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帝姬正德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已经二十七年了,这二十七年来,他殚精竭虑,宵衣旰食,用尽全部的精力去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
只可惜大明帝国在蹒跚前行了二百多年后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刻,他的一切努力都没有办法让帝国起死回生,只能延缓帝国的灭亡,让它苟延残喘而已。
姬正德心中很清楚,祖宗留给他的这个庞大帝国从根子上早就腐烂了,就算是太祖复生也无回天之力了。
内忧外患,天灾**,外有满清铁骑不断叩边,内有流寇肆虐涂炭天下,各地频发的干旱,蝗灾,水灾,地震,每一次的发生都让这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帝国更加的向灭亡靠近了一步。
前半年流寇声势浩大的时候,一度都有兵锋直指京城的趋势,那时候的他都差点以为自己要做亡国之君了,甚至连遗诏都写好了。
幸好天可怜见,给他送来了一个有勇有谋,勇于任事的袁崇焕。在袁崇焕的指挥调度之下,纵横天下无人能当的最大的两支流寇李自成和张献忠,都被堵在了商洛的大山里苟延残喘。
眼看着最让他头疼的流寇问题就要平息了,姬正德感觉自己病痛缠身的龙体都精神了很多,胃口都好了很多。
甚至一天晚上还宠幸了一个服侍他的宫女。要知道在过去的两年时间内他都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嫔妃了,更何况说一个宫女,这件事让宫中的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都说皇帝发了第二春了。
可是不等流寇问题彻底平定,辽东的鞑子又不安分,出兵攻击大同城。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攻了两天没攻下,最后匆匆撤兵了。
可是这件事让心情刚好起来没几天的大明皇帝又上火了,急吼吼的把自己寄予厚望的袁崇焕又给调到了辽东去,希望他能如平定流寇一般平定辽东的鞑子。
而且袁崇焕本人也信誓旦旦的立下军令状,说可以五年平辽。平定流寇的功劳让姬正德觉得满朝文武都是草包,天下只有袁崇焕一人可以信赖,于是对袁崇焕各种加官进爵,并且亲自在德胜门送他北上大同,那份殊荣真可谓天下独此一份。
袁崇焕去了辽东两个月,虽然没有捷报传来,但是流寇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个结果。李自成和张献忠全部投降,剿寇大军已经各自回了本省,天下间除了辽东,好像突然就这么风平浪静了。
这让姬正德心里一下子放宽了,这些日子的笑容明显都多了些。虽然各种各样的天灾**的奏表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各地送上来,可是在姬正德看来这些都不要紧。
只要平定了流寇,然后袁崇焕再用五年时间平定辽东的话,自己心情一好,说不定还能再活个十来年。
只要内外平定,没有大事发生,姬正德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再让大明帝国继续传承下去,至少可以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把他完整的交到子孙手中。
可是前两天的一封由锦衣卫送上来的密报让他这心里又开始泛起了嘀咕。
根据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的禀报,这封密报是锦衣卫大同千户所千户沈炼通过锦衣卫的通道秘密报上来的,
密报的内容是说在辽东出现了一支抗清义军,这支义军战斗力十分悍勇,跟鞑子作战数次,每次都是大败鞑子,并且斩杀了鞑子汉八旗大将佟养性,而且奇袭了辽阳城,短暂的将明军丢失打五年之久的辽阳收复,最终迫使正在进攻大同城的鞑子撤军。
而且这支义军在鞑子南下的时候,还四处收拢庇护辽东百姓,使百姓免遭鞑子屠杀掳掠。
鞑子恼羞成怒,出动三万大军在其睿王多铎的带领下围剿这支义军。义军在其首领江川的带领下力克鞑子大军,生擒鞑子大将鳌拜并且施以车裂之刑,以解民愤,最终迫使鞑子撤军。这次大败使鞑子内部开始不稳,蒙古各部以及朝鲜都开始蠢蠢欲动,鞑子忙于安定内部,因此无力南下。
而且这支义军粮草自筹,兵器盔甲自行打造,全部都是其首领江川散尽家财才拉起来的一支义军。而且义军纪律严明,仁义爱民,没有抢掠过任何百姓,仁义之名在百姓之中交口称颂。
而且义军首领江川每每救护百姓之时,都以大明天子之名而行。江川屡屡提及,自己一心报国,想为国征战,但是却苦于报国无门,只能散尽家财自行组织义军以抗击满清鞑子的暴虐。
看到此处,大明皇帝激动的拍着御案大呼真乃义士也。
要是这样心怀朝廷的义士再多一些,那什么流寇鞑子何愁不平,天下何愁不安定。
看到此处,姬正德已经起了爱才之心。这乱世之中,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会打仗的人才。现在这个人才就摆在了自己眼前。
而且这个人才还一心报国,知道朝廷困难,都不找朝廷要一丝一毫的银钱,散尽自己家财筹建义军,这种胸怀更是天下少有。
最难得是这位每次庇护百姓的时候都以自己这个大明皇帝的名义去做,让百姓们感念皇帝的恩德,朝廷的恩德,这种不贪功,不求名的义士真是天下无双。
这简直都可以称为国士了,姬正德如此在心中赞叹道。
可是看到密报的最后面,却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密报上说大同督师袁崇焕听闻义军之名后,心生嫉妒,诬以贼寇之名,要求义军首领江川自缚投降,江川怒而拒绝。
因此袁督师决议带兵围剿义军,此事大同百姓已经议论纷纷,都为义军鸣不平。臣沈炼恐生出祸端,让报国义士寒心,让天下百姓寒心,故特将此事始末报与陛下,请陛下及时定夺,以免造成萧墙之祸,为鞑子所趁!
看到此处,姬正德虽然略有不信,但是一想到自己信重的那位袁督师的确不是个心怀宽广的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一个是抗清义士,一个是自己信重的大明督师,这两个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现在唯一能制止的就是自己这个皇帝了。
可是如何制止调教呢?他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人老了,很多时候就没有年轻时候那种果断明晰了。
“传几位内阁大学生来东暖阁议事。”皇帝想了想,对着旁边伺候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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