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这是第二天早晨醒来后张佑的第一感觉,睁开眼睛,见窗前书桌旁有一窈窕的女子背影,瞧着就是李妍,不禁说道:“姑姑,能给我倒杯水么,口快干死了。”
放下手里书卷,李妍回头起身白他一眼:“活该,谁让你喝不了硬喝那么多的?”手底下却没停,倒水端给他:“喝吧,早就凉好了的,知道你醒来肯定渴。”
“还是姐姐好。”张佑嘿嘿一笑,接过杯来咕咚咕咚两口就喝了个底朝天,递回杯子:“再来一杯,思涵呢?”
“估摸着你快醒了,我让她去厨房给你熬点小米粥,你不是说过嘛,小米粥养胃,喝酒伤胃,得养养。”
张佑突然忆起昨晚迷糊之间好像有过云*雨之事,转移话题坏笑道:“对了姐姐,昨晚你怎么胆子大了,叫的声音可比平日里大的多,也不怕思涵听见……”
李妍暗道惭愧,嗔道:“去你的吧,我可没来找你,不定做的什么春*梦呢,不会是梦到浅浅姑娘了吧?女人的直觉最准了,她肯定对你有意思……”
“得了吧,我记得清清楚楚……也不是,莫非真的是做梦来着?”原本张佑还挺肯定,仔细回忆,却又不确定起来,摇摇头:“算了,不想了,管它是不是做梦呢,反正我也没感觉,不如趁着思涵不在,咱俩……”
“去你的吧,光天化日的你想死啊!”李妍瞪他一眼,转身出门。
“怎么样?没被他发现吧?”邢尚智心里不安,一直等在外边,见李妍出来,急忙迎上前打听。
“有点儿印象,不过我说是他做梦,估计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做梦了,应该没事儿了。”李妍说道,心里不免苦笑,李妍啊李妍,你说说你这都做的什么事儿啊?
不过当她看到邢尚智长吁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时又释然了,两口子也不容易,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嘛,反正也没啥损失,话说回来还便宜那臭小子了呢。
离着过年越来越近了,邢尚智再也没有提过借种的事情,张佑奇怪之余却也不好主动提起,无人时免不了和李妍嘀咕,李妍便告诉他估计是他态度太坚决,邢尚智彻底死了心,这下他放心了,只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红杏时,总免不得有些小小的遗憾。
邢府够大,从心里来说张佑其实是不想搬出去的,不过是怕了邢尚智,想躲个清闲吧,这下好,他也不再提找房子的事儿了。
不过很多时候都是如此,想找房的时候找不到合适的,不想找了,却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老徐,无功不受禄啊,你这出手也太大方了,弄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呢……不会是有什么事儿想求我吧?有事儿就明说,没外人,你我兄弟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将手中的房契推回给徐登瀛,张佑说道,心里不免有些警惕。
徐登瀛将房契又推了回来,笑道:“瞧大人这话说的,下官这不是刚刚听说大人想从金陵城买处房子嘛,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正好下官有一处闲置的,虽然小了点儿,却一直有人收拾着,搬进去就能住……当然了,主要还是谢谢大人赐词之德,这几天浅浅每天都唱您送她那词儿,的生意更火了,这可都是大人您的功劳,下官也有点儿小私心,想让大人得空时再多送浅浅几首佳作。”
“这样啊,听四娘说,的生意这几天确实不错,不过应该和年关更近有关,我那随手之作,应该还没这么大威力吧?”
“大人您就别谦虚了,按理说江南不缺才子,不过,只要提到您,就没一个人不翘起大拇指赞一声好的……当然了,下官也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毕竟大人您也有幽兰馆嘛,只求大人十首作品,能有个两三首匀给下官也就心满意足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心吧,张佑也懒得再跟他来回拉扯,说道:“好吧,既然你硬要送,那我可就受之有愧了,至于诗词嘛,有合适的,自然少不了浅浅的。”说着话将房契拿起来,随手递给了旁边的李妍。
“有大人这句话卑职可就放心了,对了,北司衙门选址下官也找好地方了,就在玄武湖附近的覆舟山,抽空大人去看看?”
“行,玄武湖好啊,风光秀美,覆舟山地势险峻,尤其靠近玄武湖一侧,势如刀削斧劈一般,若是能够开凿山腹做一诏狱,关进里头的人犯想要跑出来可就难了。”
“大人跟下官想到一处去了,下官也是这么琢磨的呢,衙门就建在山脚,然后向山腹挖掘,一直打通到临湖一侧算是后门儿,正好抛尸。”
徐登瀛说的和京师诏狱构造差不多,张佑并不反对,诏狱嘛,活着从正门进,死了从后门出,走上一趟,还能囫囵个活着出来的屈指可数,不然也不能成为官员眼中地狱般的存在了。
“很好,回头知会工部户部一声,就按你想的来吧。”
徐登瀛答应一声,又客气两句,起身告辞。张佑一直把他送出大门儿,临上马,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徐珍被徐阁老禁足了。”
张佑眼睛微眯:“怪不得这几天看不到他了,因为什么啊?”
“下官也不清楚啊,好了大人,下官告退了。”说罢,徐登瀛穿蹬上马,马背上冲张佑抱拳行礼,在一伙飞鱼服的簇拥下策马而去。
“子诚,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没有你的词的生意也不差,再说了,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又不光指着一家妓*院过活,犯的着送一处宅院么?会不会是想要投靠你来了?”李妍问道。
张佑摇摇头,收回视线,边往回走边道:“投靠倒不至于,此公老奸巨猾,最善审时度势,按照我目前的势力,怕还不值得他彻底倒向我,未雨绸缪提前铺垫的可能更高一些,另外,我倒觉得,前边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反倒是适才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徐珍被徐阶禁足之事么?怎么讲?”李妍有些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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