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山摇地动的竖井里,气息浑浊,绷紧的绳索在剧烈地左右摇曳。
我们七个人,随风摇晃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眼镜佬大喊道,“林三,加紧时间找机关口,这墓井在坍塌。”再不快点,七条命要葬送在这鬼地方。
“轰轰!”
一面岩壁猛然掀翻,上边的龙头装饰物,也朝人压来。
悬在空中无法抵挡,只能闭上眼,死死捉紧绳索不松手,好在墓井里湿度阴冷,没有溅起漫天尘土,强撑过去,浑身烂泥,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一些彩。
“墓井机关毁坏了?”
惊呼一声,随即,我加快速度往上攀登,不过左侧的岩壁,也在剧烈震动,伴随着“吼吼”的兽物凄厉低吼,低头一看,漆黑的环境,被花花绿绿刺眼的光芒照亮,看到几只长相狰狞的怪物,顺着岩壁爬上来。
“眼镜佬,小心后边!”我说了一句。
眼镜佬和大头也察觉情况,就听到倒吸冷气的声音,“魔花螳螂?墓井里,又不是自然山水,怎么会住着这种一米高的恶物?”
我心里也是一惊。
魔花螳螂,被人们称为"螳螂之王"。外形艳丽,可模仿花朵。
可入食人花一般掠食。
一米高的魔花螳螂,可能是异变,产生“返祖”行为,不多时,绳索下出现一阵枪神,背着“土夫子”活人的黑子,单手捉绳,也加入战斗。
我顾不上他们,一心往上攀爬,一分钟后,到达机关节点,伸出手四处搜索,这些岩壁,在机关的巧妙作用下,会发生截断、沉沦、升起等变化,当时我遗留的标志,消失了干干净净。
“轰轰!”
整个墓井,摇晃的频率越来越急促,头顶上,昏暗不见天,有被埋葬的危险。
“林三,速度!”
“温泉鬼物出来了。”眼镜佬火急火燎喝喊着,底下,热气腾腾,温泉的蒸汽白雾往上升腾,看不出仙境,代表死亡的可怕雾气。
“咔咔咔!”
磨牙的怪声,余光看下去,墓井之下,出现一群没有血皮的骷髅,各种古老甲虫的尸骸,起死回生,从温泉走出,密密麻麻的,起码有上前千只。
每一只,小的有半米,大的足有五米。
天牛、独角仙、大王虎甲、长戟大兜虫……甚至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异五种。
即便是冲锋枪,也阻挡不了甲虫骷髅大军的步伐,它们的枯骨及其坚固,可挡子弹,互相堆叠,往上蠕动,显然要将我们七个活人拽下。
刻不容缓,也记得我满头冷汗。
“找到了!”
好在关键时刻,发现了机关口,手掌一压,正面岩壁断截,露出真正外出的墓口,斜向的洞口,有月光冉冉飘落,还听到戈殇着急的呼唤声。
“走!”
我率先换了绳子,踏着斜坡,走向旁边墓井,身后两个厉局女队员紧随,然后是身强体壮的黑子,他背负着昏倒的土夫子,不比常人慢。
大头也过来了。
“噗!”
关键时刻,又一堵岩壁砸落,往下掩埋,之前的绳索断了。
身后,听到有人的惨叫声。
是绳索最下边垫后的眼镜佬。
“眼镜佬?”我着急喊道,“大头,眼镜佬过来没?”
大头脸憋得通红,没有回答,左手拽绳,他右手里多了一条绳子,此刻吃力往上硬扯,这时,大头才发出声音,“眼镜佬,你没死吧?”
“老子死不了!”
眼镜佬的声音,让众人悬着的心落下,随即,快速往墓井上爬。
“呜呜呜!”
墓井深处,死亡在呼号。
上边地脉,也在一寸寸沉沦,一出墓口立即往远处奔走。
我留了下来,要接应最后边的眼镜佬,趔趄站立不稳中,透过昏暗,看到许多甲虫骷髅,竖着岩壁,已经急速往上冲来,若不是偶尔间,泥壁掀翻,它们早就冲上地面了。
看似平静的温泉河里,居然葬着这么多甲虫,难以想象。
我们之前走温泉河,只碰到一只活着的独角仙与霸王龙水蛭,没有遇上这些死物,也算是幸运了。
“啊啊!”
距离墓井口,还有两米,眼镜佬发出一声撕心的惨叫,他的左脚,被一只魔花螳螂划破,血流如注。
上百只甲虫骷髅闻到血腥味,更加躁动。
“上来!”我伸出手,想将眼镜佬拽上来,可是使尽全力,无济于事,他的双脚,不断飘落血水,以及一些碎肉,起码被三只甲虫怪物缠住,眼镜佬的身体被拉长,几乎要懒腰断成两半,他黑乎乎的脸色,沾满豆粒大的冷汗,看着与死人无异。
我看着着急,也无能无力。
在这样下去,我都会跌倒陷进墓井。
万分紧急时,听到“哗”的一声,半盆黑狗血泼了下去,随即,就听到一阵“呜呜呜”的惨烈低吼,手上一轻,快速将眼镜佬拖上墓井。
“走!”
黑子扛起眼镜佬,几步往外冲去。
身后,好几只体型较小的魔花螳螂,异常矫健跳出了墓井,狰狞的嘴脸,布满恶臭。
“轰隆隆!”
身后的山地,猛然坍塌,刚要冲出的甲虫骷髅,被无数乱石砸沉,跌回几十米深的地底,附近一座山,倒塌大半,惊起无尽烟尘。
好在的是,我们七个人活下来了。
“那些死物,日后不会掘土上来吧?”大头说道。
“不会!”我说道,“温泉河,是一处死域风水,地貌更改,生气贯入,冲散它们最后残存的怨灵,和枯骨无异。”其实,文贵墓,猜测不错的话,本就是镇压那些死物的,只是活人进入,触到机关,因而发生墓室的自毁机关程序启动,埋葬一切。
所谓的“自毁机关”,应该是死者的棺椁。
回道帐篷营地休息,吃着宵夜时,土夫子终于苏醒了,不知道真名,只知道叫胡夫子,与过世的刀疤同出一门,一人加进诡局,一人加进厉局。
瘦子的死,让气氛欢乐不起来。
差点被甲虫截肢的眼镜佬,侧躺在背包上,“胡夫子,以你的本事,看不穿墓井的迷惑机关?”
胡夫子摇着头,“看不出。”
眼镜佬又问道,“你们三个,不该被逼到那种地步,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胡夫子低着头,显出惭愧表情,道,“中毒!”
胡夫子与刀疤一样,话不多,不善与人交谈。
眼镜佬沉默几秒,道,“算了,你们三个回去修整,养好身体,接下来的事,我会留在这处理的。”
不多时,特种兵出身的黑子回来,只是道,“没有死物钻出泥层,安全!”
第二天,戈殇带三个伤病离开。
我也想走的,却被眼镜佬要求留下来,让我们帮忙四处“巡逻”!
现在的我,相当于无偿做事。
“林三,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厉局?”拖着伤腿的眼镜佬,望着一地的废墟景象。
“白女无常已经邀请了!”我如实回道。
“这样啊!”眼镜佬是个聪明人,没在多余劝说,而是道,“林三,你是个人才,能进入诡局的话,未来肯定有大功绩,好好考虑。”
下午,我离开了。
上渡船前,一向冷峻的眼镜佬,难得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林三,这次酬劳,已经打到你卡上,如果白女无常不收你,随时给我电话。”
“好!”
告别三人,往望龙镇走去,路上,打开了手机,看到一个转账信息,有30万转到我的户头,不得不感慨,特殊部门的钱真不好赚,加满油,驾悍马车返回贵江市。
因为疲惫,走走停停,开了三天车。
还是在阴婆的小屋住处,与周老汇合,以我的感觉,周老和阴婆当年肯定有一段情,只是因爱生恨,各自分离,一别十年才再遇。
“周老,接下来我们去哪?”
“有处新店要开张,过去喝酒吃饭!”周老今天显得很精神,一丝不苟。
“好!”我有些灰心丧气道,本来还以为,要去哪里学本事呢?
“林三,不要着急,你要学的还太多,比如运势、生肖、配对、解梦、黄道吉日、命运、民俗……”周老罗列了一堆,继续又道,“每一样的学说,蕴含深意,隐藏道义,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财富!”
听周老的说法,这次去参加新店开张,不止是喝酒吃饭那么简单。
因为他说起“黄道吉日”时,脸色明显带着笑容。
或许,周老要去给人家算一个“开店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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