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佑实在也无话可说,苦笑一声说道:“我能不答应吗?毕竟还是小命儿要紧啊,再说了,还能白得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呢,不过,”他话锋一转:“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我答应帮忙,你们准备让我怎么帮?送回京估计是不可能的,写信的话,难道就不怕我和陛下之间有什么暗语?”
若兰嫣然一笑:“这就不用你担心了。”说着话,翩然向外走去,边走边道:“乖乖等着吧,很快就给你把骆思恭送来。”
吃过午饭,张佑刚刚盘膝上*床,准备打坐试试能不能调动真气,还没等他入定,便听外边传来了动静,急忙躺倒假寐。
“大都督好悠闲啊,吃了睡睡了吃,莫不是属猪的吧?”若兰调笑的声音传来,不等张佑睁开眼睛,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继续响起:“大人,你怎么也……这丫头说带我来见一个人,打死我也没想到会是你啊……”
正是骆思恭,他的声音中充满着惊讶,愤怒,以及一丝丝的失落。
张佑已然起身,笑着打断骆思恭:“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这不,你好几天断了联系,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儿,特意过来看看你。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黑衣美女便是闻名京师的海棠馆若兰姑娘,现在嘛,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停停停,我说张佑,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你这么厚的,别以为你沾了我的身子我就得从一而终,还你的女人……”
张佑抬眼看向若兰,嘿嘿一笑:“你家主公不是说了嘛,只要我帮着不他失礼继位,就把你送给我,现在我已经答应了,你自然就是我的女人了。”
“少拿主公压我,还是等着不他失礼真的继位顺义王之后再说此事吧。”
“哟,这还没咋着呢你就想反悔了?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们了。”
“你……”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口,骆思恭的心却愈发沉了下去,暗想,看来自己所料不错,连张佑都成了这些人的阶下囚,这下好,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论斗嘴,若兰还真不是张佑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不过她却并不着恼,反而一屁*股坐到了床沿儿上,笑吟吟的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丢给张佑,嘴里不停:“行了,本姑娘承认说不过你,现在么,要么你让骆大人照着此信重抄一份儿,要么送你俩一道去见阎王,自己选一样吧。”
张佑愕然接信,一边展开,思绪却仍旧停留在若兰身上,这丫头,时而温柔,时而火爆,有时候出淤泥而不染,犹如谪仙一般凛然不可侵犯,有时候又拿出妓家手段百般勾*引,弄的人心痒难搔。你说她成熟吧,偏偏在小事儿上斤斤计较,可要说她单纯吧,却又能够很快的压制住怒火,比那些朝堂当中修炼多年的老狐狸还有城府。
他发现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孩子了,接触了那么多女人,没有一个如若兰这般难以捉摸。
胡思乱想间信已展开,很快张佑就顾不得再琢磨若兰,但见上边娟秀的字迹写道:启奏陛下,离京之初,陛下曾嘱托臣等观察谁可堪继承顺义王位,今至鞑靼已近月余,观察之下,唯小王子不他失礼心向大明,若得承继王位,上可安抚其母顺义夫人,下可安定民心。另,臣接都督张佑大人来信,也曾谈及属意不他失礼,言说辛爱黄台吉虽与其义结安达,却与左翼图门汗以及朵颜三卫关系暧*昧,若立之为王,必成我大明隐患。还请陛下慎重考虑,早作定计。微臣骆思恭谨奏。”
“这是你写的吧若兰,字迹跟你那天给我写的信一样。我还琢磨你们怎么让我帮忙呢,原来是用这种法子,很好,既不用泄露抓我之事,又能委婉的向陛下传达我的意思。最关键的一点,陛下知道骆思恭是我的人,见此信后,定然不会怀疑。如今我已失踪多日,陛下必定一门心思的找我,无暇多想的情况下,估计稀里糊涂的便准了不他失礼继承王位。”
说着话,张佑顿了一下,又道:“就是不知道严清他们有没有被你们收买,不过这好像并不重要,他们本来就不希望辛爱继承王位,所忌惮的,不过是骆思恭的意见而已罢。厉害,真的很厉害,我得承认,我小瞧你了。”
这是他的心里话,所以语气便显得十分真诚。他想的太复杂了一些,总觉得既然他们利用自己,就必定得让朱翊钧知道这是自己的意见,而那样一来,肯定要暴露自己在北方的消息,万没想到,若兰一封信便彻底搞定了这个问题。
反正他已经失踪了,朱翊钧即使怀疑奏折后边的那些内容,也没有办法求证。
若兰能够感受到张佑的真诚,微微一笑,语气下意识的客气了起来:“大都督谬赞了,奴家不过是胡乱想了个主意吧,比起大都督来说,还差的远呢。”
“行啦,你就别谦虚了。”张佑暗暗苦笑,说道:“老骆抄写之前,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吧,只要能办到的,我尽量满足。”若兰点点头。
“让骆思恭留下来陪着我吧,送信进京,到陛下颁旨,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个十天半月的,我一个人实在无聊,留他在这儿,也好有个说话的……他肯定也被你们喂了软骨散吧?两个普通人,想逃也逃不掉的。”
若兰略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吧,看在你还算配合的份儿上,这个主我做了。现在可以抄了吧?”
张佑点点头:“拿笔墨纸砚吧!”
骆思恭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说。
若兰拍拍手,很快笔墨纸砚送进来,骆思恭看了张佑一眼,无奈的坐到桌前抄写起来,若兰走到他身后仔细盯着,直到全部抄完,这才满意的一笑,从宽敞的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递给骆思恭:“这玩意儿叫密奏匣子吧?骆大人,装进去吧,可别搞鬼,咱们既然知道这玩意的名字,其中的规矩自然也早就摸清楚了。”
骆思恭和张佑对视一眼,同时轻叹了一声。人家全都门儿清,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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