来,直到晚上用膳,他们俩便再没有从卧房里出来。
装着给楚云深喂醒酒汤擦脸换衣服,沈步月在一边其实也没怎么动手,他身边的几个侍女伺候他时日都长了,手脚麻利动作也迅速,前前后后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便把人收拾了干净放在了被窝里,人也低头告退。
百无聊赖的看着这人脸上的潮红一会儿,沈步月在床头撑着下巴,忽然道:“我看王爷今日可是醉的不轻,不如今日我便去王爷的房间睡了。”
方才还紧闭着眼睛无意识难受呻吟的人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手准确无误的握住了沈步月的胳膊,半抬起身子道:“我虽醉了可老实得很,王妃依旧在这屋子里睡下便是。”
沈步月笑笑甩开他的手:“我知道王爷肯定是老实的,不过如今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王爷醉酒不醒,我却还是要去吃饭的。”
说罢转身就要走。
白雪跟在一旁低头要走,楚云深却已经从床上下来,快走两步抓住沈步月的手腕,一双醉的似乎都有些血丝的眼睛看着她:“可本王舍不得王妃走,不如王妃便让人将晚膳送到这里来,我看着王妃吃。”
说罢又凑近些,靠在沈步月的耳边道:“不然我可要发酒疯了。”
这人身上酒气熏天,沈步月皱着眉将人推开些,但看这人的赖皮样子,还是转向白雪道:“就照王爷说的办吧,你去挑几样我爱吃的带过来,少些。”
白雪看着这两人明显有些犹豫,但是很快便应声去了。
听着脚步声慢慢离开这间屋子,楚云深才笑着看着沈步月,刚才还一双醉的发红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些许清明:“王妃今日似乎遇到了好玩的事情?”
沈步月狠狠瞪了这人一眼:“能见到王爷喝醉了耍酒疯的样子,自然是好玩的。臣妾倒是不知道王爷醉酒竟会是这副耍赖的样子,果真叫人大开眼界。”
被她这番话说的有些赧然,楚云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虚的道:“今日这种场合,若是不喝成这个样子哪里能回来的这样早?”
又马上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今日下午王妃宣了太医?可是身子有哪里不爽?”
沈步月没什么好声气,道:“心慌,气短,厌食,还偶有些反胃头晕。”
楚云深细细将她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眉头越皱越近,最后却是忽然一拍手掌,兴致冲冲的问道:“王妃……可是有喜了?”
沈步月看傻瓜一样的看着他:“王爷当真是喝得不少,还是快回去躺着醒醒酒吧。”
“这可不是身怀六甲的征兆吗?”楚云深不明就里,似乎真的是喝的有些恍惚,追着沈步月在屋子里道:“王妃到底是怎么了?若是当真怀了身孕可要及时告知我,嗯?王妃是不是害羞……”
忍无可忍的沈步月忽然转身,却没想到这人醉到都不能停住脚步,自己这一回头便结实的撞进他的怀中,可是唇瓣早已经被这人含在口中。
酒气通过口腔一点点浸染过来,是新酿的梨花酿。
可是……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看他如今嘴角得意的弧度便知道了。
可也不得不承认就被这人一个吻安抚住了心神。沈步月确实是有些生气,明明出门之前嘱托过这人不要喝太多,可还是这样一身酒气的回来,就算是事出有因,也……
算了算了,就信他说的,今日这种场合,不喝醉了确实不好抽身。
一吻结束,楚云深仍迷醉的在沈步月脸上啄来啄去,活像是酒瘾还没有满足,在她脸上找酒喝,沈步月被他臊的脸红,手不断地推拒着,口中道:“好了好了,莫要黏黏糊糊的……”
楚云深又恋恋不舍的亲了几口,这才将人抱在怀中,手摸着她已经长长了不少的头发,声音被酒泡过显得更加醇厚:“到底为了宣了太医?”
沈步月被抱得太紧,整个人声音都有些瓮瓮的:“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楚云深听闻好笑:“这几日里都是能喝能睡的,怎么就忽然水土不服了?”
沈步月使了力气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没什么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也是太医说的,难道让我把他那些掉书袋的话都说给你听不成?”
楚云深不屈不挠的跟上去:“王妃似乎有事要对我说?”
这回沈步月长了个心眼,特意放缓了行动又在转身的时候后退了几步,才转过身子来看着楚云深,见他老老实实的站着还有些好看的看着自己,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但很快便清清嗓子道:“王爷的各位后妃们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我倒是想问一句王爷,若是我与她们真的起了冲突,王爷是会站在哪一边?”
一脸好笑的楚云深这时候才靠近了几分,弯着身子低下头道:“自然是……帮理不帮亲。”
“哦?”沈步月玩味的挑挑嘴角:“不知王爷心中,谁才是王爷的‘亲’呢?”
楚云深露出些有些苦恼的神色来,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静女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倒了我,若说哪个是‘亲’,我还真有些说不上来……但是这‘理’我可知道是谁。”
沈步月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东西。
他嫣然一笑再将人抱进怀中,因为醉酒上升的体温体贴的熨烫着她的身子:“自然是静女了。”
莫名便感觉他温热的身子也将自己烫的脸红,沈步月在他怀中躲闪着,终究也只是小小声道了一句:“王爷可真是巧舌如
“只对静女。”他抱得更紧。
这人出门喝的怕不是酒,是蜜吧……
唇齿再次相依的时候沈步月禁不住如此想到。且喝醉了的楚云深似乎格外喜欢粘着人,明明醉的都已经睁不开眼,一双手却还要环在沈步月的身上。
所以今晚大概是沈步月出生以来睡得最早的一天晚上。
翌日天明。
楚云深酒醉,但睡得倒也舒服,早早便醒了,看着一旁被抱了一晚上的沈步月显然睡得不是很安稳,大概睡着了还在想怎么挣开自己,手脚崩的紧紧地,看着有些好笑却更多的是些心疼,于是又凑过去,在她后背处缓缓按摩的了几下,沈步月这才彻底放松了身子,滚了几滚老老实实的睡下了。
他又在这人熟睡不设防的脸上落下几个轻吻,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穿衣服。
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沈步月说了个大概。府中诸人一直勾心斗角,不过向来都是小打小闹,因他从没有给谁更高位分的意思,这些人也就安安静静的,如今他立了正妃,这些人便纷纷坐不住露出马脚了,这原本便是他娶亲的本意,但是如今,却有了更了不得的收获。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如同一只小猫儿的沈步月,将脚步放到最轻,小心翼翼的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