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的海岸旁,没有活着的生物,各种野树、灌木丛、水草在风里摇摆不定,远远望去,简直一副地狱惨烈景象。
“嘎嘎!”
“呼呼!”
……
劲风呼号,飞舞枝头的黑色死亡乌鸦,吊挂的腐烂尸体,浮动的无数蛆虫,漂泊的触目血水,让人一切看着都森森发寒,不敢直视。
更让毛骨悚然的,是踩在烂尸上的老管家。
他那对幽绿色的眸子,散着如古代丛林里蛰伏的野兽戾芒,异常刺眼。
周围不详黑鸦盘旋、穿梭,甚至又几只落到他的头顶、肩膀,昏暗中,发出阵阵“嘎嘎”怪叫的乌鸦,似乎在啄食老管家的血肉?
“这老东西……不会追来吧?”哥登喊了一句。
“应该不会!”我说道,恶煞缠身的老管家,要是想将我们杀死,早就行动了,不会在那等待,眼下,我们的船离开岸边近百米了。
杨帆而行,借助风里,此刻船的速度越来越快。
再追过来,意义不大。
“哥登,这趟航行就看你的本事了,如果等飘到卡拉夫岛,记你一大功。”老鬼说道。
“恐怕……不行!”哥登一脸无奈道。
“靠,你不是号称,大缅甸王国……金三角船王吗?”老鬼喊道。
“可我没去过卡拉夫岛,手上也没地图,而且手头没有指南针,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哪可能到得了卡拉夫岛?”哥登委屈回道。
“这怎么办?”老鬼道。
“飘着吧!到哪算哪!”我只能说道。
“我!”
“我去过!”
正在安静时,一脸恶心斑点的危麻子冒出几个字,我们眼睛齐刷刷看过去,当然,每一个表情都带着质疑目光,危麻子擦了擦额头汗水,道,“真的,我去过一趟卡拉夫岛,方向往东南,一路航行就能到了。”
“这家伙,能信吗?”老鬼问道。
“眼下,我们也没别的路走了,死马当活马医,让他掌舵。”我说道。
说是掌舵,可是这艘简陋的船,哪有什么方向舵,完全靠船帆、木浆掌控速度方向,危麻子到达船头,开始拉扯绳索,动作看着很熟练。
“危麻子,一个海盗新手,我怎么感觉很不靠谱啊?”老鬼还在那嘀咕,我实在困得不行,不理会老鬼在那叫嚷,躺在船上便呼呼大睡了。
“铿……”
“啊……”
……
没睡多久,黑漆漆的海面上,突然涌来一阵战场恶斗的声响,听声音,好像距离我们很近?刚坐起来,就听老鬼急匆匆喊道,“危麻子,你个狗东西别愣着了,赶快转方向,那是一片鬼战场,你想去送死吗?”
哥登也惊慌失措道,“转帆,我划水,快点,快点啊!”
简陋船上顿时慌乱起来,原本就步牢固的船,被他们三个家伙震得摇摇欲裂。
望着三个家伙,我只得道,“三位兄台,你们冷静点好不好,别把船踩烂了。”
幽幽海域,远处也升腾起一些诡异光线。
那里,似乎真是一片陆地。
上边正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战斗,各种身披古代甲胄的士兵,举着刀剑来回冲杀,一片人仰马翻的景象,甚至,刀光剑影里,一颗颗头颅被斩落抛飞到半空,滑出诡异弧线后,溅出一道道猩红血水……
十多分钟后,我们在远离那处战场。
这时才看清楚,那里并没有陆地,只有浑浊不堪的海水在翻腾。
“这场仗,也太惨无人道了吧?”老鬼感叹道。
阴风列列,灰烬卷起几面烧焦幽黑的破烂旗帜,在漫漫的青烟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上百具还没有完全烧焦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形似秃鹫的怪鸟,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
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这时异常鬼战。
“危麻子,你看好方向,这附近可能有一个水上村寨,千万别把船开到那里边,否则,我们四个人要给那些水鬼陪葬!”我开口道。
水上村寨。
水鬼所建的海上寨子。
岂是活人能轻易涉足,而且自古以来,水鬼者,几乎都是怨气滔天的阴灵,吃人的恶魔。
惊心动魄的后半夜,天亮后,我们终于松了口气。
海面上,那些刺骨寒潮的雾气已经褪去,天蓝水清,甚至还听到远处海鸟的叫声。
任务也分配好了,危麻子驾船,哥登捕鱼,老鬼做生鱼片。
而我,则在用蒸发原理,弄一些淡水。
漂泊了一天,没到卡拉夫岛。
一路上,除了漫无边际的大海,连个岛屿都看不到,当然,主要是我们的船速度太慢。
第二天下午,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小岛,补充了淡水后,继续上路。
第四天,天气越来越炎热,虽然没有食物、淡水的匮乏,可是百无聊赖,面对无边的死寂才是最可怕的,为了不换上抑郁症,老鬼一直在和危麻子、哥登吵架,唾沫星子横飞,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尽出。
我没有闲着,一直在修炼黑布上的定身咒。
第八天,总算看到了一个小港口,船只不多,却也是现代化的港口。
“谢天谢地,终于飘到了。”危麻子双手举天,念着一些基督教的赞美词。
“卡拉夫岛,这趟旅行可真是九死一生啊!”哥登感慨道。
“也不知道卡拉夫船长,带着那一水艇的人,在不在这里?”老鬼说道。
靠岸,接待我们的,却是野人阿哈布,这家伙还瘸着腿,左脚上绑着厚厚纱布,一见面,就给我和老鬼来了个热情拥抱,“你们还活着,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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