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这说法虽然有点耸人听闻,不过,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有一点道理,这就怪不得英宗复辟之后,仍旧对死去的王振念念不忘了,也许,在他心里,早就已经对那些大臣们失望透 ”
“是啊,所以我觉得英宗其实是个十分可怜的皇帝,并非他没有远大抱负,而是他的远大抱负,都被那些大臣们扼杀了,大臣们不希望打仗,不希望动荡,他们只想好好的做他们的大臣,所以,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个拥有远见卓识的君主,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按照他们的想法,安安心心做皇帝的皇帝。乖乖听话的,哪怕民不聊生,也会被他们写成尧舜之君,试图反抗的,自然就成了昏君。”
“朕不得不承认,你分析的十分透彻,也许别人也早看明白了,只是,他们或者不愿,或者不敢跟朕直言吧,”朱翊钧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栏杆处,望着池塘中碧绿的莲叶,怔怔的出了会子神,忽然转身问道:“子诚,百年之后,在他们的笔下,朕会不会也被写成昏君?”
会,如果你不改变的话!
当然,这句话只是在张佑的脑子里响起,是万万不肯直接告诉对方的,他笑了笑,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就如太祖一般,只要陛下事事以天下黎庶为重,努力让普通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在他们的心中,您就是圣君。”
“但刚才你也说了,笔杆子掌握在他们手里啊,当真相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后人们对于先民的了解认知,不还得从史籍上得到么?”朱翊钧并未被张佑这句话搪塞过去,反而有些不依不饶起来。
张佑笑了:“陛下您这是一叶障目了,谁规定笔杆子只能掌握在他们手里的?不瞒您说,微臣这几日有个想头,正要向您禀明呢,若能顺利实施,或许就能扭转局面了。”
朱翊钧眼睛一亮:“哦,你小子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赶紧说来听听!”
张佑和朱翊钧是太后派人来叫,才想起两人最初的目的是要去慈宁宫陪李太后用午膳的,刚进暖阁,就传来李太后的埋怨:“说好了过来用膳,菜都热了两回了,这可是兰琪亲自下厨做的,再不来,哀家就要吩咐人倒了喂狗了……”
“母后别生气,要怪就怪子诚,非拽着儿臣闲扯。”朱翊钧边说边冲张佑眨了眨眼。
张佑气结:“陛下,不能过河拆桥吧?您这也太坏了,转眼就把微臣卖了……”
李太后噗嗤一笑,又倏地板脸:“行了行了,瞧瞧你俩,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的,少在哀家面前演双簧,赶紧用膳吧,哀家已经用过了,就不陪你俩了。”
两人躬身出了暖阁,张佑忍不住埋怨了几句朱翊钧不仗义,朱翊钧却不以为然,随口逗弄前边引路的小宫女儿:“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瞧着你面生,以前在那儿当差啊?”
小姑娘被问的面红耳赤,低头回道:“回万岁爷,奴婢姓王,贱名一个‘蓉’字,他们都叫奴婢蓉儿,是宣府左卫人,以前在针工局当差,是兰琪姐姐把奴婢带来慈宁宫伺候慈圣老娘娘的。”
上次见王蓉,她是穿的一身儿粉色袄裙,梳着宫中侍女流行的假髻(制法为先用铁丝编圈,再盘织上头发即成为一种待用的妆饰物),今日却换了身儿浅绿袄裙,发型也变成了民间女子盛行的双螺髻,显得愈加俏皮可爱,若非她自己介绍,张佑还真没认出她来。
“又是这个宣府王蓉,宣府左卫,宣府左卫,印象倒是挺深刻,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代表什么呢?”
这些日子忙忙叨叨,张佑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如今“宣府左卫”四字再次入耳,不禁重又令他困惑起来。
菜肴很精致,兰琪的手艺也很好,席间只多个李文进作陪,都是有身份的,讲究食不言,气氛有些沉闷。
这已经不是张佑第一次陪朱翊钧用膳了,倒也并不感觉拘束,他不喝酒,闷头只是猛吃,吃罢,见朱翊钧和李文进尚在对酌,便推说要去给太后娘娘看脉,提前离席。他是太后专职御医,两人不以为意,任其离去。
其实张佑是想找兰琪的,刚才太后说饭菜是兰琪亲自下厨做的,可打从进了慈宁宫,他就没见到兰琪的身影。
暖阁内只有春芳伺候,太后侧卧在凤床上,面朝里,这个姿势,让她的屁*股显得愈发丰*满。
还真不拿我当外人啊,明明提前通禀了,你还保持这个姿势,莫不是想勾*引我吧?
张佑忍不住意*淫,不过,却也只是想想而已。
“娘娘,张大人来了!”春芳轻声提醒。
“唔,子诚吃的挺快嘛,皇帝呢?”李太后声音有些慵懒,仍旧没有回身,此刻张佑已经走到凤床旁边,才发现原来她并未睡觉,而是捧着一本书在看。
“陛下跟李公公小酌呢,微臣不善饮,正好过来看看娘娘。”
李太后嘴里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可惜张佑没听清。她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说道:“腰有点不舒服,你给哀家揉揉……春芳,你去外边候着吧!”
春芳无声退下,张佑一条腿跪在床沿儿,真气灌注双手,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李彩凤的隆臀,一边小心的帮她揉捏,一边状似随意的问道:“平日不都是兰琪伺候么,今日怎么……”心里则在暗想:“可惜太后这等成熟尤物了,身份太尊贵,这辈子估计别想染指,倒是兰琪,别看年轻的多,论身材,比起太后来说却也不遑多让,老子得加把劲,穿越好几个月了,还没尝过女人味儿呢!”
“她呀,给皇后送礼去了,”李太后笑道:“据说是张鲸特意去隆福寺进香请来的送子观音,这杀才,倒也有点儿鬼机灵……对了,不说都忘了,你不是医术高明么,皇后一直无出,别看嘴上不说,哀家也知道她的心思,有没有法子……”
“我知道了!”张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惊呼一声。
李太后被吓的身子一颤,埋怨道:“知道什么了?大呼小叫的,哀家的心都快让你吓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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