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一直站于窗前的谢姝道。
如兰听到谢姝在唤自己,当下便应道。
“以前二房那边送来的金银首饰全部都收拾起来吧!”谢姝说着,依旧望于窗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顺便给我找一套男装,不起眼一点的料子。”
原来虽然心下疑惑,但依旧忙答道:“是。”
随即似乎又想了想,道:“小姐,那些金银首饰已经剩的不多了,之前去当了换了银钱了。”
“有多少,就收拾多少,全部收拾起来。”谢姝道,“待会将收拾起来的金银,全都给我拿到房间里来,顺便把如荷叫进来,来给我弄一下妆容”
如兰尽管不知道谢姝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急急的就开始收拾东西,叫如梅去准备谢姝要得男装了。
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
这街道还有一个名字,就柳街。
一个十四五岁的玉面粉啄的公子哥儿,身后带着一个高高的魁梧的侍卫,在柳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着逛着。
小公子哥儿身后的护卫神色有点怪怪的,看着自己身前的主子,又左右看了看他们所在的街道,这分明就是男人寻花问柳的地界。
一直走在前面的小公子哥儿自然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些什么,随后,停下了脚步,低声说道:“照我的吩咐做!不要多想,我们今天是出来办事了,我还没有那种爱好!”
小公子哥儿说完之后,随即轻笑了一声。
这小公子哥儿来到这街道,对于这街边的女子的拉拉扯扯和呼喊之声似乎闻所未闻,似乎小公子哥儿说出来的话,能够让人迅速的冷静下来,遵从他的命令,不会产生一丝一毫的反抗之意。
这面红齿白的小公子哥儿正是谢姝,她身后的护卫则是剑无双,最近谢府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忙于谢老夫人的寿宴,也无暇来找她的麻烦,这样更便于她办事了。
这会儿,剑无双听到了谢姝的话之后,反而觉得自己浅显了。
两人一路晃晃悠悠的,悠哉悠哉的,就仿佛是来逛街一般,二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京都最大的楼子前了。
这最大的楼子群芳楼也算得上是销金库了,来这里的人相对于贵香院来说,就更加的杂一些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群芳楼的不远处是一个最下等的勾栏院,最下等顾名思义,就是接待在最低等的人的地方。
勾栏院,凡是被卖入勾栏院的女子,莫不是大家族中主母嫉妒恨意十足的人,或者是大家族中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或者是使用狐媚子手段勾引主子……
总之,被卖来这里的姑娘家,在楼子里的人看来,都是犯了十恶不恶的罪名的,才会被卖入此等地方。
这勾栏院的女子只要一进去,几乎都是接客接到死为止,有些生病了,直接一卷席子扔到乱葬岗,或许侥幸没死也成了野狗孤狼口中的美食了,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没什么好下场。
同处在一个地方,名字的不同规矩都不同,只因这些被卖来的姑娘进了不一样的门,以后便是不一样的命。
此时,群芳楼雅间内,蓝衣男子靠在窗边看着对面的勾栏院的场景,瞧见又有丫头被人卖进了勾栏院,那丫头在不停的挣扎求救,她周遭的人全都熟视无睹,似乎这等的场面早就已经司空见惯,对此已经麻木了。
蓝衣男子衣服一点褶子也没有,他好似不耐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随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人性。”
蓝衣男子口中虽然说着,对此好似有些惋惜,然而,也只是看看罢了,完全没有丝毫要去搭救的意思。
而此时,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白衣如雪,气质淡雅的少年郎。
白衣少年气度雍华,两根手指轻轻地磕着桌面,嘴角微微勾起道:“成王府人虽然已经进去了,可是那东西能不能找到?也是个未知数。”
蓝衣男子略微的转过了自己的头望向了他,道:“若是没有找到又如何?”
白衣少年俊美的脸庞闪着妖异的精明,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便接着找!直到找到为止。”
他有着使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的风采,如同珠玉一般散发着高贵而温柔,邪魅而惑人的气息。
此时,就连在一旁弹着琴的艺伎,看到这等的笑颜都忍不住失了神,手中的琴声忽然就停止了下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马上开始弹奏了起来。
蓝衣男子慢悠悠地坐下,嘴边含笑,呷一口茶才道:“秦二,你还真是一个祸水,连着一旁弹琴的佳人,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你的笑颜,就被你给迷惑住了,你还要不要我活啊?”
这蓝衣公子捶胸顿足,好似自己遭到了何等的嫌弃一般,为自己愤愤不平。
不过,这也算是蓝衣男子“杞人忧天”罢了,蓝衣男子亦是神采飞扬,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脸俊气。
只不过,与身旁的白衣少年相比起来,身上少了那一份淡然疏离的气质,以及一股隐藏在骨子里的尊贵之感。
白衣少年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但他相貌虽然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
以至于,几乎任何人在他的面前,两相一对比起来都会少了几分颜色。
白衣少年斜睨了一眼靠在窗边站着的蓝衣公子,笑了一声。
“牟禹霖,既然你如此的喜欢佳人……那我便赐你一院子怎么样?”白衣少年修长的手指拿起青色的玉杯,仰头饮了一杯酒道。
那个一直在窗边靠着欣赏街边的景色被白衣少年叫做牟禹霖的男子,听闻此言,连忙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