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步月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好点了点头。
王府里跟着过来的侍人将马车赶过来,楚游又和几个家丁将楚云深搬上马车,还没等沈步月开口,这人倒是很自觉地跟着上了车,留下还在马车旁边的沈步月。
……
楚游在楚云深身边坐好了似乎才发觉到沈步月还在站着,皱眉似乎思考了一阵儿,恍然大悟一般的“啊”了一声,伸出手去道:“四嫂快些上来吧,方才着急四哥,该先让四嫂上来的。”
“……客气。”沈步月除了这话也说不出别的来,踩着侍人搬来的凳子,象征性的搭了一把楚游的手,三人一同坐上了马车。
却好像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样子。
一路上沈步月绞尽脑汁想要找点话说一说,可是她对楚游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常年在外打仗,可是这毕竟是晋国的军情,她不好多打探些什么。马车上只有楚云深睡熟了的呓语,尴尬的让人有些想要跳窗而出。
“啊,”楚游却忽然轻轻叫了一声,沈步月下意识的看过去,便见这人红了脸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四……四嫂,方才我说的事情,是真的。”
“?”沈步月完全是一头雾水,方才这人与自己说过什么?是“少见四嫂这样标志的人”,还是“四嫂以后便叫我五弟”?
“四嫂家中若是有姐妹,可以介绍给我的……”似乎是看出沈步月的犹豫,楚游声如蚊呐解释道,高大的汉子因为害羞说的话几乎难以辨认,沈步月一愣,随即有些憋不住的嗤笑出声。
看来楚云深与这个弟弟交情深并不是没理由的,这可真是个赤子心性的人儿啊。
好不容易将脸上这点笑意憋回去,省的这位少年将军看了以为是自己在嘲笑他,沈步月换上一副正经样貌,点点头道:“五弟放心,我定然会帮你在大烨皇室里找着合适人选的。我的几位妹妹们都是出众的人物。”
“真的?!”楚游一瞬间高兴的睁大了眼睛,在马车里就激动的眼看着要站起来,动了动发现束手束脚之后这才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但还是兴高采烈的给沈步月拱手行礼:“那弟弟的终身大事就都托付给嫂嫂了。”
沈步月笑的和蔼:“这种事情自然还是要豫王自己看的顺心才行,哪里就由得我来做主了呢?”
看她笑,楚游面上红色更深,偏过头去不敢看人,小声道:“只要长得跟四嫂像就行,四嫂这样……就很好。”
沈步月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躲闪着楚游的目光。
当初大烨要找一个合适年龄的公主给楚云深都费了大力气,还特意将修行的自己从大漠召回来,如今再找一个给楚游,哪里有就这么方便了?如今皇室何时年龄的女子不过只有沈晴月一个,这人若是被她许配出去,恐怕越王和萧珩陆沉要轮番提着刀来找自己算账了。
笑过之后车内的气氛总算是缓解了一些,沈步月一边注意着楚云深别一头扎过去,一边看着楚游一副紧张不已害羞不已的神色,总是忍不住暗暗发笑。
颠簸行了大约有半刻钟的时间,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侍人们撩开帘子放置踩脚凳子,楚游却已经一把抱起楚云深往外跳去,看得还在车上的沈步月一阵提心吊胆。
着实因为楚游动作大开大合,活像是把楚云深当做了一口麻袋一样。
跟着他们两个下了车,又看着楚游和几个家丁合力将烂泥一样的楚云深放在床上归置好,沈步月在羞红了脸的楚游跟前将今日的事情应承过去,又嘱咐了家丁好生将人送走,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已经有熟悉气息包裹过来,楚云深带着酒意更加灼热的吐息在她耳边,轻轻的发出魅惑一般的邀请:“王妃可愿意跟我来?”
沈步月失笑,在他臂弯中转过身想要去去推搡他,想不到这人倒是纹丝不动,只任由自己笑骂间把脸凑过来,结结实实堵住不肯安分的唇,实实在在的交换一个彼此都染了酒液的亲吻。
……这人居然是真的醉了。
沈步月一遍在他怀中喘息着休息一边想到,嘴角亮晶晶的是这人发坏的证据。
醉酒之后的楚云深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他怀中抱着沈步月,一点点梳理着这人的长发,却一句话都不说,好像是自己今日的工作便是梳理好这一头长发。
侍人们被她打发下去熬解酒汤,索性四下无人,沈步月也不再由着他,直起身子来推了推楚云深道:“快些运功将酒气逼出来吧,我看你醉的不轻,仔细明早起来要头疼的。”
楚云深却不说话,只是眼睛望着一个地方,沈步月又推了他一下,寻思着人莫不是傻了不成,便见他忽然转向自己,眉间微微皱起,竟是一副难得的正经样子。
“王妃,你说——”
沈步月不觉有些紧张的等着。
“这世间最好玩的是什么?”
沈步月觉得方才还当真的自己怕是这世间最好玩的傻瓜。
黑了一张脸转过身去不欲理他,还准备下床看看准备醒酒汤的侍女过来了没有,人却被一下子又拉入怀中,一双铁臂在腰间锁了个严严实实,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垂上一样,说的话缓慢却清晰。
“是嫂子。好玩不过嫂子,静女可以知道?”
沈步月被他突然的动作都吓得忘了挣扎,此时听见这句话,便是再也撑不住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支起身子用手指头去戳这人的脑门,嗔道:“醉成这个样子,倒是忘不了拈酸带醋,方才你弟弟使了大力气将你送回来,你不感激人家也便算了,还在背后这样编排人家。”
楚云深也不恼,任由她几下使劲将身子戳的都摇晃,眉眼间神色却依旧认真,还要解释道:“你不知道,老五的小子,从小喜好便与我一模一样,我若是喜欢了什么,这小子定然是哭闹着要一样的。你看他方才对你的态度,哪里是问你要什么姐妹?分明就是中意于你,碍于身份又不敢明说。”
说到这里还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接着道:“毕竟你如今可是名正言顺的齐王妃了,那小子想打你的主意也没有办法了!”
沈步月憋笑憋得难受,面上却还强装着镇定附和他:“对,王爷说的甚对,不若王爷快快运动将酒气逼出,我们一同来讨论一下该如何惩治豫王?”
楚云深没有接话,只是皱紧了眉头似乎在考虑沈步月的话的真假,沈步月看他一会儿,听见外间似乎有些动静,大约是侍女过来送醒酒汤,想要翻身下去拿,却不料又被楚云深眼疾手快的一个大鹏展翅扑倒在床上。
此次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沈步月动了动被压制的手脚,由下往上看着楚云深:“王爷这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楚云深仍旧是那副正经的有些奇异的表情,盯着沈步月的脸认真的点头:“想到了。”
“是……”剩下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带着酒意的温热唇瓣便已经细细密密的贴了上来,一瞬间将人的呼吸也剥夺了去,好不容易等到下次换气这人离开些许,沈步月还没来得及将剩下的话问出口,楚云深便已经开始解释了。
“按理说今日也算是新婚之夜,该让王妃知道知道酒后乱性是个什么样子。”
这人说这话的样子正常到根本不像是喝醉了酒,尤其是解自己衣带的手准确快速,简直要让人怀疑这人是不是装醉。
可是现下这等情况哪里容得人想那许多,楚云深一双手忙着在沈步月身上点火,让因为失去了衣料覆盖而冷起来的肌肤再重新烧起来。
总之是酒后乱性,怕是不用管那许多。
更何况今日拈酸带醋的楚云深,未免也太讨人喜欢了些。
他们内室的声音大起来,外间的人自然是有眼力见儿丝毫再不敢进来,只将一碗热气腾腾此时却没了用处的解酒汤放在了外间的桌子上。
这汤慢慢的凉了,人却越来越热,直到酒意在空气中消弭殆尽。
次日天明。
一身腰酸背痛的沈步月先楚云深一步醒过来,这人赤裸着的一只手臂还横在自己胸前,倒是上面多了不少抓痕咬痕,皆是昨夜沈步月受不住了在他身上所为。
想要起身将这只爪子挪开,可是却连支起身子的气力也无,稍微动一动腰臀便酸麻胀痛的厉害,沈步月气呼呼的躺回去放弃了想要动的想法,想了想却又实在气不过,在口边这人的胳膊上又狠狠咬了一口泄愤。
这所谓什么酒后乱性,怕只是这人想出来个由头好好折磨她罢了吧?
昨夜一开始还算是你情我愿,可到了后半夜沈步月被折腾的体力不支,好声好气的告着饶求他住手,不知真假酒气上头的这人却像是红了眼珠子根本听不进人话,越是求饶折腾的越是厉害,直把人欺负哭了都不肯住手,除了唇齿交缠的动作是温柔的,几乎都像是上战场搏命一般大开大合。
这满身伤痕简直都可以直接上街卖惨。
被咬了一口皮糙肉厚的人只是哼了哼,动作起伏间又贴近了些许。
待到回到两人房间,才算是回到了平日里正常的相处模式。沈步月还是先他一步坐下了,有些好笑的抬头看他,刚想说些什么,这人却先开了口:“屋里还算暖和。”
沈步月一愣。这屋子里头自然是暖和的,楚云深早起怕她起床冷着,特地吩咐人生了暖炉,可没人吩咐侍人也不敢停,便一直烧到了这时候,方才刚在外面闹了那一阵,如今进这屋子都感觉有些热了。
点点头,沈步月扯下外衫道:“生着暖炉呢能不热吗,如今哪里就到那个时候了。”
“晋国比大烨湿冷,怕王妃适应不来,早早点着也好祛祛这屋子里的湿气,省的王妃睡得不舒坦。”
如今没有旁人了。沈步月动动嘴刚要把这句话说出口,却也想起之前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那时楚云深便已经说了,如今他什么样子全凭他自己的心意。
看来只能当做是回了故国,人都开始暴露出本性了。
“今日上朝如何?”
沈步月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