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锋所向,白骨成灰!
孙宇这具肉身本就是锻体大成的修士,欠缺的只是对于肉身的操控,而啸月天君与其融灵之后则为他补上了这一环,磅礴的精血在啸月的操控下化作气血金丹,瞬间打的血池底部的无数白骨化作飞灰。
啸月天君瞬间连出数十拳,将血池底部的白骨打作无数齑粉,生生轰出了一个足以容人的深邃骨洞,而他则如游鱼一般遁入了其中。
在啸月天君的重拳开路之下,很快,他就来到了血池的底部,妖异神秘的纹理展现在孙宇的面前,无数古老的烙印在此处汇合,化作一个狰狞的狼口,好似要吞噬万物。
手中金光散去,啸月天君伸手向下按去,虽然看不见眼前的印记,但是他的手却精准无比的按到了那狼口之上。
呲!
一声激荡,啸月天君此刻的嘴巴紧闭着,只是浑身的精血、皮肉、脏腑、骨骼都在都在颤动着,细密的波纹以孙宇的肉身为中心,在血池之中扩散着,一圈又一圈。
沉寂了半晌,啸月天君细细体悟着刚才发声时身体的变化,心中调整了一番之后,身体再次颤动起来。
嗤!
又是一道奇异的音节陡然在血池之中响起,赫然是啸月天君曾经施展过的太古妖语,换了一具肉身之后,再想发出太古妖语就需要进行新的调整,所幸,这一次,啸月天君只试验了一次就成功的发出了太古妖语,这音节中仿佛蕴含着天地的奥秘,应和了某种天地至理,声音回荡之间卷动了天地元气。
吽!
又是一道音节吐出,百转千回,在这音节的刺激之下,天地元气在凝聚缠绕,与血水交融,好似血色的飘带一般,一圈圈,一层层,将孙宇的身体包围,而啸月天君只是自顾自的吐出一个又一个的妖异音节。
嘴巴未动,一道道妖异诡秘的音节连续不断的从他的喉咙、胸腹、全身吐出,他不是在用喉咙发声,而是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的共同作用下发出了这一个个妖异的音节。
音节都在血水中激荡着,连成一片,仿佛是远古的妖魔在呢喃发笑,又好似太古巨妖在低声细语,每一个音节都透露着远古蛮荒的气息,奇异的韵律之中隐约竟给人一种妖邪的美感,勾动塑造着天地元气。
环绕在啸月天君周身的血色飘带在那一个个音节的作用下,最终化作了两只血腥暴虐的瞳孔,无数神秘的符文在那瞳孔之中缠绕交织,飞速旋转着。
太古妖语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太古时期妖族的语言,那时候的妖族并不存在单纯的语言,每一个音节都是天地道理的凝结。
太古妖族口吐妖语,或是风雷动,或是山河碎,可谓是言出法随,不过太古妖语的施展往往对于天赋有着苛刻的要求,而且声势太大,不利于妖族之间的相互沟通,所以随着修行之法的发展,这种繁琐的太古妖语渐渐被抛弃、失传,如今,妖族之中也只剩下少数一些古老的妖族还保留着太古妖语的传承,而啸月天君所掌握的秘法之中恰好就有他们这一族的太古妖语传承。
随着他口吐妖言,那血色的妖瞳倏然落下,深深嵌入了地面之中,刹那间,一只完整的狼首图案浮现在地面之上。
啸月天君的妖语不停,天地元气在那妖语的勾动下朝那狼首之中注入,很快,整个血池突然震动了一下,轰然一震,刹那间天崩地裂,无数山石剥落,轰隆隆砸入血池之中,然后皆尽消融,滔滔血水与森然白骨同时泯灭,时隔万年,啸月天君本体的心脏再一次跳动起来,强劲的跳动之中却带着一丝虚弱,那是黄昏的余晖,生命最后的爆发。
只见那狼首的眉心骤然亮起一道迷蒙森冷的银光,银光照耀,血水排空,那一缕银线好像一道裂缝浮现在狼首的眉心,随着孙宇口中那太古妖语吐出,狼首的银线在膨胀着,仿佛是银色的神目缓缓睁开,最后化作一团浑圆的银珠。
银珠从狼首的眉心飞出,悬浮在半空中,神秘璀璨的银色神光从银珠之上放射出来,照耀四方,银光所到之处,血水被排空,营造出一个方圆三丈的空洞,将啸月天君包括在内,那看似冰冷的银光投至他的身上,只让啸月天君宇感觉到一阵温暖亲近之感,心中本能的悸动着,隐隐有种将其吞噬的**。
啸月天君此刻也终于睁开了眼睛,注视着身前那一枚银珠,心中虽然有着难言的渴望,但他却始终不动,只是那太古妖语吐出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而啸月天君那巨大的心脏又是一个猛跳,地面上妖狼的眉心再次亮起一道银线。
如此一番施为,最终,啸月天君的面前出现了三枚银珠,它们并排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朦胧绚丽的光芒。
当第三枚银珠浮现之时,啸月天君终于停下了那绵绵不绝的太古妖语,一瞬间,血池底部的符纹无声无息的消失一空,仿佛那些符文只是梦幻泡影,而与此同时,一丝丝腥臭**的气息渐渐开始弥漫开来。
当啸月天君自爆元神那一刻开始,啸月天君就已经死了,此时的啸月已经不是之前的啸月,他乃是以啸月天君人格为主、掺杂了孙宇意志的新生命,只不过因为啸月天君的强势,使得他此刻整体更接近于啸月天君而已。
元神寂灭,啸月天君本体肉身的生机自然再也无法维持,他的肉身只会在时间的侵蚀下渐渐开始腐烂,而此刻,啸月天君所做的就是在肉身彻底腐坏之前抽出本命精血,此举固然会加速他原本肉身的腐坏,但是那本命精血对于新肉身的益处颇大,与其为了让原本肉身苟延残喘而任由那本命精血流失,倒不如将其抽取出来,用在新的肉身之上。
看着脚下已经开始腐坏的心脏,啸月天君的眼中露出一丝留恋与不甘,不过转眼之间,他的眼神就恢复了清明,然后伸手一捞,将那三枚银珠捞在了手中,那三枚银珠透着一丝丝凉意,在他的手中碰撞之时竟如玉石一般叮咚作响。
啸月天君本体乃是月狼,乃是妖族巨擘,月狼一族天生亲近阴气,许多术法神通都要依靠月狼一族的血脉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而这三枚银珠乃是啸月天君本命精血所化,包含着他肉身的血脉精华,这本命精血不仅仅是能够改造孙宇肉身,更重要的作用是植入啸月本体的血脉,对啸月日后修炼他原本的功法与法术都有着极大的裨益之处。
啸月的眉心,耀眼的金光绽放,气血金丹在他的眉心浮现,紧接着,他抬手将一团本命精血按了过去,一瞬间,一金一银两枚血珠竟如流水一般融合在一起,耀眼的金丹之上,一道道银色的纹理烙印在其上,妖异、玄奥而又美丽。
融合本命精血的气血金丹猛地缩回啸月的体内,然后散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乃至每一寸血肉之中,一瞬间,啸月的皮肤之上浮现出无数诡异的银色符纹,万千神秘无比的纹理在他体表交织,游走不休,明灭不定,绽放出耀目的银光,好像银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流光溢彩。
此时,啸月身上不是青筋暴起,而是银筋暴起,血管之中好似由无数银色的砂石在游走着,冰冷却又如刀割一般痛苦,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哀嚎着,汗浆如水般从周身毛孔涌出,孙宇原本还算是精壮的身形开始暴瘦起来,到最后,从毛孔之中渗出已经不是汗水,而是猩红的血液,转眼之间,他身上就已经满是鲜血,身体摇晃着,打着摆子,但是啸月的表情却始终淡然无比,只是静静地看着身上的变化。
很快,啸月天君身上的银光开始缓缓消退,狰狞可怖的肉身开始恢复寻常,从周身毛孔之中渗出的血浆也开始缓缓停了下来。
啸月天君脱去早已化作血衣的白袍,身躯一震,将身上沾染的血水与汗浆抖落,露出了他的身躯,之间他身上的皮肤此刻白净的有些接近苍白,透露出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他的身躯缩减了几分,只是看上去却越发的修长匀称了,充满了爆发力,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奇特的感觉,若是非要用一个词去形容,那就是凌厉!
方才孙宇肉身的反应都在啸月的预料之中,这是将月狼一族精血融入人族肉身之时的正常反应,两种血脉搏杀交融,褪去凡血与杂质,唯有如此方能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
紧接着,啸月天君的眉心再次浮现出气血金珠,只是这一次除了那耀眼夺目的金光之外,气血金丹之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银色,金银二色交织,然后,啸月天君抬手将第二枚本命精血按了上去,然后如同之前那般将其纳入体内。
又是一次痛苦的蜕变,当一切结束之后,啸月天君的肉身变得更加的完美,静静地站在原地,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将有些沉重阴冷的气血输送到周身各处,轻轻握拳,他能感受到肉身之内强大的力量在涌动,虽然仍然不如之前的妖躯强横,但是对这具肉身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啸月天君大致还算满意。
第三次召唤出气血金丹,那一轮气血金丹几乎已经全部化作了银色,散发出朦胧的银光,光线柔和,好似一轮圆月,只有几缕零星的金光混杂在其中。
见到眼前这一幕,啸月天君之前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面色有些难看。
气血金丹乃是将周身精血极限压缩之后形成的,气血金丹上的金银分布无疑就代表着他体内两种血脉的分布情况,而这枚气血金丹上零星的金光无疑是告诉啸月天君,这具肉身快要到极限了,而这是受到其肉身天赋所限,即便是啸月天君对此也无能为力。
果然,当啸月天君将第三枚本命精血向眉心按去之时,他的肉身只吸收了约莫十分之一的银色精血便停了下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融入那银色精血。
掌心托着那小了一圈的银色血精,啸月天君的面色异常难看,他的神色变幻不定,瞳孔之中银光流转,仿佛是纯银铸造的神轮在缓缓转动,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冷哼一声,将血精收入了储物袋中,然后双足一蹬,朝着血池上方游去。
与此同时,小世界灵神宗遗址,通天谷外,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玉兔东升,月上中天,直到最后,旭日初升,可是通天路上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从昨晚开始,第九重天门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通天谷外,李安平等人面面相觑,这第九重天门没有动静倒是没什么,可关键是里面还有一个大活人呐!唐锋昨晚就进去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都不见他出来,这时间也太长了吧?什么情况?难道第九重天门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众人虽然谁也没有发话,但是疑惑的情绪已经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只不过之前数次被打脸,所以地灵宗诸人虽然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却不敢多言了,虽说金丹真人这么多年斗争下来,已经练就了一副金钢不坏的脸皮,但是在老对手面前出糗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
“难道……”这时,楚雄摸着下巴,拉长了声音,斜着眼睛偷瞄了李安平等金丹真人两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第九重天门里面的试炼是生死试练?!”
南宫旭等人面色顿时微微一沉,楚雄言下之意是说唐锋有可能死在了第九重天门的试炼之中,而事实上这也正是他们所担心的。
不知道是当初闯过第九重天门的人太少,那个灵神宗别府中的人也对第九重天门知之甚少,还是他根本不认为会有人闯入第九重天门,总之,他留下的资料中,根本没有关于第九重天门的内容,而三宗之前遍查典籍也没有找到一个定论,而唐锋迟迟不出现则给他们心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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