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的通天谷之外,三宗人马分坐不同区域,互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
通天谷中浓重的迷雾并非天然,而是谷内的阵法生成,这浓雾不仅会遮挡视线,更有迷神之能,彻底遮挡了通天谷内的详情,未经允许,就算是金丹真人也无法探查到通天谷之中的详情,这乃是当初灵神宗布下的手段,为的就是防止外界散修作弊,向灵神宗输送大量劣质弟子,毕竟在高阶修士的灵识指点之下,通天谷试炼的难度会大幅度降低。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通天谷,在通天路上的九重天门之处,每一重天门都被迷雾所笼罩,除了试炼者本身,外界之人根本无法知晓具体的情形。
不过这不代表通天谷外的三宗之人就是在干等了,三宗来此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不是化晶就是金丹,而且金丹还占大多数,如果是放在外界,个个都是足以名镇一方的强者,虽然关键之处都被遮掩住了,但是根据石阶上的情景,众人足以判断门下弟子的试炼情况,牢牢遮挡住通天路的草木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哪怕是一丝缝隙,一处小孔,也足以让他们捕捉到通天路上的情景。
通天谷内迷雾升起,通天谷外的一众金丹真人有没有闲着,彼此也在交锋。
“嘿嘿,李安平,你们寒烟阁可真是够不要脸的!”不远处,满脸皱纹的佘韵斜睨着李安平,皮笑肉不笑,不阴不阳的说道,“当初主动找上门来,和我们说要保守秘密,摒弃前嫌,两宗共探此处的是你们,结果转眼间又甩开我们,背着我们和涟星岛装好人的也是你们!这一手玩得倒是很熟练嘛!看来你们寒烟阁素日里没有少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吧?!”
说罢,佘韵又转头朝涟星岛的人说道:“涟星岛的诸位道友,我们地灵宗与寒烟阁打的交道最多,对他们的秉性最为了解,你们最好听老身一言,不要相信寒烟阁这群伪君子,否则怕是会被他们吃得连渣滓都不剩!”
“佘道友何必挑拨离间呢?我们早就有言在先,三宗公平竞争,虽然是我们寒烟阁先邀请的涟星岛诸位道友,但是我们两宗之间绝无任何暗中交易!”按住了意欲发怒的烈心,李安平不咸不淡的说道,“财帛动人心,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也想要遵守诺言!让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当初让百溪山木道人逃走的可是你们地灵宗一方,若非如此,灵神宗的消息又岂会闹的沸沸扬扬?”
“灵神宗的消息传得这么广,不仅是赵国内的诸多修士,就连燕国的炎阳宫那群火疯子都盯上了我们,甚至说不定海外妖族和众多妖王都已经听到了风声,若是不让涟星岛的诸位道友加入,试问你我两宗能够在探索灵神宗的同时,挡住燕赵两国的修士与蠢蠢欲动的众多妖王吗?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到时候让众多势力牵扯进来,倒不如趁局势还能控制的时候拉涟星岛的诸位道友一起探索灵神宗,我们赵国三宗团结一致,方能牢牢将灵神宗把握在手中!”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说你们地灵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要说起来,该生气的是我们寒烟阁才对!我们寒烟阁还没有去找你们地灵宗的麻烦,想不到你们却恶人先告状!?简直可笑!”李安平冷哼一声说道。
“混账!”佘韵怒哼一声,手中蛇杖重重一点地面,大地轰隆作响,无数裂纹一只蔓延到一里开外,“背信弃义之徒还敢狡辩!”
眉头一按,李安平面色冷冽:“偷尸之辈安敢妄言!”
“竖子!”佘韵暴怒,猛然站了起来,身上怒气勃发,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一场大战。
“两位道友且息怒!”白衣如雪的顾月白站了起来,出声劝道,“我们三宗向来守望相助,此次能够共探灵神宗,全有赖于两宗的海量,我们涟星岛是感激不尽的,还请两位道友不要因为此事而置气了,现如今,耐心等待门下弟子从灵神宗归来才是正理!”
对于顾月白的漂亮话,李安平丝毫无感,涟星岛显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如今加入了探索灵神宗的队伍,成为了利益既得者,他自然说的好听,但若是两宗坚决抵制涟星岛的加入,到时候带头逼迫两宗的恐怕既不是妖王,也不是燕国那群疯子,而是他涟星岛!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到时候两宗不仅要应付与他们相当的涟星岛,更要面对无数燕国和妖族的金丹期强者,即使是两宗全力出手也根本没有可能挡得住,反而会被迫让更多人加入到探索灵神宗的行动之中,到时候可就是鸡飞蛋打,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寒烟阁才抢先出手,买了个顺水人情,拉涟星岛下水,徐观奇还顺便还以此为条件,和涟星岛的宗主诸飞星达成了一个交易。
在一个月前,涟星岛已经以木道人用心险恶,用灵神宗为幌子,企图引起三宗大战的理由,将木道人斩杀了,然后三宗就将这个消息大力传播。
虽然很多人依旧是将信将疑,但是三宗的积威已久,三宗联手,足以轻松镇压赵国境内的局势,那些人虽然将信将疑,但是也不敢鼓噪了,如此一来,不必花费力气内耗的赵国三宗就能够联手御敌,将燕国修士和妖族挡住。
从木道人将灵神宗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这个结果几乎就已成定局,地灵宗也不知不明白这一点,他们恼怒的是被寒烟阁抢先一步讨了好处,所以才借题发挥,给寒烟阁上眼药,对于这一点,涟星岛的人心里也是跟明镜儿似的,只是照例在中间做和事佬,也没有偏帮寒烟阁的意思,毕竟寒烟阁拉涟星岛入局也是迫于形势,而且双方也达成了交易,不存在什么感情,只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听了顾月白的话,双方互相怒视了一眼,冷着个脸坐了回去,毕竟双方打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而且顾月白的态度算是表明了自己中立的立场,主动挑事的佘韵听出这一点之后也就放心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盯着李安平了。
这时,双眼低垂,默不作声的沈然突然开口了,声音淡然,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诸位道友,既然这次咱们三宗相争,那不如现在就赌上一局如何?”
“赌?这么赌?赌什么?!”闻言,烈心老祖有些兴致勃勃的嚷嚷起来,显然对于沈然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而其他人也罢视线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细细倾听。
见状,沈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有这么一个捧场的人也是不错:“传闻之中,灵神宗的通天路难于上青天,九重天门一重难过一重,历史上能够闯过这九重天门的也极少,可以说是千年一出,但凡闯过九重天门的人,最终无一例外的都成为了灵神宗的宗主,威压天下,无人可敌!既然如此,我们不若就以这九重天门赌上一把。”
“我们三宗各有十人闯通天路,最终闯过的天门最多者是哪一宗的弟子,那么哪一宗就是获胜者!作为赌注,待众位弟子出来之后,胜者可以从其余两宗的手中任意挑选一样东西,当然,这样东西限定为灵神宗之内的收获,如何?”沈然淡笑着说道。
“有意思!”烈心老祖哈哈一笑,如此说道,但是并没有立即答应沈然的提议,而是转头与李安平、南宫旭两人商议了起来。
“好!这场赌局,我们寒烟阁应了!”商量了片刻,烈心老祖大声说道。
“我们涟星岛也加入!”没多久,顾月白也说道,显然,无论哪一方都对自己门下的弟子有不小的信心。
说完之后,顾月白又补充道:“不过,若是我们三宗的弟子最终都止步于同一道天门之前呢?比如说我们三宗试炼表现最佳者都在第七重天门之前被拦了下来,那么最终的胜者是谁呢?”
“这还用说吗?”这时,地灵宗的冯刚冷冷地说道,“若是闯过的数量相同,就比最终走过的石阶数,若是走过的石阶数目也相同,那就以速度相比,第一个到达的人最后一重天门的人就是最终的胜者!”
众人互视了一眼,最终都同意了这个方案,定下了一场赌局。
就在这时,在他们的注目之下,第一个人影踏上了通天之路,一身纯黑色的长衣,长材修长,腰间挂着一把长刀,那人在第一道石阶之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就轻松的拾级而上,向云雾笼罩的第一重天门走去。
地灵宗的众人面色微微一沉,这才刚说完,第一个通过通天谷初试的人就出现了,关键这还不是地灵宗的弟子,真是有点打脸。
“这不是我们地灵宗的弟子!”沈然开口说道,面色不算好看,但也没有太难看,通天谷的初试并不难,入场的三十人没有一个会被初试难倒,第一个通过初试倒也不算什么。
“也不是我们涟星岛的。”顾月白也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这下子,两宗的人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寒烟阁身上,只是寒烟阁之人的表情却让他们微微一愣,除了南宫旭的表情淡然之外,烈心老祖和李安平两人的脸色居然都有几分不好看,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恍然,但是绝没有喜悦。
“是我们寒烟阁的,叫唐锋!”见两宗的人望了过来,南宫旭偏头看向了他们,面色平淡,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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